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打退堂鼓
“什么？万丹楼关门与钱掌柜有关？”左小孽顿感匪夷所思，没想到这两者竟然还存在联系，高声叫道。 “小点声！”崔半仙一把将左小孽按住，沉声道：“你想害死老夫吗？”
“呃……”左小孽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这一声，引来许多不友善的目光。赶忙垂下头来，惭愧道：“失态，抱歉。”
“你们跟我来，这里不是讲话的地方！”崔半仙眉头一皱，察觉到有些不妥，起身道。
左小孽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齐鲁二人跟在崔半仙身后。崔半仙一路往北走，最终钻进一条胡同。左小孽站在胡同口张望了一下，发现这里的房子都很破旧，有点房顶已经坍塌。
崔半仙来到一户较为完整的院落前，介绍道：“这是老夫所住的地方，三位不要客气。”
“呃……”左小孽不得不小心谨慎些，站在门口没有立马进去。
“放心，老夫只骗钱，不要命！”崔半仙微微一笑，道。
“啊？”左小孽一愣，惊问道：“你不会骗我们吧？”
“呵呵，说错了。老夫只骗不给仙晶小气鬼，像小兄弟这样年少多金，出手大方的公子哥，那是不会骗的。”崔半仙狡猾一笑，推门而入。
左小孽用神识探查了一番，确定并无其他人埋伏，这才跟了进去。
院落很小，也很普通。崔半仙将三人领进一间破屋子，随便搬出几把木椅，让左小孽等人落座，笑道：“三位远道而来，不知是仙盟哪个堂口的？”
“你怎么知道的？”左小孽一听此言满脸震惊，刚坐下去的屁股再次抬了起来，愕然道：“你不会是专门骗我们到这里来的吧？”
“哪里哪里？”崔半仙摆摆手，坐到左小孽对面，安慰道：“其实，你们一进城门，老夫就认出你们绝非散修，也并非是什么仙族子弟，而是实打实的仙盟弟子。”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左小孽对崔半仙生出一丝佩服。
“呵呵，老夫识人无数，这点眼力还是有的。首先你们不像散修，其次仙族子弟随后只带两个随从来碧火城？所以只有一种可能，便是仙盟弟子。”崔半仙得意洋洋解释道：“不过你放心，老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
左小孽略微放下心来，微微颔首，岔开话题道：“前辈还是说说万丹楼和钱掌柜的事吧！”
“嗯，这事该从何说起呢？”崔半仙沉思了半晌，叹息道：“属老夫直言，你们来的可不是时候。现阶段是碧火城最为动荡的时期，你们这一来，恐怕是凶多吉少，老夫劝你还是早早离开此地，不要再回去钱家客栈了。”
“这是为何？前辈不是说钱家客栈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左小孽不解道。
“目前还是，但若是被人发现你们的仙盟弟子身份，那可就不安全了。”崔半仙露出一排钢牙，冷笑道：“到那时，就是钱伯均也护不了你们了。”
“有这么严重吗？我等只是来买药的而已。”左小孽倍感不可思议，疑惑道：“钱伯均是谁？”
“哼，你还不信，老夫这就详细给你分析分析。”崔半仙轻哼一声，道：“钱伯均就是钱掌柜。此人是碧火城城主钱伯仁的本家兄弟，过去可是杀人如麻的狠角色。钱伯仁占领碧火城后，封他为碧火城四大金刚。虽说此人已经隐退，几乎不问世事，但影响力还是在的。昨晚是不是有两伙人在钱家客栈打斗了？”
左小孽听得入神，见他问话，便点点头。
“知道为什么吗？”崔半仙自问自答道：“这是有人在故意试探钱伯均的态度，看他到底出不出手，出手会帮哪一边？”
“什么人在试探？”左小孽听得云里雾里，茫然道。
“以万丹楼为首的程不破，和以度云间赌坊为首的杜子金。”崔半仙的目光森然，道：“这两人都具是碧火城的四大金刚之一。城主闭关修炼后，他们的发展势头很猛，互相谁也不让谁，近些年更是形如水火，早有火并之意。据说城主也曾调解过几次，但效果不好。发展到今天，已是一触即发了。”
“哦？还有这事？”左小孽倒吸一口凉气，目定口呆，暗道：“这碧火城看似平静，没想到暗地里如此波涛汹涌。”左小孽眼珠子一转，道：“前辈的意思是，他们这两边人马都想拉拢钱掌柜入伙？”
“差不多吧，至少要明白他的态度。”崔半仙叹道：“或许也不仅如此，钱伯均作为城主的本家兄弟，应该多少知道城主是什么态度。因此他们双方某种意义上是想探明城主钱伯仁的态度。”
“结果呢？”左小孽忽然来了兴致，道：“依前辈看，他是什么态度？”
“谁知道呢？”崔半仙反倒糊涂起来，道：“昨晚打了大半宿，折损了好几条人命，结果钱伯均两不相帮，压根没有露面，因此也探不出是什么态度。”
“前辈难道看不出？”左小孽忽然诡异一笑，道：“没有态度，其实也是一种态度吗？”
“没有态度……”崔半仙喃喃自语，凝视着左小孽一脸的坏笑，忽然明白了什么，大叫道：“你是说，城主不出面，是故意让他们火并？”
“呵呵，为啥没这个可能？”左小孽旁观者清，道：“若我是城主，为了安稳修炼，自然希望天下太平，但若是手下势力太强，我更希望他们火并一下，互相消耗点实力。”
“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崔半仙听到此言突然醍醐灌顶，恍然大悟，惊叹道：“你小子真聪明，可惜程不破和杜子金都是糊涂人，至今还未很清。”
左小孽缓缓摇摇头，凝重道：“倒也未必看不破这一层，否则双方早已动手。可能他们早已明白城主对其忌惮，若是双方不斗，那城主必然会团结其中一方，消灭另一方。为了自保，不得不斗下去。这就是权术。”
“有道理。”崔半仙对左小孽更加赞叹，道：“你小小年纪，倒是个明白人。”
左小孽白了崔半仙一眼，道：“这些争斗的事，在下没兴趣。你还是说说万丹楼吧！我可还有兄弟躺在床上等着疗伤呢！”
“正要说这事。”崔半仙坐直身子，道：“这两年他们斗争得太激烈。先是程不破派人去扰乱杜子金的赌场，搞得没人敢去消遣。后来杜子金半路派人劫了程不破的丹药。程不破因此才索性闭门歇业了。”
“原来这样，害的我白跑一趟。”左小孽烦恼不已，但不甘心道：“依前辈的意思，在下就只能打道回府了？”
“嗯。最好如此，这碧火城水深得很，老夫也未必全看得透。何况这里最不欢迎仙盟弟子，而这个程不破却是最憎恨仙盟弟子。”崔半仙劝说道：“你这种身份去了，买不到丹暂且不说，要是被人揭穿身份可就麻烦了。”
“这不会。”左小孽赖皮道：“除了你老人家，没人认得出。即使认出来，我们不承认。仙盟二字又没有写在我们脸上，他们能奈我何？”
“倒也是，老夫是多虑了。”崔半仙神情舒缓，道：“你要想买丹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却需要钱掌柜为你引荐。”
“钱掌柜？”左小孽无奈苦笑道：“我与他只是萍水相逢，又没有情分，别人怎么会帮你。”
“目前程不破和杜子金都是拉弄此人，若他肯为你说话，你肯定就能进入万丹楼。”崔半仙同情道：“不过，看样子，这种可能是微乎其微了。所以老夫劝你还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吧，免得有血光之灾！”
“行，你让我想想。”左小孽点点头，起身告辞。
重新回到街上，左小孽恍若隔世。崔半仙的一席话，让他对这座城池有了更深的认识。不禁迷惘起来，问道：“你们说，咱们就这么返回连池城？”
“目前看，我们若是继续等下去会有许多变数。”齐山沉思道：“倒不如今早返回，从长计议。”
“我也是这个意思，咱们是来买药的，万丹楼不开业，咱们也没什么办法。”鲁一也支持道：“天下买丹药的地又不是只有这里一家，大不了我们深入圣火境天看看。”
“你们说得都没错。”左小孽虽有些不情愿白跑一趟，但也只能接受现实，叹道：“咱们已经尽力，碰到这种情况也是天命。既如此，咱们今日便返回连池城吧！”
“如此甚好！”见左小孽并不固执已见，齐鲁二人欢喜道。
三人跟崔半仙谈了半天话，肚中忽然有些饥饿，便随便在街上小吃摊应付了几口。顺便买了些酒肉，准备返回的路上食用。一切都准备妥当，左小孽三人便返回钱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