第三百三十二章打定主意
“为什么呀？”楼妙璇惊得脱口而出，原本朦胧的醉眼，此刻也变得清明了几分，“他死了吗？”
“蔺兄，陆某还有事，不能奉陪了。”陆景善霍地站起来，不及回答她的问题，就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他怎么走了呀！”楼妙璇又是一副醉态，望着陆景善夺门而去的背影，孩子一样地叫起来。
杜子腾和蔺一航相望一眼，都不约而同地露了一丝了然和无奈。
蔺一航扬扬手，赶走几个作陪的青楼女子，又把萧元裕安置妥当。这才放心地坐回位子上。
杜子腾叹声：“人都走了，就别再装了。”
“哥！”楼妙璇娇嗔，眼中已经清湛如水，看不出半丝的醉态。谨慎起见，她还是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尔后才放心地点了点头，大方承认道：“从我要倒下那时候起，我就一直在装醉。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从你倒下那时候起？”蔺一航一讶，脸上顿时僵了僵，有些泛红。
楼妙璇看着他赧然的样子，却是风轻云淡地笑笑，“我知道刚才蔺公子也是一时情急，担心我摔下去，才伸手来接住我的。而我，也是迫于无奈，才强装下去的。”
“璇儿，你也太胡来了。”杜子腾真是哭笑不得，“你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思？弄不好，还把自己的命给搭上。”
“当然是给那位陆老板留个印象，日后好相见啊。”楼妙璇理所当然地说道。
杜子腾却是不以为然，转头对蔺一航说：“蔺兄，你看看，我这个妹妹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身体本来就不好，还这样伤害自己。你帮我劝劝他！”
蔺一航却是含笑看着他着急的样子，只是淡淡勾唇，没有要劝的样子。反而，对楼妙璇笑道：“粉妆玉琢这些日子，出了不少的残次品。京城的官家小姐已经对此颇有微词，倘若无人改变此等状况，长此以往，粉妆玉琢必然就此消失。”
“楼小姐这是……”蔺一航意味深长地笑笑，“想伸手扶一把？”
“扶一把？”楼妙璇马上摆手，“推一把，还差不多。”
“推一把？”蔺一航不由一愣，“楼小姐莫不是想入主粉妆玉琢？”
“粉妆玉琢几十年的老招牌，在大靖乃至大靖以外的地方，都有口碑。不管到了谁的手里，都是捡了一个大便宜。可若是交到不会打理、甚至对此一窍不通的人手里，就等于眼睁睁看着一笔巨额的财富，一点点从眼前溜走。”
“听楼小姐的意思，”蔺一航别味一笑，“你是那个会打理、又懂此道的人？”
“粉妆玉琢的东西，我也有幸用过。”楼妙璇点点头，此刻真要多谢毅王府里帮她买胭脂水粉的人。因为这样，她才对粉妆玉琢的东西一清二楚，“他们家的东西，在同行业中，确实出挑。可也是相对来说。我觉得，其中还有很多美中不足的地方，我可以给它进行改良，让它变得更好。”
楼妙璇的眼里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好像对一切都尽在掌握。
就是这样的神情，一下子打动了蔺一航。他笑了笑，说道：“如今的粉妆玉琢，是交到了这位陆老板的手里。但这位陆老板，明显是个半路出家的。生意上的事情一窍不通不说，对于那些香粉香膏的做法更是一点不懂。”
“底下的伙计见他是个门外汉，就明目张胆地以次充好。所以，这才有了这些事。”蔺一航慨叹一声，“知道问题出在哪儿，他也不知道怎么去处理。一来二去的，弄得他也是身心俱疲。他索性，直接甩手不管了。成日里，在这云舒楼里，躲清闲。”
如此一来，楼妙璇倒更有了几分把握，不由问道：“那原来的陆老板呢？去哪儿了？”
蔺一航摇头，“我也许久不曾见过他了。有半个月了吧。”
“会不会是……”楼妙璇拉长了声音，猜测道：“死了？”
蔺一航一怔，迟疑了许久，才缓声道：“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只是，若是死了，这位陆老板为何不曾宣布死讯？”
“或许……”楼妙璇忍不住抛出个炸弹般的猜测，“就是这个小陆老板杀的。”
“不可能。”蔺一航断然摆手，“他不过是个醉生梦死的纨绔公子。这样的事情，他是没有胆量做的。”
“到底什么情况，看来要去探探才行。”楼妙璇若有所思，跟着就半诱哄半认真地说：“蔺公子，要是我拿下了粉妆玉琢，你出点银子，做我的合伙人呗！”
没想到，蔺一航跟着就不假思索道：“你若是能做到，蔺某自然乐意奉陪。”
得到他的肯定，楼妙璇的心情顿时愉快了很多，弹了弹手指，就摇着手里的扇子，身姿翩然地往门口走，“蔺公子，咱们到时候见！”
和杜子腾交代了几句，楼妙璇没有久留，而是趁着天还没黑，赶紧回了毅王府。
毅王府里，萧湛正脸色阴沉地躺在后院中间的躺椅上。
夕阳在头顶慢慢收敛着金光，萧湛星眸半阖，一脸惆怅。
“萧湛？”楼妙璇小心翼翼地靠过来，他一身的寒气冷得她一激灵，她马上就把脑袋耷拉了下来，一副负荆请罪的样子，“我临时有事，回来晚了，你别生气。”
“你的事，就是打扮成男人的样子进去喝了一回花酒？”萧湛身子一侧，索性背对着她，给她一个冰冷的背影。
看样子，是真的很生气了。
楼妙璇心里忐忐忑忑，伸长了脖子，想绕过去看他，却又不敢。只能带着一身的负罪感站在那里，可怜巴巴地对着手指，“我那也是迫不得己嘛！”
“迫不得己？”萧湛声音陡然上扬，人也霍地扭回了身子，目光灼灼地逼视着她，“你倒是说说看，一个女孩子打扮成男子去逛青楼，还能有什么不得已？”
楼妙璇张了张嘴，却不知从何说起，不由迟疑道：“我也是为了见一个人才去的？”
萧湛冷眼相看，“男人还是女人？”
“不是你想的那样。”楼妙璇很想辩解，但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心头就是心慌意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能老老实实地说：“男人。”
“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