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犬神(一)
楔子
一个穿着卡通睡衣的女孩仓皇失措的抱头鼠窜,脸上涕泪交加,眼里充满了恐惧,泪水一层一层从她的眼里漫出来,不知道被什么绊倒,她一下子跌落到了地上,拖鞋掉了一只,她却不敢去捡,一个劲的往后面缩着身体——直到她瘦小的后背抵上了那具无盖的棺椁。
你有没有做过……醒不来的梦?
你有没有……被噩梦支配,恐惧到无法发出声音?
阴冷幽暗的地下迷宫里,古老而神秘的壁画在摇曳的灯火下闪耀着迷离的色彩,其上画着栩栩如生的图案,最显眼的便是最中央的一只凤凰,做飞天之势,翅膀张开,几乎有大半个墙壁那么大,它的身下是一团烈焰,烈焰焚烧着它的身体,它仰着头,嘴微张,似在发出长长的悲啸。
在不大的空间里,一具暗黑色的棺木放在正中央,没有棺盖,其中间躺着一位美人,柳叶眉下的一双眼睛紧闭着,长睫微垂,唇色鲜红,面色红润,似乎下一秒就会睁开眼睛醒过来一般,她穿着一身复古的红色嫁衣,长而宽的衣袍被叠放得整整齐齐,双手交叠放在小腹处,脚上是一双红色绣花鞋。
在棺材的四周都点燃着火把,火焰忽明忽暗,光影交错散落在她的身上,隐约还能瞧见她的嘴角浮现出一丝浅淡而古怪的微笑。
忽然,一声尖叫响了起来——
“啊!!!”
属于幼童的哭声打破了这片空间的宁静。
一直在冷风中冻了两个小时,在九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九声才开了门,俨然是压着点的,一分不多,一秒不差。
一个穿着卡通睡衣的女孩仓皇失措的抱头鼠窜,脸上涕泪交加,眼里充满了恐惧,泪水一层一层从她的眼里漫出来,不知道被什么绊倒,她一下子跌落到了地上,拖鞋掉了一只,她却不敢去捡,一个劲的往后面缩着身体——直到她瘦小的后背抵上了那具无盖的棺椁。
她拼命的叫着,嗓子几乎都要被她喊破,然而却无济于事。
在她因恐惧而睁得大大的眼眸里,倒映出了那怪物的模样,此时,它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一步一步,如同闲庭漫步一般,慢慢的靠近了她。
她蜷缩成一团,冷汗已经打湿了她的后背,一声不抱希望的嘶吼声本能的发了出来。
“救命——”
总共有三个人,一对父母一个小男孩。
……
宛如浓墨一般的黑暗里,一个沙哑难听的声音低低的响了起来:“这是第一个。”
好戏,才刚刚开场。
“顾北,叶之离起来了吗?”程铭走进门里,把门关上了。
***
正是寒冬,冷风一阵紧过一阵,卷着冰渣往人的脸上身上打,宛如刀割一般。
这种天气一般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门,大街小巷里更是一派萧条景象。
“顾北,叶之离起来了吗?”程铭走进门里,把门关上了。
然而,不论是什么天气,坐落于北街第九号的九声总归是不会关门的,不仅不关门,而且十年如一日雷打不动的早上九点开门,晚上九点关门,极为规律。
九声不是一家普通的店,可见一斑,至于它做的到底是什么买卖……恐怕,有些人终其一生都不会知道。可能是隐隐约约间窥到不同寻常的气息,一般也没人敢靠近这家店。
但是,找上门来的人却从未断过。
这一天,早上七点,九声的大门口就迎来了它的第一批客人。
总共有三个人,一对父母一个小男孩。
男孩被女人抱在怀里,可能是怕他冻着,女人一直用自己的大衣紧紧的裹着他,男孩的头靠在她怀里,看不清面容,但体态小小的,年纪也应该不大。
“不知道这一次能不能见到叶先生……”女人的嘴唇都已经冻紫了,她却像是没知觉似的,痴痴的看着九声紧闭的大门,像是将死之人在看着自己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眼里蓄积着沉沉的忐忑,不安,还有混杂在一起的希冀,像是一锅被打翻了的五味杂陈的汤。
男人往挡风口处站着,尽量帮她多挡一些风,声音很低:“心诚则灵,相信叶先生能看见的,这一次我们一定要把宝宝救回来。”
女人看了他一眼,呆呆的点了一下头,下巴抵着怀里孩子的额头,轻轻的道:“嗯。”
一直在冷风中冻了两个小时,在九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九声才开了门,俨然是压着点的,一分不多,一秒不差。
女人和男人赶紧走了进去,屋子里的暖气迎面扑来,与外面冰天雪地的世界俨然是两个极差。
内部空间不大,摆了几张布艺沙发,头顶上挂着几盏白色的壁灯,散发着晕晕的暖光,陈设和普通的小店着实没什么不同。
收银台后面站了一个人,面相温和儒雅,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浑身散发着一股安静宁和的气息。
他轻轻的咳嗽了两声,用手掩着唇,声音有气无力的:“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阿离他今天凌晨才回来,我想让他多睡一会儿。”
他迎上前来,手一伸,对着两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先坐,叶先生稍后就来。”
“好。”夫妻俩既然能找到这个地方来,自然是知道从他们两人踏进这个门都第一步起,所有的事情都必须得按照规矩来的,便依言坐在了沙发上。
程铭转身又给两人倒了两杯水,放在了他们面前,起身的时候,他的视线在女人怀里的孩子身上停留了几秒钟,旋即,又不动声色的移开了。
他离开了,身影消失在了店里,就像从未出现过一般。
室内静悄悄的,连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一直在冷风中冻了两个小时,在九点的钟声敲响的那一刻,九声才开了门,俨然是压着点的,一分不多,一秒不差。
程铭走出后门,走过长廊,进了一个小院子里,刚一推开门,便与正准备出门的男子打了个照面。
这种天气一般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门,大街小巷里更是一派萧条景象。
“顾北,叶之离起来了吗?”程铭走进门里,把门关上了。
被唤为顾北的男子生得很俊美,但却是含着阴气的那种俊美,唇红齿白,呼吸清浅,皮肤白得宛如冰冷的瓷器,连一丝瑕疵都找不到,神情怏怏的,没什么神采,唯一能看的只有那一双眼睛了,还带着几丝活人的气息,不然的话,还真有人会以为他是一只鬼。
顾北清楚的看见女人眼中的光芒瞬息便黯淡了下去,晦暗一片,就像深不见底的黑洞,里面蓄满了担忧,惶恐,害怕,心疼,还有……浓浓的爱。她发抖的抱住自己的孩子,就像抱着自己的命一般,在丈夫的搀扶之下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