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浣洋诀2.3.6西线的擎天柱---吴阶与吴麟
2.3.6西线的擎天柱---吴阶与吴麟
秦桧道：“其实要论作战能力，韩世忠水战是还不错，陆战却要比岳飞差不少。何况岳飞的部队配有的骑兵最多，手下张宪、岳云等皆为著名骑将。这方面也有我特别照顾的一面：宋军马匹本来就不多，为了集中优势，我将各处能搜罗到的战马几乎全部配给了背嵬军（岳家军）。”
“虽然其它军队、尤其是刘光世所部对此很有意见，但我觉得若是将马匹平均分配给各军的话纯属浪费。另外那次岳飞去洞庭湖剿匪，将所得装备全部据为己有，有些军方将领很有意见，也是我将风言风语给摁住的。”
小武很是奇怪，又试探道：“都说南宋的战斗力，主要靠‘中兴四将’。岳飞、韩世忠、张俊、刘光世，他们算是各有所长吧？”
秦桧摇头道：“这不过仅是就东线的布置而言的。而西线战场又有所不同，那半边主要依靠的是吴阶、吴麟兄弟。”
小武讶道：“哦？这我可是不太了解。请你给说说？”
秦桧解释道：“宋金之间相争，一般有两个主战场：东面的江淮战场和西面的川陕战场。金兵的部署也与此相应，东线一般是兀术领兵，西线大多是以粘罕为首。在我宋军方面，你所指的中兴四将都属于东线，而西线的栋梁则是另两个人：重庆太守吴阶和襄阳太守吴麟---他俩乃是亲兄弟。”
“吴氏兄弟都是文武齐备、水陆兼能，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也是大宋的‘西天支柱’！”秦桧补充道：“他倆统管地方军政，论能力和重要性，绝不亚于东线的任何人物，我对他哥俩也很放心。基本上，但凡吴氏兄弟有什么要求，只要不是非常出格的，我是有求必应。”
“还有这样了不起的人物？那是我孤陋寡闻了！”小武惊讶道：“你帮过他们什么？举例子说说？”
秦桧笑道：“比如说西线的水战吧。这源于那次兀术北遁之后，在金国朝堂里解说黄天荡之败的缘故。为何他十万人却打不过韩世忠八千人，反而险些全军覆没？兀术的结论是‘南人驾船、如同北人乘马’，南北各有擅长，故北人很难在水上同南人争锋。可他话虽如此，只是粘罕听后却十分不服，道是只要花些时间操练水军，北军亦能在水战中击败南军。”
“此后粘罕就在黄河上操练水军三年，之后大举南下，水陆并进，直冲我大宋西部防线。”秦桧稍缓了一口气，接着道：“说起水战，一般全凭风力和水流利用，并配合火箭进攻。不过这些只是寻常手段，料想金兵也会。但是吴麟不一样，他曾总结过一个特别的诀窍：‘顺风靠石灰，逆风靠黄豆’。”
小武大奇道：“这是什么诀窍？好奇怪呀……”
秦桧解释道：“若是我军等顺风出战，当金兵船只处在下风时，那就大量洒出石灰，使得江面上白茫茫一片。而我军是有配备一些特制眼罩的，等两军会船攻击之时，由于对方水兵眼睛都睁不开，敌船根本无法还手，往往大败而归。”
说起西线战事，秦桧滔滔不绝：“但金兵吃过亏以后，凡是逆风就坚决不出战。除非他们的船只顺风而我方逆风之时，才会来同我军较量。如我军迎战，会船之际，对方便用挠钩搭上我军船只，随后跳上来肉搏。”
小武惊诧道：“敢于跳上宋军船只肉搏，可见粘罕没有白在黄河上操练水军呀！那么然后……黄豆又能派啥用场？”
秦桧呵呵大笑道：“如果我方船只甲板上都铺满了干黄豆，人踩上去立刻滑倒，根本是站不稳的，那么金兵如何进行近身战斗？”
小武犹豫道：“可这不是双方面的吗？金兵站不稳，宋兵又如何能站稳呢？”
秦桧嘿嘿一乐，道：“吴麟曾经专门请我拨款，用以制造大量钉鞋。钉鞋可不属于寻常军需品，成本也高；然而在我知道了他的战法以后，便在财政并不宽裕的情况下，专门拨钱优先满足了他的要求。这不，终于让粘罕尝到了滋味。”
小武恍然大悟，道：“原来宋军在船上穿了钉鞋，那就不怕踩上干黄豆滑倒了！不错，这样近身搏击是几乎立于不败之地了。”
秦桧欣然道：“接连几战后，粘罕苦练数年的水军全军覆没。从此，北军彻底视水上交锋为畏途，西线金兵完全放弃了水路进攻我宋。而我军在水面上便可纵横来去，随意运兵运粮，大大有利于平时调度。”
小武道：“这样看来，你也是挺懂军事的，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秦桧哂道：“这有什么奇怪？我大宋以文制武，历来的宰相多半是懂些军事的，以前的韩琦、范仲淹、李纲等人都指挥过军队。他们号称都是名相，然而我的表现绝不会比他们差！”
“大家虽然都是宰相，但是不同点在于：那几位当权的时候，大宋根本不缺兵、不缺粮、不缺钱；而我当宰相的时候，大宋几乎就是一个烂摊子。我要应付的局面可比他们难得多了！”
小武点头道：“这一点倒说的是。客观的说，你能够筹到的钱远少于北宋时期，不用在刀刃上还真不行，实在是没有余钱可以挥霍。”
秦桧捋须道：“为了省钱，我也否决了一些以前的战法。只因感觉到那些手段对于金兵来说并不适用，耗费银两倒是很多。”
小武对宋军战法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忙问道：“哦？有哪些战法呢？”
秦桧道：“想必你知道我大宋军队数目虽多，不过一直以步兵为主。故此曾经研究出许多步兵战骑兵的战法，而其中的青豆法、机洞法等都被我否决了。”
小武虚心请教道：“请问什么是青豆法？机洞法？”
秦桧微笑道：“青豆法是指用香油来炒青豆，里面掺有毒药。用时洒在草丛中，这样在敌军马匹吃草时，便会中毒而死。不过金兵行动迅速，而且路线和战场难以预先判断。青豆保存久了也容易失效。况且我军也有马匹牲口，实在难以控制误伤。适用条件过于苛刻，故此我将此法废除，就不浪费钱了。”
小武眼珠一转，道：“哦？这样啊，那么机洞法又是什么呢？”
秦桧继续解释道：“机洞法比较特殊，它是指用一个叫做‘铁扳机’的机械在草地上打洞。这种小机械设计精巧，下面是一个铁质中空圆筒，截面约有一个巴掌的大小。”
“兵丁用脚使劲踩‘铁板机’，可使之没入土地一尺来深，然后用手扳动上面机括，再使劲一提，可将一筒的土随之提起---等于在地上挖了一个洞。然后将筒中切下的草皮取出，再覆盖回原先地上那个一尺来深的洞上面。”
小武奇道：“这是干啥的？快速挖了一个陷阱？可这个洞根本不大呀？”
秦桧呵呵一笑，道：“要的就是，这个洞并不很大！它的直径比人的脚掌要小---故此人踩上这个小陷阱并没有太大问题。但马匹就不一样了---此洞刚好比马蹄大，马在狂奔的时候、一脚踩进这个尺来深的小洞，那是很容易折断腿的。”
小武恍然大悟：“陷马不陷人！‘机洞法’是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吧！”
秦桧点头道：“正是！其实，铁扳机在步兵防守大营的时候最为有用。如果有一万个步兵带有铁扳机，那么只要土地合适，在大营周围一夜间挖出数十万个深洞，并非难事。如果敌方骑兵想要袭营的话---就完全是自讨苦吃了。”
小武皱眉道：“这听起来很不错啊？为什么要废除？”
秦桧捋须道：“这有几方面原因。主要是机洞法只适用于防守，进攻则用不上。一方面，金兵的战法不太会来袭营，而是避实击虚，调动我方步兵，在运动中作战。第二点，土地以及草皮必须适于挖洞和遮掩，但如今战场南移、并非在草地上作战。第三点，铁扳机份量比较重，制造及维修成本也挺高。所以我就暂时将其废除了。”
看见小武似乎不太认可这个说法，秦桧又道：“不过话说回来，在某些情况下，铁扳机肯定是有用的。只是现在既缺钱、也缺铁，我们只能暂时不造了。”
“更重要的是，我并不喜欢老是用防守的战术思想来对付金兵，而是改成以攻对攻的指导思想！在这一点上，我很倾向于岳飞---他常用的那些打法就很值得提倡---其它军队也应该改变传统思想！所以，机洞法的优先级就放在其它战法之后了。”
小武深吸了一口气，道：“看来把钱用在那里，还能直接决定宋金交战的打法！这真是一门大学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