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逆向养崽日常(脑洞向)
“太子殿下,今日的课业便到这里。请殿下明日以‘中立而不倚,强哉矫义’作论……”
一堂课上罢,授业老师留了课业,陆麟便起身,朝老师行了礼,叫人送老师出去了。
陆麟今年十二岁了,又贵为太子,除了母亲,早没人再喊他的乳名,就连父皇都不叫他元哥儿。想起父皇,陆麟便有点不自在地撇了撇嘴,瞥见送老师的太监回了屋,他的面色便又淡然下来了。朝太监点头,“去长生宫。”
长生宫是母后的寝宫,是后来新建的宫殿,拖拖拉拉建了七八年,才算完工。父皇还很不满意,去看了几回,挑了诸多错处,后来建好了,他取宫殿名时,也没有用朝臣商议出的“坤宁”二字,而是选了“长生”二字。
长生宫挂了宫牌后,父皇又以钦天鉴卜算不宜迁搬为由,驳回了朝臣请皇后入主后宫的折子。直到半年前,母后才终于住进了长生宫。
但要陆麟说,其实还真没什么差别。
从前母亲与父皇同住太和宫的时候,便如民间夫妻一般,同吃同住。如今母亲搬到长生宫,父皇便也跟着过来了,在母亲寝殿辟了间书房,除去每日的早朝,还有上午固定见内阁和朝臣的时间,其他时候,也都待在母亲那里。
“殿下来了……娘娘下午刚做了殿下爱吃的核桃酥,正惦记着您呢。”纤云姑姑看到他,远远就行了礼,而后亲昵不失恭敬地开口与他说话。<
陆麟待她也很客气。纤云姑姑未出阁便在母亲跟前伺候,一直从宫外跟到宫里,连他在苏州出生时,都是她与另一个叫菱枝的姑姑侍奉的。母亲身边的人,陆麟总是多看重几分的。
进了屋,母亲见到他,很是高兴,招手唤他过去,拿了核桃酥给他吃,笑眯眯地问他,“元哥儿上课累不累?”
陆麟一边回着母亲的话,一边吃着核桃酥,觉得自在惬意极了。旁人总是把他当做太子,可在母亲的身边,他就只是她的孩子,他都十二岁了,可母亲还是会拿核桃酥哄他,也只有母亲会问他累不累。这样的话,别人是不会问的。
太子怎么能累呢?他以后是要做这天下之主的。
母亲笑眯眯地看着他,看他吃完了,还把膝上团着的小猫儿放到桌上,这猫陆麟倒是知道。父皇还未登基,还是卫国公府世子时,曾送了母亲一只母猫。只是猫始终有寿命,养到十来岁的时候,便也老死了,这猫便是那母猫的后代。是只狸猫,圆头圆脑的,倒有几分可爱。
陆麟伸手摸了把,果见母亲的眼神便柔和了下来,他便伸手把狸猫抱到膝上,熟练地揉了揉狸猫的下巴。
小猫舒服坏了,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声音奶奶的。
他陪小猫儿玩了会儿,才把它交给宫人。小猫还有点不乐意,用爪子勾着他的衣裳,咪咪地叫了几声,被宫人抱走了。
母亲又叫宫人拿了温牛乳进来,他喝了一口,母亲却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来了,叫宫人进了寝殿内间,过了会儿,那宫人便捧了套外袍出来。
母亲柔和地道,“明日是元哥儿的生辰,娘给你做了身衣裳。你去试试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娘今晚改了,明早叫人给你送去。”
陆麟看了看那外袍,绣着精致的麒麟纹和祥云,他实在有些惊喜了。母亲现在很少亲自做针线了,就连父皇,每年也得不了几件。陆麟虽也担忧母亲做这些劳心伤神,可心里又隐隐有些高兴。
“多谢母亲。”他轻轻抿唇,起身去试衣裳了。
看太子出去,纤云俯身给主子添了茶水,含笑道,“殿下看着很是喜欢,也不劳娘娘您做了这样久。”
江晚芙是做母亲的,自然没有忽视了儿子方才眼里一闪而过的惊喜,和起身时的急切。
这孩子一贯稳重,不稳重也不行,大抵是上一个太子实在差得天怒人怨,朝臣尤其是给太子授课的老师,都有些草木皆兵,元哥儿别说犯错,就是做得哪里不够好,他们都追在他身后劝诫。
江晚芙心疼儿子,可也没有什么办法,便尽可能的给他一个可以放松的地方,别的地方她管不了,可这长生宫里,她希望元哥儿能无忧无虑。哪怕只有每日短短几刻钟的放松,也是好的。
还没等到儿子出来,倒是菱枝先进来了,“娘娘,陛下说他昨日搁在书房的印章不见了。问您见过没有。”
江晚芙听得纳闷,因陆则非要把书房搬过来,还有那么些奏折,她一贯是不许长生宫的宫人进去收拾的,偶尔她会帮他把印章收起来,但也是好生收在匣子里的。怎么会寻不见?
她索性也不琢磨了,起身去了书房。陆则正端坐着看折子,看样子还真是很忙的模样,江晚芙进去,问他,“是哪个印章不见了?匣子你寻过了麽?”
说着,她把匣子抱过来。陆则把笔放下了,一脸正色道,“黄玉的那个。”
黄玉的?江晚芙一边想着,一边打开匣子,入目便是那个黄玉的,她拿出来,摆在桌上,疑惑地看着陆则,“不是在匣子里吗?”
陆则扫了眼那印章,“惊讶”地道,“哦,原来在这里,还是阿芙心细如发,真是朕的贤后。”
江晚芙一脸莫名,盯着陆则的脸看,又看了眼那黄玉印章,这有眼睛的人都能看见吧?她想了想,抬手摸了摸陆则的眼睛,皇帝倒是没架子,任由她摸着“龙目”,还把手放到她的腰上,缓缓抚摸着。
“陆则!”江晚芙忽的连名带姓唤了皇帝的名字。
这世上大概再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直呼皇帝的名讳了。
陆则“嗯”了一声,睁开眼,看着自己的皇后,道,“朕只是看折子累了,想要歇会儿。皇帝也不能一天二十四个时辰当牛做马吧……”
江晚芙看他一脸无辜的样子,又气又好笑,别说陆则就不是个鞠躬尽瘁的皇帝,他虽也算勤勉,可还是很懂纵横捭阖和放权分权的,根本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一天二十四个时辰当牛做马。
再说了,谁敢把皇帝当牛当马啊?除非不要脑袋了。
“你幼稚不幼稚啊?”江晚芙忍不住一笑,小声道,“连儿子的醋都吃……”
她不过才陪了儿子一会儿,陆则便迫不及待找借口把她喊走。
她戳了戳陆则的胸口,好笑地道,“元哥儿明日生辰,我多陪他会儿。你还是当人爹爹的呢……”
陆则脸皮自然是厚极了,当皇帝的人,脸皮不厚也不行,想当年那么多朝臣上折子要阿芙入住后宫,他还不是全当做没看见。被阿芙指责,他也极其厚颜无耻地道,“嗯,是我不对。明日就把皇位当生辰礼,送给儿子。为夫就放手当个闲散的太上皇,带你云游四海去。”
江晚芙哭笑不得,小声道,“胡说八道,也不怕旁人听见……”<
陆则也垂目一笑,抬手把阿芙抱到膝上,搂着她的后腰,低头亲了亲她的侧脸,二人耳鬓厮磨,低声说着话,“我明日要出宫,你不多陪陪我……儿子读书累,你心疼儿子。我批一整日的折子,倒不见你心疼了,只顾着给儿子做衣裳,理都不理我。厚此薄彼,还说我吃儿子的醋……”
江晚芙被他亲得耳后微热,连耳垂也滚烫了,只能小声给自己辩解,“陆则,你少冤枉我了……”
还不是他总来招惹她,害得她没时间做衣裳,才不得已只能傍晚赶工,哪有冷落他很久?这人做了皇帝,惯会颠倒黑白了。
陆则倒是见好就收,低声道,“嗯,是我冤枉了你。明日要出宫去看福塔,你又不答应与我同去,要留在宫里陪儿子过生辰,那今日是不是该多陪陪我,这般才算公平?”
江晚芙哪里说得过陆则,还不是只能由他了。
可怜陆麟换好衣裳,兴冲冲地去找母亲,却是扑了个空,纤云姑姑在一旁解释,“殿下,娘娘方才去陛下那里了。您要不稍等会儿?”
陆麟看了眼纤云姑姑,心里叹了口气,父皇都把母亲叫走了,才不可能轻轻松松放母亲回来。他摇摇头,“算了,我也不打扰母亲了,我明早再来给母亲请安。”
想到明日,陆麟心里有些雀跃,每回他的生辰,母亲都会给他做一碗寿面。他还可以破例回母亲这里用午膳。
翌日,陆麟早早醒了,但还是等到以往去请安的时辰,才放下书,起身朝长生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