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队长的脸色刷一下变得极为难看:“你个混账小子在说老子?”
林之焕多看了他两眼,随后缓缓点头:“是的。”
“你疯了吗?”周围的未来战友们不可思议地看着林之焕,“队长怎么可能是内奸?”
“队长怎么不可能是内奸?”林之焕固执地看着队长。
这下连招募林问归的那位兵大哥都看不下去了:“林之焕,我知道你对队长百日的惩罚感到不服气,但此刻真不是耍小孩子脾气的时候——整支小队可能都会被你拖死在这里。”
“我没错。”林之焕不想跟他们解释,俗人不足以与之谋,他只是眼珠子死死地盯着队长,队长也是如此,气氛一时陷入了凝滞。
良久,队长叹了一口气:“我以为今年会招到什么厉害的人物,谁知道是这么一个小人。林之焕,出列!”
林之焕问心无愧地站了出来。
“说出你的不满!”
“我没有不满!”
“你没有不满就敢陷害长官?”
“不是陷害,是正大光明的怀疑。”
“那你敢不敢正大光明的挑战!”
林之焕虚眯双眼:“有何不敢!”
“好。”队长已经有了下杀手的心思了,他拿起了士兵作战时最常用的长矛。矛尖是刚才新磨的,倒映着月光清冷,寒意逼人。
“去挑选你的兵器。”
林问归犹豫了一下,最终拾起了同样的一支长矛。
他根本没有用过长矛,也不曾使用过任何长兵器。他有传承自空想道人的绝世剑势,有剑仙师父的倾囊相授,他对剑的理解在江湖上绝对能排得进前三之列。
可他不是林问归,他是林之焕,林问归才用剑,林之焕用枪矛,所以他拾起了地上的长矛。
队长惊愕道:“你只是一个平常青年,怎么敢跟我拼军中长矛。”
林之焕冷淡地说:“你让我选,我便选了,少说废话,来吧!”
长兵相接,火花四溅!
队长的第一次攻击被林之焕挡下了,短暂的平静后突然暴起,队长仗着自己枪法精湛,点首,横扫,一举一动霸绝天地。林之焕艰难防御,在队长暴风雨般的攻势下连连退步。
正当众人觉得林之焕马上就要撑不住之际,他突然抓紧矛杆尾部狠力一甩,一寸长一寸强,队长被锋利的矛尖逼的大力后跳,林之焕顺势俯身回正,矛尖一点寒芒直接递了过去。
这一下,用上了精气神,竟是由曾经威慑杀手界的断魂刺变化而来,当真是锐不可当!队长惊骇得连退几十步,最后不得不探手抓住了矛杆,在矛尖即将突入自己胸膛之前将其定住了。
心脏在扑通扑通地跳,队长头上冷汗淋漓,心跳声骤然乱了起来,嘈杂的声音响在了众人耳朵里。
“奇怪,队长的心跳声怎么有这么响亮?而且……还如此杂乱,像是两面乱敲的的战鼓。”
“这么快就暴露了。”林之焕随意将矛尖垂在地下,“看来你的改造并不成功哇,心跳声如雷震,一被逼到极限就原形毕露。”
“这……这是什么意思?”兵大哥惊慌地看着林之焕,他心底大概已经察觉到了不妥。
“咱们的队长是敌营之人,是一个半成功的双心妖人。”林之焕提起矛尖点在队长的面前,“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碰上你这个怪人,我无话可说。”队长心知败露,心下一横,闭上眼睛就将自己的喉咙往矛尖上撞,可林之焕手臂一抖,那杆长矛就跳到了一侧,矛杆狠狠抽在队长身上,将他击倒在地。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林之焕问道。
队长没有回答。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需要实验改造的人。北方人口稀少,不能满足你们的需求,便派了你们这些人偷偷进来中原,假借征兵为由,将身体素质好的人偷偷送往北域接受改造。我说的是也不是?”
“你说的对,可你又能怎么做呢?杀了我也无济于事,我还有很多的同伴,你杀得完吗?”队长冷冷地看着林之焕的脸,“你我可真像一类人,气血翻涌浑不似普通人,如果你去接受双心改造一定能成功的。”
林之焕冷着脸一矛插穿了他的喉咙。
直到现在,林之焕都不敢面对这个问题,那就是他跟北域的双心妖人其实没有任何区别,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被改造的程度甚至更大于双心妖人。
别人用来做第二心脏的往往是别人的心脏,而他用的,是更为奇特的物质——息壤。
林之焕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所以他先下手杀了队长。
兵大哥突然慌了神:“眼下咱们怎么办?”周围的士兵们也在犹豫地看着自己的军装,如果他们此刻离开,便是逃兵,如果不离开,仅凭他们,怎么跋山涉水前去绝境之城?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飞向了林之焕。
他拔出长矛,目光望向天白泛起的鱼肚白,云层翻涌,竟有些天国降临的错觉,山川河流都从天上来。
“我们继续走,去北方,去杀人。”
此言一出,众人保持着沉默,纷纷提起自己收拾好的行李。林之焕依旧手持长矛站在光影之间,像是一尊坚不可摧的神像,又像是灭世的神魔,庄严而肃穆,肃然起敬。
不仅仅是那些新兵蛋子,一路上跟随队长的士兵们也向林之焕低下了他们骄傲的头。
朝阳跳出厚重的云层,这一群人重新踏上往北的征途,这一回,他们失去了队长,不过他们拥有了林之焕。前路艰辛且不易,注定会有诸多拦截,连林之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够将他们带到什么地方。
北域,北风萧瑟。曲三难哆嗦着身体走在了雪原之上,身体里流出的血凝结成冰,挂在他腐烂的伤口上,若不是体内有两颗强大的心脏,他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三位三道人影从雪原深处走来,他们是三灾,他们惊慌地看着曲三难的模样:“是谁有如此能耐将你伤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