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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别馆

第三十八章别馆

从京城往汤泉宫六十里路,骑快马两个时辰便可到,圣驾前往,又带着不少女眷与朝中重臣,力求稳妥,直至傍晚时分方到。汤泉行宫经过历代修缮,规模已不比京中的紫禁城小,行宫正门外,亦有仿紫禁城外的千步廊,规制皆略小,名为“小千步廊”,大家更愿称“百步廊”。百步廊外围不远处,修有专供随驾而来的大臣居住的院落。

行囊已先一步送到各处,大臣们跪迎御驾入行宫后,便往各处去安置。魏家两兄弟由负责的官员们领着往早已安排好的住处而去。

按着魏家两兄弟的品级,即便魏祈宁已被封了世子,也是不能同那几位公侯们住在一处,而应当同随行官吏一同住在稍远些的馆舍中。可领路的小吏却一路带着他们往行宫西南面的王侯别馆而去。

魏祈宁与魏祈安面面相觑,直到在最近行宫西南门的一处别馆门口瞧见郑怀文身边的小厮,这才恍然。魏祈宁跟着礼部的一同核对过住处的安排,这是公侯中最好的一处别馆,离行宫最近,方便陛下随时传召,院中还引了山上的汤泉,听说是陛下亲指给庆国公的,年年如此,真真是深得陛下信任。

小厮在门口台阶上不时张望着,一见魏祈宁二人,顿时眉开眼笑的迎上来:“两位表少爷总算是来了,我家少爷正在行宫里头伴着三位殿下呢,特差我在此接两位表少爷入别馆安顿。”说着,便领着二人入内。

绕过影壁,穿过垂花门,有东西两边院子,东边是庆国公的住处,西边院子则是郑怀文的,郑云嫣则同其他世家贵女一道,住在行宫中伴着贵妃与公主。

小厮领着三人往西走入了一座院落。院子不大,却是精致小巧,处处别具匠心,抄手游廊边种着森森斑竹,偶有竹叶飘落在台阶上,踩过时发出轻微的响声,竹林间秋蝉高唱,寂静中有一分雅致。

最可叹的是东北面能见氤氲水汽,小厮指着那处道:“那处便是浴房,有从行宫引来的汤泉,热乎的很,少爷说了,二位表少爷若是路途劳顿,也可先在此处沐浴。”

院中正房定是郑怀文的住处,东西两间厢房则分别给魏祈宁和魏祈安住,二人的行装也已先一步送入房中,整整齐齐的摆着。兄弟两个看了看对方,心里都有些疑问,遂道:“此处乃是陛下亲赐给庆国公的,我二人自有衙门分派的厢房,怎可腆着脸在此叨扰?”

那小厮机灵的很,想是郑怀文早有交代,又道:“少爷说了,您二位同他既是同窗,又是表亲,不该见外,况且,国公爷也道二位少爷都是有才学之人,还特意叮嘱我等不可怠慢。”

他二人不好再拒,只得道谢,各自先回房中更衣盥洗。

若是依着品级,魏祈宁和魏祈安应当是随驾官员中除了内监仆婢外的最末流,只能住在二里外的那一排排低矮厢房中,无人服侍,如今他们沾了郑怀文的光,住在这上好的院落中,还有婢子服侍,已是逾越了。郑家表亲不少,得郑怀文如此关照的,却只他二人,尤其魏祈宁,说起来,她也算不上郑家表亲,郑怀文如此热络,倒让她心中有愧。

她不敢让婢子近身服侍,一来容易露馅,二来也不敢真将自己当作少爷,只独自关起房门换装净面。经一日路途颠簸,她也稍稍有些乏,腰间隐隐酸痛,虽比刚重生入这身体时已好了不少,但前些年落下的弱症显然还未好透。

她透过纱窗瞧一眼东北面的袅袅水雾,心意微动。都道燕霞汤泉闻名遐迩,水温四季皆宜,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腰间的微酸似在撺掇着她往那里去。

门外的婢子似知她心意,轻叩门扉三下,轻声道:“方才安少爷已去沐浴了,宁少爷可也需备浴?”

魏祈宁想着此时也无旁人,便斟酌着应了,这满身尘土正该洗一洗。不一会儿,婢子将她引入浴房,入门处一扇花鸟屏风,旁边搁着几个置物架子,架子上的香炉里点着淡淡的熏香,墙角摆着绿植。

绕过屏风,后头却不是预料中的木桶,而是紧邻着另一道门,门外是个茅草搭的顶棚,石板铺就的地面,正中是一口五尺宽的池子,池边垂着三根碗口大的竹质管道,正源源不断往池中注入温泉水,池中水已半满,上头飘着几片竹叶,原来是个露天的小院,三丈外有一圈篱笆,篱笆外又是竹林,圈起这一方隐蔽之处。

她摒退婢子,将浴房的门关上,脱去衣物,解下层层裹胸布,赤足踏入热气蒸腾的池中。热气从足尖迅速上涌,蔓延全身,满满沉入水中,靠在池壁上,浑身的尘土与疲惫皆被一扫而空,只余惬意与舒适。

魏祈宁被这汤泉熨帖得不由双目微闭,口中溢出轻喟,两颊染上烟霞,唇若施脂,少年般清越的面庞因这绯色而透出绮丽。她掬起水淋遍全身,又在池中舒展手脚,那婀娜剔透的身姿若教人瞧见,真真要了不得。

却不知过了多久,魏祈宁洗净污垢,浑身筋骨也已舒畅,不觉靠着池边迷糊了片刻,方揭开地漏,步出汤池,已巾帕擦干身子,仔仔细细将裹胸布重新缠上。才披上中衣,却忽听外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赶忙又披上一件外衣,便听到熟悉的嗓音:“祈宁,你可还好?”说着,未等里头有回应,便已开门入内。

郑怀文方回来,便见婢子在浴房外犹豫着不敢入内,召来一问才知,魏祈宁入内多时未出。此处沐浴用的是汤泉水,虽有诸多好处,若贪久,却易晕厥。这样一想,他便急着闯入。可方绕过屏风,却见一个清瘦而挺拔的身影步出,正是魏祈宁。他提着的心才放下,却定睛瞧见这少年刚刚出浴,衣衫不整的模样,只觉魂都被勾去了。

只见那人面若敷粉,口若涂脂,玉面绯色,乌黑的青丝披散着,发梢还滴着水珠,滴滴答答渗进衣衫,落在地上。那单薄的身板上只凌乱的挂着中衣饿外衫,腰带还未系紧,欲坠不坠,露出纤长脖颈下的玲珑锁骨。细细看去才惊觉,那副比寻常青壮男子略细的身量,竟是十分挺拔柔韧,从氤氲水汽中走出时,仿似从仙境中走出的妙人儿。

郑怀文的目光由下向上,最后落到那双琉璃般剔透乌亮的眸子。他浑身一震,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心神出窍片刻,又仓皇移开目光,胡乱的落在一旁的屏风上,一张俊脸却已泛红。

魏祈宁心底松了口气,好险!

她许久未等到郑怀文开口,只好拢紧衣襟,故作轻松道:“怀文兄这是怎么了,竟也不说话。”

郑怀文这才恍然回神,按下尴尬,轻咳一声道:“方才听丫鬟说你进来许久都未听到动静,我怕你不晓得,泡汤过久易晕厥,心里担心,才一时情急……”他这样说着,又觉得不对,又不是姑娘家,两个大男人,便是被看到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况且……他明明什么也没看到……

思及此,他脸上的红晕更甚,目光不由自主又在魏祈宁身上溜了一圈,一阵难以言喻的燥热悄悄涌上心头。

他又惊又怕,想起先前父亲的话,一时惶惑不安,也不管魏祈宁答不答话,撂下一句“我先回去”,转身便往自己的房中去了。

魏祈宁凝眉不解,原以为郑怀文将她兄弟二人挪到此处,应当是同过去一样的处于热情和好意,可他方才那模样,似乎一点也不欢迎自己,也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待她将剩下的衣物穿戴整齐,梳理好发冠时,郑怀文也已换了一身衣裳,立在院中同魏祈安说话。那副谦逊宽和的贵公子模样,与方才判若两人,令魏祈宁越发摸不着头脑。

郑怀文侧目看她一眼,眼底还是免不了掠过一丝尴尬,随即又消失无踪。他笑道:“祈宁也来了,方才父亲已回来了,我正要去请安呢。”

魏祈宁赶紧道:“我们也该去请安道谢,是我们的不是,来了许久竟也未曾去拜见。”

魏祈安也附和,三人领着婢子和小厮一同穿过院门,又绕过影壁,往东面的院子里去。这间院子比郑怀文的院子更加宽敞气派,仆役也略多两个。

正堂内,庆国公刚刚同几位禁军统领交代完事务,瞧郑怀文三人来了,方正威严的面上露出了点笑意,待他们请过安,又说了两句客套话,便吩咐摆了一桌饭菜,简单的用了饭。

就在魏祈宁以为庆国公要开口遣他们回去时,却忽然听他道:“祈宁啊,听我家云嫣说,去岁她在集市上遭贼,幸得你替她出头,我这可得替她好好谢谢你。”

魏祈宁隐隐猜到他的目的,谨慎回道:“都是举手之劳,云嫣妹妹不嫌弃我多事便好,哪里还用得着国公大人亲自道谢。”

庆国公对他谦逊的态度甚是满意,捋了捋胡须笑道:“哪里的话,京城里这般正派的年轻人可不多见,你今年十七了吧?也快到成家的年纪了。”

魏祈宁心里咯噔一声,心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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