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悟
顿悟
谭林霜的话,令赵明烟醍醐灌顶,她瞬间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利用了。
尽管目前看来,对方并非出于恶意,而是借她之手来达成目的,可她还是感到如鲠在喉,小腹也隐隐作痛。
她摁住小腹,闭上了双眼。
谭林霜见她一动不动,便不再多言,往里挪了挪,仰躺睡去。
“咦?”
夜半忽醒的小烛疑惑地竖起了耳朵,仔细听了一会儿,确定没有听错,隔壁今晚悄无声息,遂打着呵欠喃喃道:“小姐和姑爷今晚怎没行房事?”
“原来小姐来了月事。”
翌日清晨,帮赵明烟准备月事布的小烛,终于明白为何昨晚那么安静了。
“可你和姑爷不是几乎夜夜同房吗?为何小姐还是没有日月入怀。”
她不禁渐起狐疑,“会不会是…姑爷根子不行?”
赵明烟摆摆手,不想谈论此事,此刻她面色苍白,精神萎靡,心情更是跌入谷底。
小烛见状,赶紧搀扶住她,“小姐,你今日气色不好,不如别去请安了,就在屋里卧床休息,我去给老夫人说一下。”
“不可。”
赵明烟连忙摇头,“不要让祖母知晓,我来月信一事。”
“为何?这又不是什么大忌?”小烛不解。
赵明烟摁着小腹,向她虚弱地解释:“昨日我太过冲动,想必惹祖母不快了,倘若今日还不去请安,更会让她对我心生芥蒂。”
昨晚谭林霜的话,仍字字在心。
她赵明烟再能干,不过只是谭家的孙媳,帮谭家延续香火,再相夫教子,才是范文澜乐见其成的,眼下让她打理一些生意,也是在行帮夫之事。
所以,在这种时候让范文澜得知她来了月信,只会徒增失望。
“嫁为人妇,如裹足而行。”她无奈感叹。
来到主院时,赵明烟发现谭林霜已然落座,见到她后,便很快察觉到她气色不佳,遂偏头向身旁的范文澜小声耳语了几句。
赵明烟自然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悄悄话,只看到范文澜的嘴角渐渐上扬,眼中满是调笑之意。
待她走近,便招手唤她入座,还笑着叮嘱她注意身体。
“皆说只有累倒的牛,没有耕坏的地,可开垦过度,水份会流失,还是得悠着点儿。”
哈?
赵明烟云里雾里。
坐下后,擡脚撞了一下谭林霜的小腿,见他扭头看来,便用眼神询问:祖母这是何意?
谭林霜回以口语:不告诉你。
赵明烟:……
擡脚往他的脚背踩了一下,这才解气。
食不言,膳毕,范文澜用手帕擦拭完嘴角,垂着眼帘淡淡说道:“玉娥年事已高,别庄潮气又重,我打算把她接回府。”
玉娥,正是二姨娘江玉娥。
“什么?”
谭墨竹显然不知此事的内情,以及背后的博弈,惊得手里的剔牙杖都掉了,“接她回来作甚?”
“当然是养老。”
谭林霜接话,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难道小叔指望一个上了岁数的妇人来看守祖坟?”
“当初可是她心甘情愿去守陵的。”谭墨竹捡起了剔牙杖,继续剔牙。
“是吗?”谭林霜反问,嘴角溢出了一抹哂笑,眼底寒光闪烁。
谭墨竹动作一滞,转头看向范文澜,“娘?”
范文澜浅浅一笑,“我年纪也大了,需要有人作伴,比起你们这些小辈子,当初的老人更为合适。”
“娘,你撒谎的境界越来越高了。”
等到众人离去,谭墨竹一擡屁股,挪到了范文澜身旁坐下,微眯起双眼觑着她,“当年不是你嫌二姨娘在跟前碍眼,才会把她送去看守祖坟的吗?”
“我已经打听过了,她在那边很安分,比阿香听话多了,但要是把她接回来了,那可就难说。”
范文澜当即沉下了脸,“你以为我老糊涂了吗?”
谭墨竹眨了眨眼,“林儿让你把她接回来的?”
“自然不是他的本意。”
范文澜伸手让他搀扶起自己,而后带着他朝主院后面的花园走去,“有句话叫枕边风。”
“烟儿的主意?”谭墨竹讶然。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