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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拒绝

第三十九章拒绝

魏祈宁斟酌着词句答道:“婚姻大事当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晚辈不才,既无显赫家世,更无经世之才,实不敢多想。”庆国公端着青瓷茶碗抿了口,微笑道:“你呀,太过谦了。你模样生得好,是新科状元,又是侯府世子,深得圣上看重,太子殿下也对你赞赏有加,前途一片大好。”

魏祈宁懂他的话茬,却不愿意接,只想继续这般搪塞过去。可庆国公到底是直来直去的武将,捱不住便道:“我也不怕你知道,我家云嫣对你呀,那是上了心的,我与夫人瞧着,也觉得你家世人品都是上乘,两家原就是有亲的,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魏祈宁头疼不已,下意识往魏祈安的方向看去。据她所知,郑云嫣可是郑氏相中多年的儿媳,此刻庆国公没看上庶妹的儿子,反看上连她这个原配所出的,还不知如何想。

可魏祈安除了方才一瞬的惊讶,并无半点不喜,只是一脸凝重的望着自己,似乎在劝她好生考量。魏祈安当真对郑云嫣没有一点男女之情?

庆国公见魏祈宁迟疑,又道:“虽说婚姻确应当由父母做主,但咱们两家是近亲,你父母定是赞同的,端只看你。我不是那起子迂腐的老顽固,云嫣是最小的,上头有哥哥姐姐从小宠着护着,心思单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盼她日后大富大贵,横竖我们都护着她,只盼她能挑个合意的夫家。我且只问你,若你对我家云嫣也有意,余下的事,只管放心,必不叫你为难。”

言下之意,只要她点头,郑家便能说服郑氏。话挑得如此明白,倒让魏祈宁越发不好意思起来,庆国公这一家子都是正派人物,她一个“假男人”,如何能去祸害好好的姑娘?只是此刻她却一时想不出什么借口,能拒绝庆国公,又不损郑家颜面的。

郑怀文在侧听得惴惴不安,一颗心悬着,目不转睛瞪着魏祈宁,只等着她的回答,脑海中却不自觉划过方才少年出浴的那副氤氲撩人的模样。

他是早知道妹妹的心意,也知道父亲此番的目的,初听父母议论时,他竟是毫不犹豫的反对,待父母惊讶的问他缘由时,他却支支吾吾半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打心底里不希望魏祈宁娶自家妹妹,再细细想来,他竟不希望魏祈宁娶任何一家的女子。

这样的念头着实将他吓了一跳,他不愿承认内心荒唐的想法,难道自己竟是个……断袖?

郑怀文被吓了一跳,不由脸涨得有些红,紧紧揪住衣角,奋力拨开脑海里蛛网般迷乱的思绪,只等着那罪魁祸首给句话。

魏祈宁拱着手思量,庆国公能如此说,已是抛去了大半身为公侯贵人的面子,她若再搪塞敷衍,怕是不能交代,为今之计,哪怕要得罪郑家,也得说清楚。

想到此处,她先郑重的拜了三拜,才道:“能得大人如此看重,晚辈感激涕零,不胜言表。事到如今,晚辈再也不应当隐瞒,便实话实说了。”

在场三人见她如此郑重其事,不由肃容。

魏祈宁陈通道:“这原是我幼时的一桩旧事,从未令旁人知晓。亡母生养时十分艰难,为保我这不孝子日后平安,特意请高人算了,说我看似体弱,实则命硬得很,待到而立之年后,方可娶妻生子,否则……”

“否则当如何?”庆国公立时急了,命数这东西,他谈不上笃信,却绝不是完全不信的,况且魏祈宁的语气如此郑重。

她丧气又尴尬的垂下脑袋,微微摇头道:“晚辈不敢欺瞒,若是过早成婚,怕是会害得妻子活不长久。”

此话一出,不但是庆国公,就连魏祈安和郑怀文也被吓了一跳,这话可不能用来诓骗旁人,一旦说出来,往后可不会再有达官贵人愿意将女儿嫁过去,三人都不由脸色凝重起来。

庆国公面色严肃的凝神瞧她片刻,眸中有身为武将的浓浓的肃杀之气,令人不禁冷颤不已。幸而魏祈宁也是经过战场上摔打的,并未被震慑到,只坦荡荡回视后,又谦恭的微微移开视线。

半晌,庆国公才缓和神色,叹道:“看来我郑家与你无缘。也罢,既如此,我便替小女另寻佳婿吧。”

他说得带一分意气,想来长年身居高位,放下面子替女儿求亲却被拒绝,也不好受。魏祈宁赶紧道:“郑家妹妹温柔可人,家中父兄又得力,定能有好姻缘,是我无福才是。”

庆国公听了恭维话,顺了气,才挥手让三人退下。

一路往西面去,三人心思各异。

魏祈宁行在当中,了却了一桩心事,正浑身舒坦,嘴角抿起一个极细微的笑。想必未来数年,皆不会再有人逼着她娶妻生子,往后如何脱身,也可细细思量。

她左侧的魏祈安因从未听人提起过那命数之说,正满腹狐疑,不由要问:“兄长所说……可是真的?”

魏祈宁笃定的点头:“这是自然。二弟不曾听说,也是因我母亲去得早,此事只宋嬷嬷一人知晓,她老人家怕影响我的婚事,未曾对旁人透露。只是事到如今,我绝不能害了郑家姑娘,这才说了出来。”魏祈安虽还有些疑惑,但思及过去郑氏明里暗里的欺凌,多问反而让自己难堪,且他原本也满腹心事,回到院子里也未再多想。

郑怀文一路未曾言语,温润如往昔的面庞下,却悬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怀疑,欣喜,惊骇,愧疚,种种情绪交织,令他一时难以消化,怔怔跟在魏祈宁身旁一路,连魏祈安道别也未做反应,直跟着她往东厢房去。

二人立在门口相顾无言,直到魏祈宁忍不住开口道:“今日旅途劳顿,山里头烟露重,怀文兄身子弱,也早些沐浴歇息吧。”说罢,转身推开房门要入内。

郑怀文正觉焦灼,却见正主毫无察觉,又是懊恼又是紧张,脑中尚未反应,手已伸出,握住那宽袍大袖之下的一截皓腕:“祈宁……”

他手心滚烫,那腕子柔软细腻,仿佛抹了油般滑不溜丢,令他不自觉紧了紧手,生怕一不小心便溜走。

魏祈宁诧异的转身,挣了挣手腕却未挣开,一抬眸便发现素日里温和可靠的郑怀文,此刻像是被蜜蜂蛰了一般,双颊泛着红光,满目说不出的狂热,瞧得她心头突突直跳。

“怀文兄——永瞻,这是为哪般?”

她从来称呼他姓名以示亲近,今日心头惴惴,七上八下,头一遭唤了他的字,欲提醒他注意分寸,腕上也使了个轻巧劲儿,挣脱桎梏。

郑怀文望着空落落的手,仿佛一锅煮沸了的汤水被人用力吹了口气,眼看着就要漫出来的爱意与忐忑一下子缩回去,又闷在心里慢慢地煮。

他用力喘口气,缩回手,指尖紧紧掐着掌心,平缓心绪道:“原也无事,只想告诉你,方才你对父亲说的话……”说至此出,他突然指天道,“我郑怀文对天发誓,绝不会对外透露半个字!祈宁,你只管放心,父亲欣赏你已久,也是断断不会透露的。”

魏祈宁一愣,随即笑开:“怀文兄的为人,我自然是一万个信任。”况且,她巴不得这事儿传出去,传得越远越好,能替她省去诸多麻烦。

趁着理智还在,郑怀文掐着掌心迅速后退,撇下一句“我说话算话”,便逃也似的走了。

魏祈宁瞧着他的背影,心里不是滋味。她上辈子没同人谈情说爱,却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深闺女子,他眼里的炙热,再迟钝也该懂了。

可他那么好,她却是纸糊的老虎,一戳便破,他更不知晓她的女儿身……

郑怀文便是那天上的日月星辰,赤诚君子,令她既佩服,又惶恐。

不过,经此一事,她须得记得同宋嬷嬷说一说,若有人问起,也好圆过去。

却说第二日一早,魏祈宁方至那小千步廊,皇帝的旨意便下来了,今夜要在汤泉池边大宴群臣!

只短短一个白昼,要将这近百人的宴席安排妥帖,不但要忙坏随行的厨子杂役,更苦了兵部和礼部的官员们,赶紧取了汤泉池那块地儿的图来,大致算了算座次,又派人一面去实地查看,一面去同膳房拟菜单。

因人手不够,魏祈宁也被派去领着数名内监在库房中搬物件,将桌椅连同灯台这些杂物都一股脑儿往汤泉池边运。

汤泉池在汤泉宫里头,实则不是一个汤池,而是大大小小三十多个池子,魏祈宁头一回领到这当苦力的差事,领着人从库房到汤池来来回回数趟,好容易搬完了这些,管事的内监却又遣人去让浆洗的宫婢杂役们再多预备些浴巾。

魏祈宁诧异不已,正待开口询问,那懂得察言观色的内监便已开口解释:“陛下从前在汤池边赐宴,也都会赐浴,今日贵人们多,浴巾自然也得多备些。一会儿还得劳烦大人再走一趟,将送来的浴巾先在暖炉边烘一烘,别被这里的水汽熏着才好。”

魏祈宁如遭雷击,赐宴便罢了,怎么还赐浴?

她这纸老虎,难道今日就要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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