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无药可医
与此同时,蒙古大军中的一些主要人物却接二连三地赶到了这里:西路军的大将军速不台带领一部人马星夜赶来了;作为伐金先锋的三王子窝阔台火速撤军,也赶了回来;还有于后军押运粮草的四王子拖雷,也于几天前飞马赶到了这里。如此之多的重要人物齐集于此,小小的清水县城里的气氛自然紧张万分。
在那一千名日夜宿卫的卫士拱卫的金帐之中,拖雷、窝阔台两位王子以及速不台等数位大将都神情憔悴、脸色暗淡。
十数万蒙古大军之中,只有他们几个人才知道军中已经出了天大的事情:成吉思汗在三天前突患重病,现在已经陷入了昏迷的状态,随军的医生却连成吉思汗究竟所患何病都搞不清楚,一个个束手无策。
到了今天,所有的医生已经表示不敢下药,也就意味着成吉思汗的病已经无药可医!
拖雷等人一听到这个消息,想到成吉思汗对他们的养育之恩,不由得暗自落泪,速不台等人深受成吉思汗之恩,也陪着暗暗掉泪。
可落泪之后,他们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处理一些必要的事务。
大军在外,每日的事务数以千计,再者成吉思汗若一旦真的在军中去世,情况便会更加复杂,他们也不得不为此而做些必要的准备。
他们数人在金帐之中一边紧张地忙碌,一边关注着成吉思汗的情况,都几夜没有合眼,一个个都显得疲惫不堪。
“三王子,四王子,各位将军。”正在所有人都在忙碌的时候,一个卫士忽然走了进来,道:“外面来了一位西夏的使者,说是西夏王李晛派来向我们求和的,一定要见见大汗。
二位王子和各位将军,这该如何是好?”
窝阔台怒吼一声:“父汗现在这个样子,又怎能让他见?他若见了父汗重病不起,必定又生变故!去给我回绝了他,告诉他大汗事务繁忙,不能相见,打发走就算了。”
那个卫士答应一声,正要转身走出去,一旁的拖雷连忙叫道:“且慢!”回头看着窝阔台,道:“三哥,西夏人来求和,此事非同小可,如果一旦和谈成功了,咱们便能够真正赢得这场战争。
这正是个可利用的机会,为什么要将它放过呢?”
窝阔台苦笑道:“我岂不知现在求和对咱们大大有利。
可是要和谈便必须要父汗出面,现在父汗的生命危在旦夕,又怎能处理。”
拖雷沉吟不语。
正在二人沉思之际,金帐中突然传出了一声沉闷的咳嗽声,跟着成吉思汗那微弱而仍然豪气万丈的声音缓缓地传了出来:“拖雷说得不错。
窝阔台,你代我去跟西夏使者谈判,不要透露我的情况,但谈判上一点也不要松口,必须要求他们全境投降。
去吧。”
窝阔台见成吉思汗竟于此时醒了过来,心中不由得一喜,正想迈步走进帐中,成吉思汗却在帐中厉声道:“国家事重!快去按我说的做!”
窝阔台只有止步,含泪道:“是。”转身出去了。
成吉思汗在帐中喘息了几声,缓缓地道:“拖雷,去接刘易雄和丘国师的人派出去了没有,怎么现在还没有回音?”
拖雷道:“父汗请放心,派去接刘将军与丘国师的是博尔术将军,他决不会误了大事。”一边说一边仰头看着天色,嘴里喃喃地道:“该到了,该到了……”
突然间,围在帐前的卫士一阵混乱,一个个如临大敌般纷纷钢刀出鞘。
有人大声地喊着:“来的是什么人?这里是大汗的金帐,大汗有严令,没有他的手谕,任何人都不得擅入!”
拖雷脸上一喜,道:“来了!”立刻分开围在帐前的卫士,走了出去,果见丘处机、刘易雄拉着阿丽丝,三人正施展出轻功,宛如凌空飞行一般以极快的速度向这里飞驰而来。
拖雷大喜道:“各营卫士,左右分开,放那三人进来!”
环绕在金帐周围的卫士纷纷左右散开,任刘易雄他们三人如一阵风般飞速奔了进来。
刘易雄刚刚奔入金帐中,还没来得及喘一口气,立刻拉着拖雷的手,焦急地道:“大汗出了什么事情?”
拖雷看到刘易雄三人来了,焦虑的脸上总算添上了一分喜色,苦笑着道:“一言难尽。
简单说来,大汗突然患上了一种怪病,现在医药无效,刘将军、丘神仙,你们二人内力超凡,丘神仙还深明医术,可否速替大汗诊断一下,看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刘易雄和丘处机都道:“好!”立刻跟着拖雷快步走进了金帐。
只见成吉思汗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面如死灰,呼吸微弱,显然病得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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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处机眉头一皱,快步走了过去,拉起成吉思汗的一只手,细细地诊起脉来,可手刚一搭上成吉思汗的手腕,脸色便陡然变得严峻起来。
拖雷在一旁焦急地道:“丘神仙,父汗得的究竟是什么病?”
丘处机叹息一声,欲言又止。
躺在床上的成吉思汗忽然一笑:“丘道长,我知道我的病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你如果有什么话,不必隐瞒,直接讲出来吧。”
丘处机看了看成吉思汗坚毅的面孔,叹了口气,道:“好,那我也不必隐瞒。
从脉象上来看,大汗得的是伤寒之症,但细细诊来,却又并不是普通的伤寒,而是一种极厉害的热性伤寒;加上气候不佳,大汗年事已高,身体又不如年轻时强壮,操劳过度,两症齐发,怕是来日无多了。”
拖雷鼻子一酸,几欲掉下泪来,连忙把头转了过去。
成吉思汗却哈哈一笑,道:“丘道长说得爽快,我喜欢这样的人。
既然如此,丘道长不妨再直言一次,我究竟还有多长时间?”
丘处机略一思索,道:“慢则迟延一二日,快则……也许过不了今天。”
成吉思汗微笑了一下,道:“多谢你,丘道长,现在生死关头,能跟我讲这种话的人已不多的。”转头又看着旁边掉泪的拖雷,道:“你哭什么,人本来就有一死,我在死前创立了蒙古帝国,又打下了西夏,死亦无恨!”
忽然又有些惋惜地叹息了一声:“只可惜我还没有灭掉金朝,没有报我祖先的深仇大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