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最后的元素
“不可能！”奥斯本厉声怒吼，连山洞都跟着颤抖起来。
雷蒙德也觉得不可能。他的四肢像被抽去了骨头，正无力地颤抖着，全靠环绕在身体周围的气云托举，身体才能勉强保持“站立”。
然而，此刻的他却能通过涌动的气流，聆听气元素的诉求。
奥斯本暴躁地掷出战斧，一朵气云划了个优雅的弧度，仿佛只用了轻巧的一巴掌，就将战斧拍了回去。
战斧锵的一声，嵌入奥斯本身侧的岩层里。
“你不过是个人类！你凭什么驯服气元素！”牛头人大喝。
雷蒙德想要挠头，可是双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他只好虚弱地笑了笑：“可能……因为它饿了吧。”
奥斯本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副“少他妈玩我”的表情。他拔出战斧，又一次念出咒文。
这回雷蒙德看明白了。
战斧的握柄上突然显现出神秘的图腾符文，像重燃的火炭，发出红色的光芒，火焰于锋刃之上汇聚，逐渐变成一把火斧。火斧挥动，在空气中拖出长长的红色尾巴，下一秒，接连不断的火流星从锋刃中射出。
火流星击中了气云，牛头人的笑容却僵在脸上。
柔软的云化作了两只手，像在玩泥巴似的，盘弄着火球。几颗小小的火星经由风的鼓动，汇成巨大的火球，它们愈发明亮、硕大，然后转头朝奥斯本砸去。
就在此时，握柄的符文颜色突然由红转蓝，土壤里的水汽被瞬间抽出，变作一道椭圆形水盾，接住了飞来的火焰，嘶的一声，火焰消失，水盾也跟着蒸腾殆尽。
符文的颜色又渐渐转为黄色了。
雷蒙德几乎可以猜到牛头人下一招要用什么。他瞥了瞥周围，放眼望去都是岩土，他无法确定如果奥斯本孤注一掷，那些岩石会对他做出怎样的反应，眼下，最佳的选择是远离对方的优势场。
“撤。”他轻声对气元素说。
气流顺从地卷起他，沿着小径向外推送。
背后轰隆作响，岩石落下，石笋上升，洞穴隧道用它独有的利齿飞快咬合，仿佛对猎物发起猛追的捕手，不打算给对方任何逃脱的机会。
明亮的天光从前方洞口投射进来，雷蒙德感到身边的气流加速了涌动，接着，他被推入了温暖的光芒之中。
外面阳光正好，属于地精的那股潮湿和酸臭的气味也终于消散了。
雷蒙德像闭气已久的人一样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雷蒙德！”有人喊道，声音却不是奥斯本。
雷蒙德定了定神，强光带来的短暂失明消散后，他看见了，前方森林的边缘，一队兽人冲了出来，领队的正是兽族大酋长卡玛，她的旁边，一团火红的大胡子正随着主人的奔跑而摇晃。
“闪开！小雷！闪开！”火胡子激动地冲他摆手。
气元素比他先一步反应过来，立即卷动他的身体朝旁边撤离。
下一秒，牛头人抛出的石化战斧贴着雷蒙德的胳膊飞了过去。
外面的开阔空间正适合气元素的发挥，但卡玛似乎不打算给它这个机会。
“闪开！”她同样发出怒吼——火胡子必定对她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山洞内的事情，甚至可能添油加醋地说了更多，雷蒙德几乎可以看到怒火在她周身燃烧。
只见大酋长提着骨刀，大步跃过战壕，直奔洞口的牛头人而去。
奥斯本抬起战斧，格挡住迎面砍来的一刀，借力将她推开。
“听说你跟地精做了兄弟啊，奥斯本！”卡玛后跳落地，肩扛骨刀向他叫阵，“怎么，不喜欢牛头人的红色血液，想换成绿色的？”
“卡玛，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奥斯本跳起来，自空中扭转身体，手腕以难以置信的角度自上而下送出一击，卡玛用格挡的力道将他推了回去，然后自下扫出一刀，即刻便在牛头人的胸口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牛头人摸了摸淌血的伤口：“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卡玛……”
“我知道是你设置了结界！我知道是你在控制地精！我知道是你背叛了兽族！”卡玛冲过去，连续劈砍，牛头人抬起斧头一一格挡，可是沉重的骨刀在她手中就像一把轻剑，攻势雨点般接连而至，毫不费力。
牛头人的伤口持续出血，他闪身躲到一边，再次怒吼：“卡玛！我是为了所有人的未来！”
“为了所有人？！”雷蒙德使出全身力气吼回去，“你还是先解释一下，‘人造的饥荒’是怎么回事吧！”
奥斯本狠狠地瞪过去：“这个世界即将面临巨大的灾难！聚集元素，引发饥荒，不过是小小的牺牲！只要我们用特殊的方法，将元素魔法重新混合、榨取、提炼，就能把世界的命运牢牢掌控在手中！”
卡玛怔了一下：“你疯了，奥斯本，你居然相信这种谎话……”
“那不是谎话！我已经验证了这一点……”战斧上的符文再次亮起，“用他们的方法，我重新掌控了三系元素的力量，只要忍过这段饥荒，只要捕获了气元素，霍克艾斯的任务就完成了！牛头人会再次受到自然之力的……庇护！”
三色元素的光芒包裹着战斧，猛地向卡玛进攻。
兽人和牛头人同声狂吼。
战斧比原来大了一倍，它一改先前的颓势。
劈砍，火焰的冲击带来一阵烧焦的气味。
劈砍，激流喷射，填充了卡玛的口鼻。
再劈砍，溅射而出的沙土在敌人的手臂上划出一道道血线。
骨刀只能竭力招架，全无还手之力。
“去帮她！”雷蒙德下令，一团气云倏地飞向卡玛，环绕在她周围，将她牵出战斧的攻击范围。
卡玛喘了喘气，抹去脸上的血渍，对雷蒙德抛来一个感激的眼神。她横握骨刀，借助气元素的力量，像陀螺一样旋转着，再次迎上奥斯本的战斧。
战斧虽被元素强化，可是每一击都被高速旋转所化解。牛头人向后退开，避开锋芒，随即又向前扑去，试图寻找可以攻击的漏洞，可是卡玛和她的骨刀看上去就像一团带刺的旋风，根本无懈可击。
红、蓝、黄三色光球不断砸向旋风，却被逐个反弹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