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萨丁城审判庭三
很快，两个小乞丐商量出了结果：尽快返回贫民窟老巢。怀中的这些钱就仿佛是烫手的山芋，在出现意外之前，必须上交给头目。被施舍的过程已经被其他同伴看到，若是不小心弄丢，却是跳进大海也洗不清偷藏私匿嫌疑，最后很可能像某几个倒霉蛋一样被活活打死。
打定主意，立即行动。但两个小乞丐本就紧张之下，哪里还有闲心观察身后，而且以往在南方世界，也从来没有被跟踪的情况，那些大人物全都是直接打杀了事。毫无经验之下，就此彻底落入黑石的算计。
就这样，两个破衣烂衫的小孩子快步前行，神情紧张，仿佛周围每一个错身而过的大人都不怀好意。他们身后远处，五个少年分作三组，交替前行。幸亏水系魔法战士视力有所加强，否则还真的要跟丢了。
直至两个小乞丐出了萨丁城，黑石看着撒腿狂奔却两个小小的身影，意识到他们的目标必然是城外小树林新贫民窟无疑，然后低头大量自己和同伴，苦笑：“我们这一副模样是混不进贫民窟的，脸色还可以擦些灰土，但衣服可不好办，大家有什么办法。”
“回去更换显然来不及，且贵族区也未必有破衣服。”
另一个少女同伴拉起上衣衣摆摩挲，撅起嘴，脸色惋惜。“难道扯坏再弄脏？太败家了吧。”
这一代人刚记事的童年时期正是鳄鱼领魔法贵族阶层最后的艰苦岁月，受此影响，虽然现在已经不愁吃穿，但对于食物衣物还存在基本的尊重。
刚刚吵着肚饿的微胖少年却是眼珠子一转：“很简单，随便在那边挑几个人打晕扒衣服来穿，事后在兜里放钱作为补偿就好。”
两个少女闻言齐齐摇头，环抱手臂搓弄仿佛在清除鸡皮疙瘩，语气更是坚决：“不行不行！只是听听就仿佛闻到了那股味道，恶心死了。”
黑石和另一个少年却是点头，但也不想强人所难。“你们两个躲在远处等讯号就好。到时候不要让幕后主使溜掉。”
事情就此定下，五人稍作约定，两个少女继续跟在后面，只是注意隐蔽。三个少年则是绕道飞奔那一片树林，并完成伪装工作。至于两个小家伙，长期缺衣少食的七八岁孩子能跑多快根本不用指望，这边商量完毕，他们还未跑过石板路的第一个弯折。
视角再回到焦明这里，在海港萨丁城作为鳄鱼领的唯一对外口岸，一些基本的消费场所还是存在的。低档亲民如酒馆通铺旅店，高档排场如装饰奢华的大饭店。当然说是高档，照比南方仍旧没法比。
而在萨丁城最贵的一家饭店，二层包间小包间内，焦明仍旧在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将‘神卫士’的害处一一列举，不仅限于魔法师协会的宣传资料，还有从伊扶森神权国得到的诸多实例。身前的一大碗高粱米却是半点没动。
但可惜，春雨似乎王八吃秤砣，铁了心的想要获得控制凝构物的能力。
最后无奈，焦明只好换个角度，“可是小诗的魔法进度不能耽误，毕竟我们鳄鱼领的土系魔法就全靠她了。”
“嘿嘿，知道你心疼小诗，但也别想蒙我，我早问清楚了。那些个凝构物也是分开来算的。战斗用的盔甲不仅出自小诗，也有我外甥小晨星的份儿。我也没敢指望小诗，上家选小晨星就行。”春雨一边说，一边吃，筷子在几大盘子荤菜间飞舞。“另外东拉西扯，废话说了这么多，你还没说具体办法呢。这是谢礼，你逃不掉的。”
“再问一句，你那这能力，究竟是为了啥？”
“好玩。行不行。”春雨嘿嘿一笑，显然在敷衍。同时端过一盘空了的炒菜，将残存油汤倒进自己的碗里，接着提醒道：“你再不吃，连菜汤也没有了哦。”
“有一点我不想说，但还是确认一下。即使你获得了小晨星的灵魂碎片，也很可能面临一个窘境，那就是用凝构物制作透明盔甲有范围限制。出了范围只能是黑泥。”
“鳄鱼领境内，或者说大家的周围，而且人越多越好，我都知道。”春雨点点头，然后凑近并压低声音说道：“不止这些，从疯子人格哪那里我还知道。只要在你的身边也可以，算是气系魔法的一种辅助应用，混合魔法什么的。”
听到疯子人格，焦明算是彻底死心，“你实话实说，你这想法是不是受到那两个家伙的蛊惑，我再强调一遍，他们真不是好人。”
“明白明白，他们都是大坏蛋。不过在我看来，比他们更坏的人却也比比皆是。”
“大姐，咱别抬杠好吗。再坏的人也不过是损人利己，他们是想引起世界大战，掀桌子，损人不利己。坏人已经不能形容，严格来讲他们都是疯子，只不过一个没计划，一个积极计划。”
“有时候我就怀疑，冰莲那丫头是怎么看上你的。婆婆妈妈一点也没有男子汉气概。”
“激将法对付小男生还行。”焦明不为所动。
“哦~”春雨换上一个暧昧的笑容，“回来之后和冰莲每天晚上都大被同眠，所以‘成长’了是吗？”
脸颊上的肌肉不受控制的抽了抽，但焦明仍维持住严肃表情。“随便你怎么说。但有一点，若不能拿出让我信服的理由，我是不会同意你进行这项实验的。谢礼什么的终究只是玩笑，但这种事开不得玩笑。”
“真的不能帮忙想一想？”
“恕难从命。”
春雨轻叹一声，放下碗筷，拍拍肚皮，“那就算了，我也只好听老爹的话。”
“这就对了。”焦明松一口气，拿起碗筷。
“你高兴的太早。其实刚刚没全告诉你，老爹给我开出了条件，只要生两个孩子就可以随便我参与魔法实验。所以一切就看这肚皮争气与否了。”
焦明刚咽下的一口饭全呛咳了出来。而春雨则是哈哈大笑不已，仿佛恶作剧成功。而不等缓过气的焦明再多说，春雨却是竖起手掌，眼睛眯起并微微侧头，仿佛听到什么的样子。
“怎么了，不会又在耍我吧？”
“安静，仔细听，斜上方的包间，很有趣的事情。”
焦明将信将疑，凝神于耳，却是一无所获，又稍稍动用气系魔法媒介，以空间传送的办法获得空气的振动。虽然没有银色圆环的加持只用，但多少也是艾米丽大师的大弟子，这点小伎俩驾轻就熟，而且足够隐蔽，非气系高环难以察觉。
“你确定不是唬我？”
“也可能是更远的房间，但内容我确定。一个男人正在用熟练的通用语劝说另一个，大意是‘手指松一松，就可以得到好处’。另一个没回答，但应该是同意了，好像还有轻微衣物摩擦声……”
焦明觉得春雨的编剧天赋没这么高，索性按照指点的方向做更远的传送，果然发现了情况，不由赞叹道：“大姐，你这耳力太犯规了。”
毫无疑问，在八环九环这个级别范围内，春雨如此耳力也是称得上出类拔萃。
“嘿嘿，小意思。没想到吃个饭也有意外收获。怎么样？是我们直接动手，还是留给小家伙们？”
“至少再确定些细节，万一只是语境类似的误会，岂不尴尬。”
“这能有什么误会？”
“若那两个人在包间里做运动……”焦明露出一个成年人都会明白的眼神。这却也不能说焦明思路广，毕竟只听到短短后半截的只言片语，且多是隐晦代指的通用语黑话。
“果然疯子说得没错，男人满脑子里都是精它喵的液。”春雨松松肩，上身向座椅靠谱随意一瘫，仰起头露出脖子。“随你的便吧，老娘不管了。”
焦明被噎个半死，但想想并无疯子与春雨聊此事的回忆，便问道：“那你当时没问问，他自己算什么？”
“当然问了。他说自己身体虽然是雄性，但灵魂像细菌一样是无性的，还特意强调不是像植物一样的雌雄同体。”春雨接着又自顾自笑一声，补充道：“疯子还说女人满脑子都是奶水，我本来是不认同的，现在却是被说中了。”
‘生物课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如此暗骂着‘自己’，焦明更觉得别扭，索性摇摇头将疯子的事情抛在脑后，继续偷听。
但可惜，那二人正事已经谈完，只是吃饭外加简单的商业互吹。如此情况下，听不到猫腻，却也能证实二人的身份。一个似乎是港口治安局方面的头目，另一个则是位新来萨丁城的大商人。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二人都是水系魔法战士，且这位大商人的环数比治安局头目还高一点。
听到这里，焦明放下心来，既然不是气系就好办。他当即给两人做上空间标记，当然手法尽可能的隐蔽，既防止圣魔海内的波动被发现，也防止之后被气系同行发现。待做完这些，腹内一阵饥饿感传来，看看桌面空荡荡的情况，白了瘫坐消食的春雨一眼，然后叫来服务员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