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今我来思
慕玖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声音骤然拔高了起来：“都拉过手了，还什么都没发生，你当我瞎啊？”
慕玖才回到工作室不久，她家母上的电话就迫不及待地打了过来，承载着独属于家里有待嫁女儿的老母亲的期盼。
“妈……”慕玖声音恹恹，提不起精神来，是真的疲于应付。
想到她今天心情不好，桑佚也就没再说什么，只叮嘱她别待得太晚。
“今天见面感觉怎么样啊？”电话一拨通，沈亦菡就连忙问起今天相亲的情况。
“就那样呗，还算谈得来。”慕玖不愿多说，同时默默思考了一下，她和陈景同，应该还算是谈得来吧？
沈亦菡好奇心甚是旺盛，完全不在意自家闺女敷衍的态度，强烈要求她说一说俩人到底都聊了写什么。
想到她今天心情不好，桑佚也就没再说什么，只叮嘱她别待得太晚。
慕玖听了，只觉得心里的小火苗噌的一下就窜了起来，情绪一瞬间就爆发了，也顾不得办公室里还有不少人在：“妈，你能不能别再问了！我才二十二岁，大学刚刚毕业，又不是三十二岁了，你着什么急呢！你是不是打心眼里觉得我嫁不出去啊？”
她从小虽不是什么乖乖女，偶尔也会有使性子的时候，但却从未用这样的语气跟慕爸爸慕妈妈说过话。一时间，电话两头的人都沉默了下来。
“妈，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实在是心情不太好。我这边挺忙的，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了的话，我就先挂了。”良久，慕玖的情绪才稍稍缓和下来，草草切断了通话。
无视掉大家向她投来的惊诧的目光，她用双手捂住了脸，整个人瘫倒在宽大的转椅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胸口剧烈地起伏。
烦，神烦。
邵元难得贴心了一把，去倒了杯冰水给她：“姐，你先喝点水吧。”
慕玖接过，也不嫌凉，就那样将杯子双手捧着，一口接一口地啜着。冰凉的水被咕咚咕咚地咽下，心底的燥意仿佛也被压制了一些，她这才感觉好多了。
她近乎粗暴地敲击着鼠标键，打算修几张图平复一下心情。结果，点开待修的文件夹里一看，里面孤零零的只有一个被命名为“yg”的子文件夹。
真是的！她昨晚怎么就那么勤快呢，大半夜的睡不着觉，最后实在是没办法入睡，就爬起来修了好几套片子。就连前天刚给小希拍的那套，小姑娘说全都由她来选片，她就一并都处理完了。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他忍不住轻笑：“我的小姑奶奶，你倒是痛快了，这每按一下，都是在烧钱啊。”
简直都要被自己给气死了！
自暴自弃地点开文件夹，她一张张翻看着里面的原片。在上百张的照片里，她看到给时瑾言拍的那张手部特写的时候，就再也按不下去下翻的按键了。
这个人的手，怎么就能这么好看呢！再加上她拍摄时候的角度选得好，如今只是底片，就好看到可以媲美美剧里外科医生的手了。
慕玖近乎自虐般地盯着屏幕看，然后就情不自禁地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什么人啊，前几天还信誓旦旦要追她呢，转眼间就另觅新欢了！
那女人还叫他“瑾言”，呵，真是亲密啊！
她霍地一声站了起来，从博古架上抄起一台胶片机，又抓了两卷胶卷，穿过走廊，随便进了一间摄影棚。
也是巧了，这间棚子里摆放了不少器物类的道具，午后的阳光落在上面，折射出很有意思的光影。慕玖刚入行的时候，曾做过大量的静物拍摄练习，当时的习作她现在还挂在某个摄影师社区上，偶尔翻开看看，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后来接触了人像摄影，她已经很久没有拍过静物了。这么想着，她就有些蠢蠢欲动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有些进步。
慕玖缓下脚步走了进去，高跟鞋的鞋跟敲击着地面，木质地板发出了有规律的沉闷的响声。
她霍地一声站了起来，从博古架上抄起一台胶片机，又抓了两卷胶卷，穿过走廊，随便进了一间摄影棚。
桑佚推开门的时候，落入他眼中的就是这样的一幅画面。
只看那只举着伞的手，她便知道是时瑾言。这只手她太熟悉了，毕竟，下午才刚盯着这只手发呆。
身材娇小的女孩蹲在房间一角，裙摆拖在地面上，一头长发被精巧地编起来，松松散散地挽在耳后，阳光将她的影子拉得纤长，清晰地投影在白墙上。
只看那只举着伞的手，她便知道是时瑾言。这只手她太熟悉了，毕竟，下午才刚盯着这只手发呆。
她手里摆弄着胶片相机，对着器皿不停变换角度地拍着，发出咔嚓咔嚓的清脆响声。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他忍不住轻笑：“我的小姑奶奶，你倒是痛快了，这每按一下，都是在烧钱啊。”
在这时间仿佛静止了的空间里，快门声被无限地放大，却不让人觉得烦躁。
桑佚只觉得，脑子里有一根弦，嗡的一下就断了。他走到她身后，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的一个人躲在这里了？”
“我就是觉得，一下一下按着快门，心里能舒服一点。”慕玖没去看他。
听着她孩子气的话，他忍不住轻笑：“我的小姑奶奶，你倒是痛快了，这每按一下，都是在烧钱啊。”
慕玖毫无预兆地起身，被裙摆绊了一下，才堪堪稳住脚步，将相机塞到桑佚手里，语含委屈：“给你，不拍了！”
一时间，桑佚竟被她弄得哭笑不得。
……
五点多的时候，大家就都陆续收拾东西下班回家了，只有慕玖还坐在电脑前。桑佚走的时候有心送她，却被她拒绝了：“不用了老板，我还要再待一会儿，你先走吧。”
想到她今天心情不好，桑佚也就没再说什么，只叮嘱她别待得太晚。
等她终于下楼，才发现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下起了雨，还不时伴随着雷电。她没带伞，这个天气也打不到车，左右她也不急着回家，就干脆站在屋檐下，抱着手臂等雨停。
夜里风凉，不时还有雨水斜扫在她身上，慕玖只觉得冷。她跺了跺脚，看着雨幕里来来往往的车辆，一时间竟觉得惶惶无所依。
简直都要被自己给气死了！
忽然之间风停了，雨点也不再落到她身上，慕玖似有所觉，侧头看向身旁。
原来是有人替她打着伞。
只看那只举着伞的手，她便知道是时瑾言。这只手她太熟悉了，毕竟，下午才刚盯着这只手发呆。
慕玖像一只炸了毛的猫，声音骤然拔高了起来：“都拉过手了，还什么都没发生，你当我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