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心若尘埃
晚上回到家，慕玖换了鞋就直奔客厅，在小药箱里翻出胃药来。
她一整天都在外面工作，水壶里的水早就凉了。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着凉水把药片吞了下去，她又预感今夜不会太好过。
迷迷糊糊地睡到半夜，慕玖被胃里一阵一阵的疼痛惊醒，挣扎着起身跑到卫生间，抱着马桶就是一通呕吐。
踩着虚浮的步子回到卧室，慕玖摸到了床头的手机。按亮了屏幕，她眯起眼睛去看屏幕上的时间，这才发现已经是夜里两点多了。
她疼得浑身冷汗，身上的睡衣都被汗水打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她疼得浑身冷汗，身上的睡衣都被汗水打湿了，黏糊糊地贴在身上，难受得要命。
强撑着给自己换好衣服，慕玖掏出手机用软件打车。大半夜的，迟迟都没有人接单，好不容易看到软件的提醒，说是司机正在赶来的路上，她这才撑着进到电梯。
到了楼下，夜风一吹，慕玖也清醒了一些，这才觉得有些害怕。这大半夜的女孩子独自打车，怎么想都不安全。
实在是没办法，等到车停到了她面前，慕玖也只能是咬咬牙坐到了后座。好在司机师傅是个健谈的大叔，应该是开夜车习惯了，这个时间也不显得疲惫，看定位是去附近的医院，还关切地问她是怎么了。
可她实在是太疼了，只恹恹地靠着车门，专心致志地对抗胃里翻搅着袭来的疼痛，腾不出精力来回答。
司机也是好心，把人送到后没急着离开，而是扶着她进了医院。
夜里的门诊大楼比白天安静了许多，只剩急诊还在收治病人。司机大叔一路帮慕玖挂号缴费，直到她挂上水，这才放下心来。
冰凉的液体流进血管，慕玖也缓过来一些，抽了两张红票拿给司机，一再表示感谢。师傅却只拿了一张，说诊费够了，甚至还从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钱，要给她找零。
慕玖哪里肯答应，推拒一番才让师傅收了回去。师傅念叨着，说自己也有一个女儿，独自一人在一个陌生的城市闯荡。说是希望自己的女儿生病的时候，也能有个好心人帮她料理一下。
临走的时候，师傅还是有些不放心，叮嘱慕玖一定要打个电话给朋友，找人过来陪她。
慕玖应下，在手机通讯录里翻了一遍，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锁上了屏幕。
其实她父母都在b市，只是不想让他们担心，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一开始就打算瞒着他们了。
再说朋友，这大半夜的，还是别折腾他们了。
慕玖在输液室里坐了大半宿，半梦半醒间感到护士来给她换输液袋，可她睡意沉沉，抬了抬眼皮就又睡了过去。
天亮的时候慕玖就醒了过来，在这种环境下根本就不可能睡得踏实，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打电话把闺蜜沈陶陶召唤过来。
沈陶陶冲她抛了个媚眼，故作娇羞：“矮油亲爱的，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嘛，这不在这听人家远程指导，给你熬皮蛋瘦肉粥呢。”
电话那头的人显然还不大清醒，怒气冲冲地嚷着：“慕小玖你跟我有仇啊，老娘我赶稿子到凌晨四点，刚躺下你就给我打电话！”
沈陶陶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才发现铃声大作的是慕玖的手机。她艰难地爬下床，从慕玖的大衣口袋里把它找出来，屏幕上显示着桑佚的名字。
慕玖叹了口气，声音有些委屈，却也是在心疼她：“陶陶，我在医院。”
那边安静了两秒，随后挂断了电话。
半个小时后，沈陶陶还是带着早餐出现在了慕玖的面前。
看着她眼底的青黑，慕玖抬起没输液的那只手，轻轻抱了抱她，嗓音甜甜软软：“陶陶，你真好。”
沈陶陶装作嫌弃地拍开她，语气里却带着心疼：“你怎么搞得啊，大半夜进了医院。”
听慕玖简单说了这几天的事，尤其是她昨晚吃了那么多辣椒，沈陶陶气得咬牙骂她：“慕小玖你是不是傻！就你这胃还敢这么作，疼死你活该！”
沈陶陶装作嫌弃地拍开她，语气里却带着心疼：“你怎么搞得啊，大半夜进了医院。”
骂完之后她又舍不得，在一边念叨着：“小玖，你那个小时哥哥真就这么好，值得你这么多年还对他念念不忘？这都已经四年了，你俩甚至连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一天，何必在他这棵歪脖树上吊死呢！”
她俩是高中同学，那时候两个人成天形影不离，连上个厕所都要手拉手一起去，慕玖那时的那点少女心思，沈陶陶是再清楚不过了。当初，还是她给慕玖壮胆，怂恿着跟时瑾言表白的呢。
把粥用文火慢炖着，慕玖开始有条不紊地做菜。
也正因为如此，听说时瑾言食言，在慕玖高考后明确拒绝了她，还将她的喜欢定义为年少懵懂，气得牙都痒痒了，恨不得把时瑾言拖出来揍一顿才能解气。如今听说慕玖为了他如此折腾自己，三更半夜把自己折腾进了医院，不由得又是心疼又是恨铁不成钢。
慕玖安静地听着，只低头垂着眼盯着地面，半晌后才酸涩地开口：“陶陶，我不是在等他，真的，我根本就不想等。可是，他真的把我宠得太好了，珠玉在前，其他人我根本就看不上了。”
“以前每次出去吃饭，正式如西餐厅，小到早点铺，永远是他替我拉开座椅的。后来我遇到了不少对我有好感的男生，可是我总是忍不住拿他们跟他比较，然后发现他们都没有他好。我就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既然都不如他，那就算了吧。”
“就是急性肠胃炎，没什么大事。她在我家里，今天再去吊一次水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闻言沈陶陶也不忍心再凶她，只陪她一起叹气：“唉，孽缘啊。”说着却又振奋了起来：“好男人千千万，就算你小时哥哥再好，偌大一个中国，总会遇上比他更优秀的呢！”
“陶陶。”慕玖侧身靠在了沈陶陶身上，合上眼，小声嘟囔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声音低不可闻，几乎坠进了尘埃里。
像极了那一场戛然破碎的少女心事。
……
慕玖安静地听着，只低头垂着眼盯着地面，半晌后才酸涩地开口：“陶陶，我不是在等他，真的，我根本就不想等。可是，他真的把我宠得太好了，珠玉在前，其他人我根本就看不上了。”
等到拔了吊针，时间还早，沈陶陶见慕玖脸色还是不好，就不由分说把人带回了自己家，态度强硬地拉着她去休息。慕玖也实在是累得狠了，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她俩虽然大学读的不是同一所，但依旧都在b市，每隔十天半个月总要聚上一聚，平日里微信也联系得很勤。毕业之后，她俩一个做了美食记者，一个成了摄影师，都是工作时间相对自由的职业，出来玩得晚了，睡到彼此家中也是常有的事情。
见慕玖睡得正香，沈陶陶顿时也觉得困倦，从柜子里找出一床被子来，躺在慕玖身边睡下。
沈陶陶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才发现铃声大作的是慕玖的手机。她艰难地爬下床，从慕玖的大衣口袋里把它找出来，屏幕上显示着桑佚的名字。
沈陶陶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她迷迷糊糊地抓过床头柜上的手机，这才发现铃声大作的是慕玖的手机。她艰难地爬下床，从慕玖的大衣口袋里把它找出来，屏幕上显示着桑佚的名字。
沈陶陶犹豫了一下，看慕玖丝毫没有要醒过来的意思，咬咬牙替她接起了电话：“你好。”
电话那头的桑佚显然是听出来不对劲，愣了一下：“请问这是慕玖的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