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夺命门神(3) - 天诛:民国异闻录 - 岳勇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48章夺命门神(3)

第48章夺命门神(3)

这只能有一种解释,葛常青藏画密室里真正的藏品,已在起火时被易之瀚趁乱盗走,为了掩人耳目,他又放了一些寻常字画在那屋子里,故意让火烧掉。这样一来,人们看到那屋里的字画灰烬,都以为葛常青收藏的字画全都被火烧了,绝不会想到是被人偷走了。如果事情真是这样,那就是说,那一批古画,包括《清明上河图》在内,并没有被烧掉,而是在这位神秘的易先生手里。

现在怎么办?他在房间里不停地搓着手,思考着。自己并不是警察,无权搜查易先生的住处。可是如果不去搜查他的住处,又怎么能找得到那批古画呢?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暗想:这个易之瀚,大功告成,名画到手之后,为防夜长梦多,节外生枝,绝不会在绣林城久留。如果不出意外,他应该会在近日内结束画馆的生意,悄然离开绣林城。他离开的时候,自然会把那批古画带在身边。也就是说,只要自己从现在开始,不分昼夜地盯着他,就一定能找到那批消失的古画。想到这里,他已暗暗下定决心:严密监视易之瀚,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将那批国宝级的字画带走!

为了便于行动,他先向他的县长同学辞行,假装搭船离开绣林城。然后再半路折返回来,潜伏在碧玉街易之瀚画室对面的一条小巷里,日夜监视着易先生的行动。

果然不出他所料,两天后,易之瀚画室门外便贴出了告示,说室主回乡祭祖,本画室就此关张,不便之处,敬请见谅。

第三天晚上,半夜时分,万籁俱寂,丁朝雄正躲在对面小巷角落里迷迷糊糊打瞌睡,忽听一阵马蹄声响,睁眼一看,一辆马车自碧玉街上驶来,停在了易之瀚画室门口。借着满天星光,丁朝雄看见赶车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认得正是易之瀚的徒弟小马。

小马刚停好车,画室的门就打开了。小马跳下车,跟师父易之瀚一起,从屋里抬出四口镶满铜钉的樟木大箱,码放在马车上。就在这师徒二人锁好屋门,跳上马车,正要驾车离去的时候,丁朝雄突然自黑暗中跳了出来,拦在了马车前面。

易之瀚师徒二人吓了一跳,同声问:“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丁朝雄急中生智,掏出一个黑色的证件朝二人晃了一下,粗声大气地说:“老子是县警察局的便衣侦探。你们两个,半夜三更,鬼鬼祟祟地干什么?”他拍拍那四口箱子,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是不是你们偷来的东西?老子要开箱检查。”

小马人年轻,火气大,当即就跳了起来:“你凭什么说咱们是小偷?这箱子里的东西,都是咱们自己的。”

丁朝雄越发觉得这四口箱子有鬼,葛常青那数百幅字画,应该刚好装满四口箱子吧?而且这是樟木箱子,樟木有防虫防蛀的作用,正是用来存放字画藏品的专用木箱。他威严地扫了对方一眼,道:“是不是你们的东西,开箱检验一下就知道了。”

易之瀚倒是沉得住气,瞧了他一眼,对徒弟说:“小马,既然这位探长要开箱查验,你就把箱子打开让他瞧瞧吧。别在这儿耽搁太久了,咱们还要趁夜里凉快赶路呢。”小马嘟嘟嘴,只得拿出钥匙,打开箱子。

丁朝雄没料到易之瀚竟会如此爽快地打开箱子让他检查,低头一看,前面三只箱子里装的都是些衣物行李,后面一只箱子倒是装了些字画,展开一看,却都是易之瀚自己画的寻常画儿,没有一幅是他要找的古画。他怀疑那箱子有夹层,又把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仔细检查了一遍,还是一无所获。

他直瞅着箱子发愣,小马早就不耐烦了,问:“探长先生,你检查完了,咱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丁朝雄信心满满地在小巷里蹲守了三天三夜,没想到竟会是这么个结果。难道是自己估计错了,这事根本与易之瀚无关,还是……他瞧了对方师徒二人一眼,沮丧地摆摆手说:“行了,是我看错了,你们可以走了。”

易之瀚冲他一拱手,说:“辛苦了。”上了马车。小马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马车载着师徒二人,碾过街道,飞快地走了。

6

等到马车驶出了碧玉街,后面再也瞧不见丁朝雄那黑乎乎的影子了,易之瀚才对小马说:“向左拐,去葛家大宅。”

小马一愣,说:“师父,葛家大宅不是被烧了吗,咱们去那儿干什么?”

易之瀚说:“不要多问,去了你就知道了。”

马车在无人的街道上拐了几个弯,很快就到了界山口葛家大宅门前。那一片焦黑的断壁残垣,在这寂静的夜里看来,不但苍凉,而且恐怖。

易之瀚跳下马车,左右瞧瞧,见四下无人,便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粗大的铜钥匙。小马识得,这把铜钥匙,是师父从葛常青那烧焦的尸体上取下来的。

师徒二人踏着仍然散发着焦臭味的瓦砾,来到葛家大宅后院。后院的花木早已被烧死,只剩下一座光秃秃的假山,突兀地耸立在水池中央。易之瀚领着小马走过窄窄的石拱桥,来到假山下,熟练地移开一块磨盘大石,石头下面露出一个圆圆的锁孔。易之瀚把手里的铜钥匙插进锁孔,用力一扭,只听“咔”的一声轻响,一块平滑的大石头像一道门似的应声而开,现出一个一人多高的山洞来。

小马吐了吐舌头,如果不是师父带路,凭谁也想不到这看似平常的假山,竟还暗藏着如此玄机。进得洞去,易之瀚划燃火柴,点着一根蜡烛。借着一闪一闪的烛光,小马发现里面竟是一间极其宽敞的石屋,四面墙壁利用假山石缝,巧妙地留有四个窗孔。如果是白天,屋里不但光线充足,而且通风良好,一点儿也不会觉得闷气。

四面石墙上,晾挂着数十幅古画。小马一眼看过去,发现这些画竟无一不是难得一见的画中珍品。墙角处还放着两口樟木大箱,打开一看,里面装的也是一些名画。另外还有一个略小的小木箱,里面单独装着三幅长卷。

小马止不住心中好奇,打开一看,原来是三种不同版本的《清明上河图》。其中一幅展开后约有五米长,画卷右端起首是春意方浓的汴梁郊外,中间是汴河河道和夹岸街市,河中舢舻相接,街上车马喧闹。画幅末端是城门内的市区街道,车骑轿辇,担驮推拉,虽然人流熙来攘往,却显得井然有序,活泼舒展。卷首有宋徽宗用“瘦金体”题写的“清明上河图”五个字,并钤有双龙小印。正是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

小马正看得发呆,易之瀚拍拍他的肩膀道:“把这些字画全搬出去,把咱们马车上的箱子清空,将这些字画装进去。”

小马总算明白了一点什么,一边搬画一边说:“师父,葛家大宅起火后,人家都说葛家后院那间青砖大屋就是葛常青的藏画室,里面的画全都被火烧了。原来他真正的藏画密室,竟然藏在这座假山的肚子里。师父,您是怎么知道这其中的玄机的?”

易之瀚道:“因为葛常青曾经带为师来过这间密室。他还告诉我,说外面那间青砖大屋,里面装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字画赝品。他故意把那间大屋装修成密室的样子,为的就是掩人耳目,让别人以为那就是他的藏画密室。”

小马搔搔后脑勺说:“哦,原来如此。其实我早就该想到了,以葛常青之精明,他设计的藏画密室,肯定既能防盗,也能防火。密室里面的画,哪会那么容易被外面的大火引燃烧掉呢?师父替葛常青那老家伙收尸,原来就是为了拿到他整天挂在腰间的那把铜钥匙。这个密室除了他自己,就只有师父你知道,只要你有钥匙在手,咱们要想拿走这些画,那简直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易之瀚点点头说:“是呀,如果葛家起火之后,咱们立即把这些画取走,反而容易引人怀疑。还不如什么都不做,就让这批画存放在这瓦砾下的密室里,等到咱们将要出城的时候,再来取走,反而更安全。”

说话间,师徒俩已将密室里的古画悉数搬尽。易之瀚回身将密室的门锁上,用石头压住锁孔,确认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之后,才坐上马车,趁着夜色,悄然出城而去。

7

绣林城处在长江之滨,湘鄂两省交界处。由南门出城,再向南行不远,就到了湖南地界。小马赶着马车,快马加鞭,不大一会儿工夫,就已趁着星月之光,在无人的大道上,奔出了十来里远。

师徒二人正要停下来喘口气,忽听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一瞬之间,一匹快马,就已闪电般从后面追赶上来。马上之人“吁”的一声,勒住奔马,拦在了他们马车前。师徒二人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原来正是先前在碧玉街上没事找事搜查过他们箱子的人。他们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只道他真是一名警探,顿时紧张起来。

丁朝雄从马背上跳下来,冲着易之瀚一抱拳:“易先生,你们跑得可真快呀,要不是我这马快,还真追不上你们呢。”

易之瀚倏然明白过来,盯着他道:“你、你跟踪我们?”

丁朝雄冷笑道:“我若不跟踪你们,又怎么能找到葛老爷留下来的那批古画呢?”

易之瀚眼里掠过一丝惊慌之色,但旋即宁定,跳下马车瞧着他问:“你想如何?”

丁朝雄偏着头,瞧瞧马车上的四口樟木大箱,微微一哂,道:“马车上的四口箱子给我留下,我就让你们师徒二人平安离去。”

小马跳了起来,怒道:“你想黑吃黑?”

易之瀚盯着他冷笑道:“如果易某不肯呢?”

丁朝雄伸手往腰间一探,手里已多了一把黑乎乎的手枪,枪口对准着易之瀚胸口:“我劝易先生最好还是答应在下的要求,要不然来年的今天,就是你师徒二人的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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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之瀚师徒二人脸色一变,同时僵在那里。

丁朝雄抬抬枪口,正要有所行动,忽觉后腰两侧同时被两个硬邦邦的东西重重顶了一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我也劝你赶快把枪放下,否则来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

丁朝雄一愣,他做梦也没想到身后的草丛中,竟然还隐藏着易之瀚的帮手。他用眼角余光向后一扫,身后两侧,果然立着两名铁塔似的壮汉。凭他的经验判断,对方顶住自己后腰的,绝不是木棍之类的假家伙,而是两把真正的手枪。只要自己稍有异动,两颗子弹就会同时穿透自己的身体。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手指,把手枪丢在地上。

身后一人大声问:“易先生,咱们接应来迟,让您受惊了。您没事吧?”

易之瀚淡淡一笑,道:“还好,来得不算太迟。东西都在马车上的箱子里装着,包括三种版本的《清明上河图》在内,一共是三百八十八幅,请二位点一点吧……”

便在这时,丁朝雄趁身后二人跟易之瀚说话分心之际,忽地将身一矮,闪过二人枪口,同时向后一个扫堂腿。左后侧的大个子“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手枪被摔出老远。丁朝雄就势一个前滚翻,伸手就去捡自己掉在地上的手枪。指尖刚触及枪柄,就觉太阳穴一凉,另一个人的手枪已闪电般顶住了他的头。他顿时僵在那里,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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