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我知道你没疯

进了屋，二人看到梁氏面白如纸地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这模样倒与她平日里疯疯癫癫的样子判若两人，细看眉眼还颇为清秀。

林琅环顾一圈，发现窗户的下摆挂着一把大锁。

同样的，门外头也挂着一把大锁。

秦氏问那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婆子唯唯答道，“老，老奴也不太清楚。老奴一直是睡在二少夫人的碧纱阁中的，平日里也睡得不熟，但凡有一点声响老奴就会醒来。昨晚偏偏就……睡得不醒人事。而且，而且临睡前老奴把门窗都锁上了……钥匙就在老奴身上，老奴实在也不知二少夫人是怎么跑出去的……”

林琅不悦问道，“你把门窗都锁上，二少夫人晚上要如厕怎么办？”

婆子道，“屋里有恭桶，老奴听到声响都会起身伺候二少夫人的。”

秦氏问，“说说你发现二少夫人的经过。”

婆子又跪下了，“老奴该死，今晨睡得死，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天大亮。老奴起身的时候发现二少夫人不在，吓出了一身冷汗，着急忙慌去寻找。找了一个时辰，才在那假山后面的草丛里发现了二少夫人。”

林琅立刻发现疑点，“你睡到天大亮才起身？这院子里没有旁的婆子丫环么？没人来喊你？”

婆子冷汗如雨，“昨晚，昨晚老夫人院子里开了团圆宴，我们院子里另两个婆子和一个丫环也都告了假说是回去陪陪自家亲人……今早这院子里，就老奴一个……”

“混账东西！”秦氏喝道，“是谁给他们准了假？”

婆子在地上砰砰磕起头来，却不敢再说话。

显然她在这个院子里是老资历了，其余的婆子和丫环都要听她的。

自然平日里给她的孝敬也少不了。

林琅又问，“这院子就这么大，怎的你居然要找一个时辰才找着？”

婆子哭道，“老奴也不知道，假山那边老奴先前已经转过两圈，第三圈的时候才看到二少夫人躺在那处。”

这时如玉带了辛神医进来。

辛神医坐下把脉。

林琅便道，“三伯母，我去那草丛处看看。”

“好。”秦氏点头。

婆子便引着林琅去了那假山处。

林琅转了两圈，发现假山里面有个山洞，洞口的草也有被压过的痕迹。

她心头一惊。

回了屋里，辛神医正同秦氏说着梁氏的病情，“初步判断是在外冻了一夜，受了风寒，有些发热。”

林琅上前两步，伸手扯开她的衣襟，赫然发现脖子和锁骨上一片红痕。

她朝那婆子厉声喝问，“到底怎么回事？还不快从速招来？！”

那婆子再一次扑通跪下，“七，七少夫人，国公夫人，这这……老奴也是怕有损二少夫人的名节，这才……没，没提此事。”

她将二少夫人拖回来换衣裳的时候自然看到梁氏身上的痕迹，下意识以为二少夫人是被人轻薄了，这才没敢说出来。

林琅冷哼一声，问，“辛神医，这痕迹，像是被人勒出来的吧？”

辛神医探头一看，果然脸色一变，“确实是被勒出来的。难怪老夫方才探脉时觉得她这风寒怕是入了肺腑，没想到竟是被勒出的重伤。”

婆子大惊失色，“老奴不知这是勒痕啊……老奴以为，以为……”

辛神医道，“应当是二少夫人在被勒住时用手腕挡住了绳索，剧烈挣扎下，才造如此大面积但却只占脖子一半的红痕。”

秦氏冷声道，“此事先不可声张，辛神医劳烦你去开两副药。张婆子，你好好伺候着，不可再怠慢。”

“是，是。”

“昨晚是哪个奴才先提出告假的？”

“是……是钱婆子……”

林琅在秦氏审问张婆子的时候四处看着，突然发现一处靠墙边十分不起眼的窗纱上有一个小洞。

她忙转身对提笔写方子的辛神医道，“辛神医，你快给张婆子也把个脉，她身上可有中了迷香的痕迹？”

辛神医写下最后一个字放下笔，起身给张婆子把了脉，道，“确实有中过迷香。”

张婆子一下子心神一松，但又紧张道，“七少夫人可是发现了什么？莫不是有人暗害二少夫人？”

林琅点头，指着那处窗纱上的洞道，“或许那便是迷香的来源。”

秦氏心下一沉，昨夜暗卫没有来报，说明府里一切正常，是有人避开了暗卫的眼线摸了进来，企图杀死二少夫人？

林琅道，“三伯母，您有要事先去安排吧，我在这儿陪一会儿二嫂。半个时辰后我再去三舅家。”

“好。”秦氏确实忙得不可开交，点点头叮嘱张婆子快去抓药熬煮，便匆匆走了。

她要去问一下暗卫昨夜府里的情况，还要安排散播传闻之事，以及林琅要带去三舅家的贺仪。

林琅送走辛神医，又让张婆子去药房取药，自己在梁氏床边坐了下来。

见她额前瘆出汗来，知她或在做恶梦，一边用帕子擦去她额前的汗，一边握住她的手温声道，“二嫂？二嫂？”

梁氏突然摇起头来，嘴里喃喃叫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