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钱掌柜
“钱掌柜？”左小孽惊呆了，莫非自己白天所见的是一位隐居在乱世当中的前辈高人？
“操你妈，天罡帮，你他妈的不就是狐假虎威吗？”独眼龙暴跳如雷，一柄明晃晃的仙刀在夜空下闪烁着寒光，一指对面的矮胖子，怒道：“别废话了，先打几百回合！” “谁怕谁！兄弟们，跟我上，干死天虹帮这帮狗日的！”矮胖子也不甘示弱，用剑一指独眼龙，一跃而起，首当其冲便杀了过去。
这两人练得都是先天罡气，只是心法不同，因此效果相差很大。矮胖子明显招式更加灵活多变，手中仙剑从头顶上望去，几乎与他身高差不多，但矮胖子却踩着奇异步法，将其舞动得圆润自如，像陀螺一般在人群中任意切割。若非对面的独眼龙抵挡得力，天罡帮早已不知有多少人被削断手脚。
相比而言，独眼龙的仙刀就迟缓许多，但他走的是以气驭刀的路子。他身材高大，仙刀也比别人的宽一倍有余。随便一招，便是一阵刀风。就算上不到也要刮得你面皮生疼，东倒西歪。
一柄长剑，一口屠刀。在夜空下骤然相遇，或威风凛凛，或剑气滔天，皆有开山断水之能。
左小孽三人躲在客房暗处看得分明，这两伙人中确实有几个气海境的高手。虽然战斗力在同样境界中，不算太强，但论凶狠程度，却有过之无不及。
只见楼下火光摇曳，人头攒动，刀光剑影，血肉横飞。不出片刻，负伤之人便不可胜数。
“这些人太狠了！”鲁一结巴着舌头，震撼道：“你们看，那人刚才还好好的，一转眼就只剩一条胳膊了。”
左小孽转眼望过去，可不是吗？断了一条胳膊的被人踹了一脚，重心不稳咣当一下仰面摔倒。但此人却不屈不挠，以剑拄地，顽强站了起来。断臂处血流如注，让人不忍直视。左小孽嗟叹道：“这是何必呢？”
“左师兄有所不知，这种群斗，最是忌讳倒地。一旦倒下站不起来，便有人前来补刀，到时候连被人杀的都看不清楚。”齐山补充道。
左小孽表情凝重地点点头。这种场面对他而言实在陌生，过去在敬阳山虽然每年都有比武，但何士隐以及各大掌门都是严禁私斗的，别说伤了人命，就是稍微打得重了点，都要被严厉处罚！跟这些散修相比，过去的打架就是孩童玩耍。
“快看，有人倒地不起，估计要没命了！”鲁一目光炯炯地盯着街上，果然一人被锁链绊倒，只是在地上喘息了一下，便立马围上来三人，将其乱刀戳杀。
“他们就这么打下去，也每个人出来管？”左小孽皱眉道。
“呵呵。”齐山仿佛见惯了，笑道：“谁会出来管这些闲事，这里是碧火城，又不是仙盟城池。”
“难怪钱掌柜不要我们晚上出门！”左小孽感慨道：“可见他早有预见。”
提到这个钱掌柜，左小孽忽然发现一个神奇的现象，惊异道：“你们发现没？他们无论怎么打，似乎都躲着钱家客栈，以至于连刀剑都不敢向着这个方向！”
“别说，还真是！”鲁一和齐山惊呼道：“看来他们对客栈的钱掌柜当真有所忌惮。”
两伙人打了将近三个时辰，直到天蒙蒙亮时，终于有点懈怠。左小孽三人早已忘了睡眠，就这么安静地观看了大半宿，竟然依旧精神抖擞。
“坚持不了多久了！”左小孽见楼下大半人都受了伤，同时，双方的主力出现筋疲力尽，分析道。
“吱咕！”客栈的大门忽然被人推开。
这时，出现了奇怪的一幕，两边的首领不约而同地望向了钱家客栈。左小孽本能地缩了缩头，发现竟是店小二不动声色地走了出来，对着浴血奋战地众人，冷冰冰道：“主人说了，你们打累就滚回去，别在这里打扰客人清净，明天还要做生意！”
“啥？”矮胖子放下手中的仙剑，凝视着店小二，不甘心问道：“掌柜的没有别的话？我可是他的亲外甥！”
“主人还说，谁若不走，休怪他不客气，无论什么人，通通斩断手脚，丢到野狼岭去喂狗。”店小二阴森森道。
“哈哈，矮胖，这下你死心了吧？还亲外甥，你只不过是掌柜的远方表妹的儿子，钱老人家可没空理你！”独眼龙拍着手兴高采烈道。
“我要说的都说了，你们请便。”店小二冷漠道。说完，竟若无其事地转身返回了客栈。
“这小二哥够霸气！”左小孽听到门板再次被人关上的声音，感慨道。同时，他内心却极为震撼，暗道：“店掌柜到底是什么人，竟然不用出面，便能震慑住这些狂徒。”
“天罡帮，你们记住了，咱们没完！”矮胖子气呼呼地警告了一句，但随后不甘心地擦拭了一下滴血的仙剑，最后望了望钱家客栈，郁闷道：“不想去野狼岭喂狗的就跟我走！”说吧，竟乖乖地带人转身离开。
“大哥，咱们也走吧！”天罡帮的人说道。
“嗯。”独眼龙默默地点点头，随机对着钱家客栈鞠了一躬，恭敬道：“打扰前辈清净，晚辈这就告辞！”说完，也带人撤离。
“就这么结束了？”望着忽然冷清下来的街道，左小孽瞠目结舌道。
“好像是。”齐山目光闪烁，点点头道。
这一切太不可思议，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现在却只因为钱掌柜几句话，双方就乖乖撤退了。钱掌柜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左小孽满心的疑问，无处释放。
楼下已经散伙，左小孽和齐鲁两人也各自回房休息。左小孽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无论如何难以入眠。天光一亮，便来到大堂。只见那位神秘的钱掌柜，依旧不紧不慢地在拨弄算盘，见左小孽过来，抬头道：“最近菜价又涨了，恐怕以后还要多收你们饭钱。”
“好说，好说。”左小孽赶忙笑笑，他可不敢因此几块仙晶就得罪这么大的人物。坐了半晌，左小孽才鼓足勇气，道：“掌柜的，昨晚街上有人打架，这事你知道不？”
“打架？”钱掌柜的动作忽然一停，用深邃的眸子看了他一眼，左小孽顿感一阵寒意。钱掌柜沉思了一下，最终应付道：“碧火城每晚都有人打架，没什么大惊小怪的。”说罢，钱掌柜继续噼里啪啦地打算盘。
“哦……”左小孽松了一口气，刚才那一下，他原以为钱掌柜会将他这个偷窥的家伙给宰了。
“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碧火城不太平，晚上不要出门，更不要惹事。”钱掌柜头也不抬，字字铿锵道。
“嗯，嗯。”左小孽哪敢不从，忙点了点头。
“公子起这么早！”齐山和鲁一及时出现在楼梯口，见到左小孽和掌柜，笑容僵硬道：“公子，我们该出街走走了！”
“对，咱们也该出去买药了。”左小孽连忙起身，与齐山、鲁一逃离钱家客栈。
客栈外，店小二正在认真的清理街面。不知他用了什么方法，昨夜留下的血迹竟然全都消失不见了。左小孽和齐鲁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径直往对面的万丹楼走去。毫无意外，依旧大门紧闭，门前仅有几只麻雀在啄食。
左小孽心烦意乱，来到街上顺便找了一家茶馆坐下。此时，他发现自己来到一个极为陌生的地方，这座碧火城到处都隐藏着秘密，似乎稍不小心就会陷入危机。
“呵呵，三位可买到仙丹了？”忽然，背后响起熟悉的问候声，左小孽扭头一看，竟是算命的崔半仙。
“你怎么在这里？”左小孽说不出是惊讶，还是惊喜。他现在就需要有人帮他答疑解惑，这个崔半仙似乎是个合适人选。
“老夫能掐会算，一看各位就知道没买到丹。”崔半仙乐呵呵笑道：“怎么样，你们想明白了吗？在这碧火城没人指点可什么事都办不成。”
“呵呵，前辈真是足智多谋。”左小孽的态度要比昨天谦恭多了，赶忙让座道：“前辈这里坐，我等正有事要打听打听。”
“好说。”崔半仙满意地坐在左小孽身边，道：“还是老规矩，一个问题五十块仙晶，包你满意。”
“行，我们给你一百块仙晶。”左小孽狠狠心答应下来，渴望道：“在下想知道两个问题，一是什么时候才能买到丹药；二是，钱家客栈的掌柜是什么人？”
崔半仙压低声音，笑道：“你小子莫非住进了钱家客栈？”
“正是。”左小孽也跟着压低声音，慎重道：“这个客栈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