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这可真是太巧了。”
此时，小燕儿与路敬在大街上逛着。
按照安子昊昨天给交待，小燕儿刚才特地瞅准哉子一个人出现，故意把金子赶到院子里。然后，故意地，假装在哉子面前逗着金子玩耍。等试探过后，她继续按昨天的安排，又连忙把金子赶走，自己再借故追了出去。
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小燕儿并没有感到害怕，毕竟她知道子昊哥哥此刻正躲在角落里观察着一切。要是她有什么危险，他肯定会赶来救她的。
从哉子眼皮底下逃走，小燕儿出了客栈，跟等在外面的路敬会合。李蕊吩咐过路敬，让他去镇上给陆月请个大夫回来。
安子昊与薛敏学的安排，早已跟路敬打过招呼。所以他不想小燕儿继续留在刚才那么危险的环境里，便跟她约好，等事情办完了，就一起出门。
金子的狗尾巴摇摇晃晃，在前面走，两人在后面跟着。
“刚才害怕吗？”路敬看着她，故意没话找话说，无非是想帮她转移注意力，好尽快平复心情。
小燕儿好强地摆了一下头，“不害怕！”
“不害怕就好。我真的挺担心你。你平时咋咋乎乎，一点谱也没有。”
“喂！”小燕儿不服输，用力打向他的胳膊。路敬刚才只是想跟她开个玩笑，反正两人往日也是这么斗嘴，却想不到这小妮子却认真了起来，对他直接使用暴力。
故意龇牙咧嘴，他抚着被她打的地方，斜眼瞪她，“一言不合，就知道行使暴力！你这么凶，看以后谁还敢娶你当媳妇！”
小燕儿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啐他一口，“要你管！”
说罢，冷不丁地抬腿，踩到他右脚脚面，恨恨地一踩。路敬呀的一声痛呼，这回的龇牙咧嘴是来真的了，骂道：“你这死丫头！”
“呶呶……”小燕儿得意地冲他做了一个鬼脸，便转身自个儿跑开了。
“喂！你等等我！”脚尖点着地，转了两转，等疼意慢慢消去，路敬边喊，边追过去。
——
哉子手上提着水壶，上楼进去陆月的房间。
把门关了，插上闩，哉子扭头对陆月道：“那小燕儿可能已经对咱们起了疑心。”
“发生什么事了？”陆月“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哉子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她。看到陆月变得疑惑不定的神色，哉子提议：“我觉得……要给上级报告这事。”
瞧了一眼哉子，陆月却还是摇了摇头，“听你的话，刚才也有可能是你听错了。你自己也不是不太确定，那丫头是不是真喊你的名字。”
“可是……”
“我们心里有事，自然对外部发生的任何一切都持有疑心。任何一丁点的动静，也能放大。”陆月的脸色越发地严峻，真的把哉子给吓到了。过了一会儿，陆月又道：“老师交待过这趟任务是重中之重，决不能有一丝马虎大意。在事情还没有确定之前，我们不能随随便便，不分轻缓紧急就往上报。这样会让老师以为我们能力不够，办不好事情。”
在年岁上，哉子比陆月年长，而且在行动经验上，也比陆月强。但是在身份上，特别是与直属上司的亲疏关系上，却明显比陆月低了一级。而且最关键的是，出发前上司已下了死命令，叮嘱她但凡发生什么紧急情况，当以陆月的决定为准。而哉子的作用，只能是随时协助陆月而已。所以，即便哉子心里不服，也不敢公然反对陆月的决定。她迟疑几秒，咽下一口闷气，开口问陆月，“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略略思索片刻，陆月抬起头对她沉声地道：“以不变应万变。走！”陆月沉声吐出一个走字，就越过哉子往外走。
哉子愕然，“上哪？”
“去找那丫头。”手放在门板上，陆月回头对她道：“不管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现在这个阶段最重要的就是把敌人的实际情况摸清楚！”
话毕，她一下子就把门拉开，跨了出去，边走边问：“她现在人在哪？”
哉子紧随其后，“刚才追着她那条狗，可能到镇上逛去了。”
——
路敬带着小燕儿来到集市，跟当地人打听哪儿才能找到大夫。有个经过的老人，瞧了他们一眼，“你们是从中原来的吧？”
“嗯。”小燕儿点头。
“你们这些从中原来的汉人，要是得病了，肯定想找汉人大夫吧？”老人笑呵呵地道。
路敬不禁诧异地道：“在这儿也能找到汉人大夫吗？”
“能找着，能找着。”老人向他们招招手，然后给他们指了个方向，“咱们这儿有个罗大夫，就是从中原来的，在镇上行医小十年了。”
小燕儿拍拍手，高兴地道，“这可真是太巧了。”
这位老人是个当地的牧民，刚放牧归来，人非常的热心，扬起手里赶马的鞭子，把马赶了起来。在马群往前去的时候，他又对他们道：“你们这些外地人，不熟悉路，指起路来也麻烦。我要把马群赶回头人的马圈，刚好往那儿去。你们可以跟我一道。”
不及路敬同意与否，天真无邪的小燕儿便道了声好，自然而然地反手拉了路敬，就跟在老人的身后。路敬看老人一身穷苦百姓的衣衫，那幅憨厚实诚的外貌，不像是骗人的。虽然有点儿担心，但也没表示反对，随着小燕儿一道跟了上去。
边走边聊，老人好像吃了蟋蟀似的，话匣子一打开，便再收不住。
他说他们这个部落，在罗大夫来之前是没有正儿八经的大夫，若部落的百姓生病了，跟北疆大多数的部落一样，只能去找巫师做个法，给开个什么土法偏方。但是这些土法偏方并不是一定凑效，大多都是听天由命，看这个病人的造化了。
后来罗大夫来了，碰巧遇上头人的儿媳妇生孩子难产，疼了一天一夜，还是生不出来。女人在房间里嚎，而巫师在房外做法，闹得是鸡飞狗跳，但巫师做了那么久的法事，女人愣是还没把肚子里的孩子给生出来。罗大夫对头人说这样下去是不行的，要再不把孩子弄出来，非得一尸两命。头人父子急得没办法，连骂巫师是个混蛋，平时拿了他们那么多的香油钱，关键时刻一点用也没有。
屋里的女人已经累得没办法喊了，仆女出来告诉头人父子，女人已经奄奄一息，随时都可能死去。头人儿子大急，就询问起罗大夫要怎么把孩子弄出来。罗大夫是个大胆的人，就告诉他们，女人已经无力再自行生产，要想大小平安，就只能剖腹产了。
咱们部落是个小地方，别说咱们这些穷苦牧民了，就算是头人他们一家也没有见过太多的世面，听到剖腹产三个字，是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罗大夫急得挥起手，嘿的一下就直接说：剖腹就是在女人的肚皮上划拉一刀，把孩子从这道口里扒拉出来。
头人父子听了，顿时大惊失色，给吓得一下子坐到了地上。
不光是头人父子，我们这些在头人府里干活的仆从就更觉得胆跳心惊了。
妈呀！这在人的肚皮上生拉一刀，肚子破了，肠子什么岂不是都扒拉出来，人还怎么活啊？
巫师在旁边指手划脚，大骂罗大夫是个骗子，这么着简直就是在谋财害命，捣鼓头人把他给拉下去绑了。然后巫师做法事，将罗大夫当成祭品献给上神，说不定上神满意了，就能让女人活下来。就在头人踌躇不决的时候，又有人从产房跑出来，说女人已经昏过去了，气息时断时有。
罗大夫已被那巫师派的人给拿住了。他着急地向头人父子高声地喊：人已经危在旦夕，你们还在这儿磨蹭，难道非得等人死了，再也救不回来，才后悔？
一番质问，声嘶力竭，把在场的人都给惊得一愣一愣的。头人儿子猛地跺脚，突然把那些压住他的人都给喝退，一把拉起罗大夫就往产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