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船行
船身又恢复了那种平稳而快速的行驶状态。
苏悦窈心底的疑惑再也压制不住，张了张口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这是在……”这是在施法，还是在驱邪啊？
楼誉表现地却是极为淡定，“刚才作怪的是鲛人，从那妖岛出来到这里这段路程，启用船上的机器容易引起妖物注意，因此我找了十来个鲛人，这一路都是它们把船推过来的。”
苏悦窈此时已经完全懵了，“他们是妖怪？”
“算是吧。”
什么叫算是，这种东西要么像段离央所说的是一种特殊自然生物，要么就是一种通变化之术的妖魔。何况在岛上时，遇到的那只鲛人还能变作人的模样，口吐人言，凶残无比，难道这还不是妖怪吗？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前的景象却完全变了。红日和海鸟消失了，天空原有的蓝色被云层遮住，有一种无法形容却又让人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压抑。
楼誉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疑惑，“它们同你在岛上遇到的那些不同，只是一些幼年体的鲛人，还不具备妖类的各种能力。”
那算不算雇用童工，在紧张的状态下，苏悦窈还能想起这点来，这个念头一闪而过又觉得自己真是本末倒置，“那你又是怎么让它们听从差遣的呢？”
“这世上有了妖怪的存在，自然就会有降服它们的方法。”
“所以你会降妖？”
第二天醒来时，苏悦窈感觉头有些发沉，舱室里不进日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楼誉点点头，算是承认的意思。苏悦窈心中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这世界也太疯狂了吧。自己从小没见过父母的面，被一群怪人强行带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训练，然后又要杀了自己。好不容易受人搭救却又落入妖物的掌控之下。在自己以为终于得到自由之后，却被告知这个世界的妖不只岛上那三两只。
楼誉见她没有食欲，吩咐了几句就让她去歇息。
苏悦窈怀疑自己受伤后昏睡了不只几天而是几年，甚至更久，以至于妖怪开始与人类共存而不被以为稀奇，难道自己也要去学什么降妖大法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那自己以前怀有的回到人类世界做一番大事的理想岂不是也要夭折了。
此时夜色深沉，岛上的灯光早已消逝不见了，那些据说是幼年体的鲛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船推移，向一望无垠的海面前进。
海上渐渐升起薄雾，楼誉拉了苏悦窈一把，“下去吃点东西，然后休息吧。”
用餐的地方临近苏悦窈居住的舱室，面积不大，一张橡木桌子配上四把椅子，靠墙的长案上放着一个地球仪，还有一些通讯设备，墙上贴有各个海域图，其中还标注着此次航行的路线，应该是船长平时用餐和会客的地方。
想到被海盗杀死的船长和水手们，苏悦窈有些难过，还好那些海盗也栽在了段离央的手里，算是为他们报了仇。
在地图上找了半天，苏悦窈看到了用红笔勾勒出的航行终点，也就是段离央所在的小岛，并没有标注小岛的名字。
此时距离那个神秘的岛屿已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不用再担心惊扰到一些危险的生物。
小餐室的门被敲响，先前见过的那个少年又进来了，将一个乘着水、面食和糕饼的托盘放到桌上。
“算是吧。”
就在他退出去的那一刻，轮机响声渐起。
此时距离那个神秘的岛屿已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不用再担心惊扰到一些危险的生物。
楼誉走了进来，坐下同苏悦窈一起吃了点东西。
苏悦窈本就不太饿，食物又多是干燥乏味的，只将动过的那点吃下，喝了半小杯清水。暗想自己的脾胃在这段时间倒是养得刁了些，不过船上食物的珍贵她还是明白的，想了想，建议道：“不如以后我来负责料理吃的吧。”
楼誉以怀疑的眼神觑了她一眼，倒也答应了下来。
苏悦窈却是想着自己也帮不上别的什么忙，反正在船上也没有什么事做，虽然自己的手艺算不上精湛，一些简单的吃食应该也能整治出来。勤能补拙嘛，好手艺也需要一些时日来磨练出来。
楼誉见她没有食欲，吩咐了几句就让她去歇息。
回到舱房的简易窄床上，或许是错过了平时入睡的时间点，又或许是对前途的担忧，身体已是困乏至极，偏偏翻来覆去又睡不着。
自从货轮恢复机器动力后，船身倒比先前被鲛人推送时颠簸许多，不过也可能是这片海域较为凶险，毕竟先前实在段离央他们居住的那个小岛附近的海域，苏悦窈先前在岛上时，几乎从未见过那片海域起过大的风浪。说起来，他们倒是挑了一个福地，希望那里以后一直都是美丽祥和的一片乐土。
多年来异地奔波的经历让苏悦窈具备了较好的环境适应能力，倒也没有太多的不适感。只是想起楼誉的种种奇遇，苏悦窈对于那个遥远的故乡和不知是否仍在人世间的父母亲人多了一分期许。
在那遥远的孤岛上，白色的小楼里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房内的矮塌上躺着一个少年，静卧的姿态也如九天仙人一般，如玉的面颊上有淡淡的哀色，浓密纤长的睫毛动了动，在那双迸发着妖异与疯狂的紫瞳启开之际，伴随着一声轻轻的呢喃：“你还是走了……“
第二天醒来时，苏悦窈感觉头有些发沉，舱室里不进日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整理了下身上的衣服，苏悦窈走出自己居住的舱房，走道里一片静谧，也不知道楼誉他们起了没有。不好贸然打扰，苏悦窈只得又登上甲板，打算看看外面的天气情况。
此时距离那个神秘的岛屿已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不用再担心惊扰到一些危险的生物。
踏在通往甲板的斜梯上，一阵海风猛灌进来。苏悦窈扶着栏杆，看到一方浅蓝的天空。
她原以为昨天睡得那么晚，今天起来必然是日上三竿，不料东方的太阳只露出了半面，映照着海水呈现出绮丽雄壮的景色。昨夜的月亮只那弯弯的一线，也不见几颗星子，今天看起来倒是有个好天气。
几只海鸥从红日那边飞来，清晨海上的空气湿润而清新，苏悦窈心情也畅快了很多，闭目感受着大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