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第二章

晚上，船行至陈水铺，方源把船停了上岸。亮堂堂的酒家，拥挤的说书摊，火光四溢的灯笼，简直是乱花渐欲迷人眼。突然，城中烟花声不绝于耳，众人纷纷到城墙头看烟花。但是，方源没时间驻足，要马上去衙门赴任。

两个月前，方源辞去大理寺的职务，还乡养病。上峰遂特命他回原籍任职。陈水铺百姓安居乐业，公务并不繁重。当地物产丰饶，湖光水色，正是休养的好场所。

方源迅速处理完交接事宜，信步向江边而去。

身为断案之人，方源从不相信鬼神之事，可昨夜的经历，确是怪异。方源的心里空落落的。“好美的姑娘。”方源不禁出声，又顿感羞怯。他别过头去，害怕被路人听见，又感到可笑。

“‘好美的姑娘’方大人是在说我吗?”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方源莫名惊喜地寻声而去，昨夜秋千上的少女独自立于江边长亭之下。

‘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少女不语，俯下身去捞江中月，“你猜。”

“喂，你到底是人是鬼。”

“我叫星名，不叫喂。你见过这么漂亮的鬼吗”少女边说边摆弄着头发。

岸边传来嘈杂的声响，

“河里有人死了！”

“快报官！”

“来人呐！”……

方源箭步向河边而去，几个赤裸着膀子的艄公已经把死者抬了上来。

人群中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拨开众人，跌跌撞撞地跑来。

她伏在地上哭啼“小姐，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另一个管家模样的没好气地道“哼！我说不要来吧，非要看什么死人烟花。这事与我无关，老爷怪罪下来，都是你教唆的。”

围观者你一言我一语，叽叽喳喳，方源旋即掏出腰牌，喝退了无关人等。方源观察着死者——身着绸缎，头戴翡翠银簪，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死者瞳孔还保持清澈，死亡时间不会超过十分钟，死于溺水。

“既是你家小姐，为何你二人不曾陪同”方源看向二人。

管家拱手点头哈腰道“大人明察，小姐命我二人陪同来看烟花，我们便租了渡船前来，船靠岸后我们便去城头占个好位置。谁知烟花快开始了，小姐说她饿了，让我们去买糕点和糖葫芦——这我二人才留下小姐一人——大人这可与草民无关啊，是这个贱人挑唆小姐来江边看烟花的。”管家奴颜婢膝地笑脸相迎方源，让方源感到恶心。

既然是城头看烟花，怎么会来到河边呢，方源感到困惑。他望着宽阔的水面，大大小小的船只停泊在码头。

思索间，一旁一直不语的星名惊恐的开口道“她后脑好像在渗血哎！”

方源俯身查看，果然，后脑有多处击打痕迹。

“丫头，别哭了。”方源把手搭在丫鬟肩上。

“你家小姐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丫鬟揉了揉哭红的眼睛，“呜，好像小姐的荷包不见了。”

“你荷包不见了吗，荷包里装了什么你知道吗。”

管家抢答道“是银子，大人。荷包里有十两银子。

丫鬟也点点头。

“好。你们还能认得来时候的艄公吗。”方源已经有些十拿九稳地问道。

“当然了大人，当管家的能不认人吗?”管家四下张望，月光照耀下江上众多的艄公尽收眼底。

“奇怪了，那人怎么不见了。”

“不见了?你确定没看走眼?”

“草民怎敢欺瞒大人，确实是不见了。”“大人放心，跑得脱和尚跑不脱庙，那艄公我认得，是河东的张二。”

方源摆摆手“好，你便带我去找那张二。”

管家在前方领路，星名则在后面搀扶着丫鬟。衙门的官差也来到了现场。

“不会有事的，好妹妹。”星名摸了摸丫鬟的头。

张二家大门紧闭，屋内没有点灯。管家粗暴地扣着张二家的门环。

“开门开门，张二快开门。…………嘿，你还给大爷装死了。”管家叉着水缸粗的腰，没好气的叫骂着。

大门缓缓打开，张二睁着惺忪的睡眼，打了个哈欠。

“哟，咋了爷。”

方源抢先问道“张二啊，你为什么要杀人。”

张二神色慌张“这这这，爷，小民冤枉啊。”

“哼，冤枉?人家小姐坐了你的船溺死了，你说冤枉。”

“大人，这三人我都是平平安安的送上岸的。不信你问他们啊。”

“既然你没杀人，为什么放着生意不做，回家睡觉。难道不是做贼心虚。给我搜”方源指挥着官差。不久，果然从张二家里搜出那装着十两银子的荷包。

“人赃并获还有何话讲?”

张二倒下地“是，大人，是我见财起意，把人推下水。

收押张二后，星名问方源“你怎么知道凶手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