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人已经不在了！”
方海棠迫不及待地拉起卫雍。
但是卫雍却制止了她，劝道：“海棠，先别冲动。那孩子听说已不在上海了。”
“她上哪了？”方海棠急问。
“由于她身上有半块玉蟾蜍，而玉蟾蜍与那批失踪的资金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东洋人已经盯上安家和她了。听说东洋人曾想将她掳去，幸亏方家是有钱人家，安保措施安排得当，那孩子才没被掳直。但为了她的安全起见，还有就是为了探明她的身世，安家老夫人同意她跟其他人一起北上，到北疆寻找安子昊。所以这几天他们也应该出发了。”
“那……”
卫雍拍拍她的肩头，打断她道：“上头十分清楚，这发生的所有一切都跟刘汉水有关，关键人物便是他了。所以经过筹划，上头决定派我重回北疆。但现在大海另有任务，只有我一个人回去，显然是不够的，上头就让我找一个得力的帮手，一起去。后来我想到了你。毕竟你与刘汉水之间的种种，身为你的老师，多少也能明白你心里的那份遗憾，而且还有那个女孩。不管她最终是否真的是你们俩的孩子，我相信你也想去弄明白的。上头听了我的分析后，也同意了，表示这于公于私都是有利的。”
方海棠顿时激动不已。
这漫长的二十年，对于她来说是一种精神折磨。现在终于找到了一丝的线索，她怎能不好好把握？为了能见到那个女孩，即使前方的刀山火海，她也要去。
“老师，”她迫切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一周后。”
——
北疆，小客栈。
哉子一步三回头，边走边谨慎地观察四周，然后进了陆月的房间。
陆月看到她，连忙向她靠近，“老师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原来，之前在罗大夫屋前所碰到那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陆月与哉子的老师。东洋驻上海特训部总教练宇太正。当时除了她们两人能认出宇太正，其他人并未见过他，而且他的装扮已换上了汉人装束。宇太正与另一人似乎遇到了什么紧急危险的事情，正在疲于奔命地往前跑。一眨眼的功夫，就跑远再也不见人影。
事后，陆月借口身体突然不舒服，哉子就捣鼓着其他人快回屋内，让罗大夫赶紧给陆月看诊，以此来转移大家的视线。不过那位罗大夫却一直盯着陆月，眼神满是探究。毕竟刚才他给她把脉，确定她的身体并没有不妥，但是这个时候却突然又说自己不舒服起来。这实在让人不得不怀疑当中有什么蹊跷之处。
回到客栈后，哉子受陆月命令，悄悄地潜出客栈，去找宇正太。他们是一伙的，哉子在宇正太手下受训多年，自然有所默契。哉子按照宇正太一路悄悄做下的，只有他们懂，别人不懂的记号，很顺利地找到宇正太及其同伙所藏身的一处秘密所在。
不过，哉子的到来并没有得到宇正太的赞许，反而是他严厉的责备。他们一群人在北疆的行动是隐秘的，不能让人发现的，但是哉子却不经任何的准许，就私下里找上门，这样会增加他们被发现的可能性。身为一个特务人员，怎能如此大意？
哉子顿时委屈，连忙向上司解释，说这完全是宇正小姐的指派，她也曾表示过反对，但却架不住宇正小姐的坚持。
听着哉子撇清关系的一番话语，宇正太的脸色阴沉不宁。哉子在一旁，一边说，一边不时地偷眼瞥向宇正太，眼神中的嘲弄一掠而过。
宇正太眉头不禁一皱再皱。到了最后，他挥了挥手，不耐烦地打断哉子的汇报。他端正脸色，摆出上司的派头，问哉子，“你确定来这里，并没有人发现。”
哉子嘿的一下，挺起胸膛道：“这个我可以保证。我行动极其小心，没发现有人跟踪。”
点点头，宇正太吩咐她道：“你回去后对希子说。以后不许她再如此鲁莽！没有我的指示，不允许擅自行动。接下来，让她按照之前的计划行事即可。你们所发的情报，上头已经收到。我这回来这里，就是上头的指派，过来协助你们的。让她先沉住气，千万不能暴露身份。你比她经验丰富，往后若她所下的命令有所不妥，你一定要提醒她。”
“嘿，老师的吩咐，哉子明白的。不过……”哉子忽地打住，视线瞥向宇正太，满脸的欲言又止。
宇正太明白她的顾虑。他再度挥手，黑沉的脸色忽地又缓和下来，靠近哉子挑起眉尖道：“你有什么顾虑吗？”
“嘿，学生不敢！”惶恐地，哉子连忙低下头。
“你不必如此。”他冷笑，“我明白你为了什么而有所顾虑。希子是我的养女，这是事实。当初上头指派她来开展任务，是经过充分的考虑与严格的考察。哉子，希子的身世你也清楚的，就是因为有这层关系，所以你们才能如此顺利地打入敌人的内部。而当初我对你所说的，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你们之间有什么分歧，就以她所说来执行，这也是为了行动能得以顺利开展，不得以而为。但是，却不是让你们不懂变通，莽撞行事。总之，以后上头所交待的大方向不能变，但你也要随机应变，懂了吗？”
“嘿，学生明白！”
“这个给你！”脸部表情严肃，宇正太递给哉子一个小玻璃瓶子。瓶子里装有透明无色的药水。
哉子举高瓶子细瞧，不解地嗫嚅：“这是……”
“这里装的是一种毒液。从蓖麻子中提取的蓖麻素蛋白，能致人于死地。”
“老师，您这是……”哉子顿地眯起了眼，“让我利用这个对付……”
“不错！”接收到哉子疑惑的目光，宇太正突然阴狠地冷笑起来，“虽然希子跟我的关系亲密，但要是因为她的缘故，而让任务遭受阻碍……”
哉子一愣，定定地盯着宇正太。
“格——杀——勿——论！”
四个字从宇正太的齿缝中一字一顿地逸出，说得那么的斩钉截铁，冷酷阴沉。即使哉子非常清楚这位老师的阴狠本性，但也想不到他的无情，竟到了如此残酷的境界！
“为了大东洋帝国的未来，所有必要的牺牲都是必须！莫说希子只是我的养女，即使是我的亲生骨肉，我也可以舍弃！”
哉子的思绪被拉回现实。她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腰间。那里正收藏着宇正太所给的毒液。
她望向陆月，不，确切地说，是宇正希子。她的眼神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不易觉察，混合了怜悯与幸灾乐祸的复杂神色。
但是很快，哉子的神情便回复过来。她赶紧把宇正太话中要点告知宇正希子。最后，她更是将宇正太责备她们此次冒然大意的举动，并且强调：老师交待，往后若宇正希子的命令有不妥之处，自己可以不执行！
宇正希子深深地盯着哉子。哉子感觉到她目光中的杀意，有那么一瞬间，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宇正太，忍不住微微瑟缩，心底暗忖：不愧是宇正太的养女，连眼神也是一模一样，让人不寒而栗。
“怎么？”陆月昂起头，高傲却也冷酷地道：“你现在是拿我父亲的话来压我吗？”
哉子呆愣一下。她确实有一丝的惧意，但又想起宇正太最后的那翻交待，却马上有了足够的底气。
这个黄毛丫头有什么可怕的？她只不过是宇正太，不，是大东洋帝国的一枚旗子罢了！心底不禁冷笑起来。
但是哉子毕竟是有经验的特务，很快便把心中的得意与不满，适时地收敛起来。她摇头，有几分刻意讨好地道：“希子小姐放心，我自有分寸。”
宇正希子不以为然地瞥了她一眼，微哼一声，便扭身回床边。坐下后，瞅了瞅仍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哉子，突然颐指气使地吩咐道：“过来，服侍我上床休息。”
哉子嘴角一抽，心中顿时有气，但却死命压住了。
再也不发一言，她怏怏地走过去，服侍起宇正希子。
——
宇正希子与哉子在房中的交谈，自始至终用的是东洋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