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出关

隔天一早。

黎晃是被一阵阵急促的声音吵醒的，紧接着入耳的是外面传来的号角声，营房内的所有人都在快速而紧张地整备着装。

只有睡蒙圈了的黎晃还一脸呆滞坐在床上，全然还处于状况之外。

这时有人猛地拍了一下黎晃的后背。

“还发什么呆？准备集合出关！”

迷迷瞪瞪的黎晃随即赶紧下床，将一旁木架上的甲衣等物件一一套上。

当他扛着兵戈最后一个踉踉跄跄地跑进队列末尾时，正站在队列面前的小队长瞪了他一眼，随即招呼这个营房共计五十余人前往校场而去。

天依旧灰蒙蒙。

风卷沙，吹过光秃秃的校场。

丁天戚站在高台之上，神色一改往日里的慵懒，变得凌厉而严肃。

他扫视着下方的队列，整个营区，十二个营房，共计六百余人，他们将又一次踏出关外。

每一次都有人会留在外面，死掉的大多数都是些新人，能一次又一次活着回来的反而是大多数。

这一次紧急出动，又能回来多少呢？

片刻后，黎晃所在的队列归入大部队，所有人正式到齐，丁天戚终于开口。

“出发！关外！”

没有多余的激励话语，也没有别的动员活动，就这么急匆匆地走了。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整支队伍便浩浩荡荡地向着关外的方向进发而去。

……

不多时，他们来到了那座巨大的城门之前，高大厚重的城门甚至需要黎晃仰头去看，由不知何种金属浇筑而成，大致估计都恐怕有五层楼那么高。

两扇巨大的城门向内悠悠打开时，来自关外的一股荒凉气息悄然灌入，让黎晃不自觉地打了个冷战。

修炼万气化髓典的他对周身的气息尤其敏感，只觉得空气中充满了不祥的意味。

黎晃在人群中踮起脚尖，张望着关外的景象，却只看到一片茫茫大雾，能见度只有百米左右，看不到任何东西，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此次出关的不止他们营区，事实上，他们是第三批出关的人员……

丁天戚临时接到指令，紧急召集人员，前往关外，在此多年的他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情况很可能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

他心中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城门缓缓开启，直到完全大开之际，丁天戚一挥手，麾下的兵士们便按照平日演兵时的阵列，依次出关。

六百余人各自散开，深入了迷雾之中。

……

黎晃来到这里的时间不足一日，根本没有参与过练兵，更别说跟其他队友配合了，当下他只是看着周围的人照虎画猫而已。

人家怎么做，他就怎么做，总是慢半拍，一旁的老兵偶尔看向他时的眼神好像在看一个死人。

“好歹给我点时间熟悉一下啊，新手教程都没过就出门打怪，这不是要我命吗……”黎晃有点慌，陌生的一切让他本能地感觉到不安。

……

出关之后，众人心中的安全感骤降，每个人都在警惕地观察周围的迷雾，生怕哪里突然窜出来一个异兽。

黎晃随着队伍前进，他所在的小队大概二十余人，领头的是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兵，年至中旬，鬓角都有些花白了。

老兵娴熟地带领半个营房的二十余个兄弟们，众人手持长戈，围成一个方阵，确保每个方位都至少有五人，以此应对来自各个方向可能存在的威胁。

由于事出紧急，黎晃甚至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丁天戚只给领头的各个队长通知了上头的命令，其他人则只能依照队长的命令行事。

于是这时就有人发问了。

“老李，我们这次出来，具体是要做什么？”

名为老李的老兵也有点犯愁，似乎他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羽尉大人的命令也不明确，只说依照往常行事，出关清剿零散的异兽。”

方才提问的兵士又道:“可这大雾天，我们上哪里找异兽去？”

老李心里早有判断:“那不关我们的事，天色一黑，我等便自行收兵回营就是，眼下只需按照指令前进五里地，在密林外围一带寻找零散的异兽，然后清剿。”

“总之，确保自身的安全才是第一要务，若是队伍减员，接下来的时间可就难熬了。”

“明白。”众人听之，感觉安心了不少。

在边关底层混迹这么久，老兵油子们都心知肚明，他们的作用只不过是微乎其微，他们这个营区里真正能决定一场行动成功与失败的，是羽尉丁天戚。

就他们这二十来号人，哪怕遇上一只异兽，只要出半点差错就会有人死于非命，没有修为的他们在这个地方实在是太脆弱了。

因此，保命才是他们的第一选择，就连清剿任务本身都是次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