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水炮5.1

琼斯不用看长相，不用听口音，看他所致力研究的东西，就能判断出来他是一个纯种的德国人。他相信真理永远在大炮的射程之内，他相信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他相信机械的蛮力可以破坏一切，犹如那些曾经在战争时期闪现的德国黑科技。他要做到在机械领域的更大、更快、更强！

“水炮5.1版本。”琼斯是这么说的。咱也不知道之前到底演变了多少个版本，反正光我见过的就好几个了。如今安装在仓底的水炮，大小倒是没见小多少，可威力与射速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了。水炮发射出去的时候依然不存在强大的水柱，而是无声无息的射出，我的肉眼根本没发现什么差别，只是蕾薇娅说她能感觉到水流的急速变化，应该接连发射出去了三组，每组四股。在短短两秒内，便有同时的十二发水弹先后打出。紧接着就是那屏障猛然出现，不断变化出蓝绿色的光芒。

不同的是，这次水炮的威力过大，我听到了巨大的轰鸣声，那个屏障竟然一时间没能完全吸收，在表面就开始了撞击。我甚至看到了耀眼的光，还有那屏障上六边形的组成部分，这么清晰直观，还是我第一次见到。难道……难道是屏障松动了？

那耀眼的光亮是声致发光的结果，空化现象的气泡爆裂瞬间产生了巨大的能量和热量，仿佛在一个范围空间固定收缩的小型核爆，威力很大但不会波及，就像是压力变大但接触面变小，所以压强增高一样，这样屏障便会在最小的接触面受到了最大的攻击力。

“准备！”

我们不容屏障反应过来，在最后一组水弹打出后，蕾薇娅就下令进攻了。一定要是有这样的先后顺序，虽然现在经过改进，水炮5.1版本可以连发了，射速也更快，但水弹自身的速度并没有太大改善。

塞壬的水枪或是因为塞壬自身特殊的属性，仍是有一部分是水柱的推动，把气泡送到目标物跟前。但人类就像在水中扔石头一样，不光会被水抵消，还会因为水流方向和水流急缓造成偏差，准头就太差了。

琼斯便早早摒弃了水柱推动，转为更好控制干扰更少的办法，起初是推动一个环套气泡，大气泡内包含真正爆炸威力的小气泡，在密集气泡的爆炸中形成威力。

至上次南极冰地的探险中，琼斯就已经改进到了目前这种，仅在水中做能量传导，到目标物接触后再形成空化效应，引发巨大爆炸产生声致发光。上一代我见过的机器已经缩短到了五米的外形，很是粗壮，外面管线缭绕需要对其进行冷热交换处理，不然旁边的人非得被极度吸热后产生的低温冻死。而其射程足有六百米，但仍需激光测距仪进行辅助和激光制导。

现如今的水炮我是看不懂了，大小还是那么大，外面已经有了完整的外壳，根本看不到表面的任何管线。而吃一堑长一智，即便是琼斯拍着胸脯再三保证，这次真的没有什么噪音外泄了，但李观棋还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压根不相信了，直接躲进了这次专门为他设计的消音房中安然待着。

可纵然是经历了种种技术革新，其发射和传导的本质没变，水弹从射出再到命中要通过海水或者空气传导，速度要慢很多，与电磁波的速度根本没法比。隔着千万里，电磁波都可以传递收音机中的信息，那是人类资讯进步第一次质的飞跃。

大海总是另一片世界，里面有跟陆地截然相反的规则，无论是短波还是长波，无论是高频还是低频，电磁波在海里都不怎么好用。电磁波在海水中传播，电场会产生传导电流。电磁场能量通过电流转化为热能，电磁场的振幅便会不断衰减，就连热能也会交换骤减。总之频率越高，衰减便会越快，传播的就越近，低频反而好一些。

因为海水对高频电磁波有很强的屏蔽作用，有时候能传播千万里的电波，在海水中却只能传递几十厘米，所以通常我们选用频率低，频波特率低也就是同时间内调制状态改变少的信号，对深海潜艇和工作下达指令。

可通常这也只有几百米最多千米的通讯距离，而且信号很差，只能传递简单字符，费心费力的研发还不如一根电缆来得方便。但科学研究中，有时候需要聪明人弯道超车，有时候也需要笨人勤奋耕耘。

在我们探寻深海巨龙，发现那个神秘圆盘的历险中，为了保证在深海探索中的通讯，琼斯是电缆和超低频同用，再结合海螺号大杀器“捆仙索”的经验，他发现在电波在三百赫兹以下就能保持远距离传输。

他没有放弃超低频应用的研究，最终意外发现了可以在海底使用的电磁脉冲武器。所以有时候我们看起来的“笨人”真的不笨，与其待人家发展出来，再痛心疾首的自我批判，说什么奋起直追，倒不如埋头苦做踏实前行，随着科技的发展复制和抄袭，是抄袭不来根本的，根本的差距只能越来越大。

既然这个屏障可以对我们的机械电子件进行干扰，说明其中有电磁系统，理论上我们的电磁脉冲武器也可以对其造成影响。我们的水下脉冲武器不需要火药推进，但距离相对较近，为了防止被海螺号水炮撞到屏障上所产生的的威力波及，我们才下沉到了一百米的深度。

而因为低频电磁波传播速度更快，所以要等最后一组水弹发射后，塞壬才会通过大量的人，急速前行推进过去，届时水弹正好命中，我们再无缝衔接的开始电磁进攻。

这种攻击很危险，我们距离屏障只有五十米，但蕾薇娅并没有退缩，正如她一如既往的身先士卒一样，她学习了我脑子里的人类计谋，却没学会什么为权者贵，也没学会所谓的运筹帷幄，她还是冲在了前面，带给了塞壬们无穷的安全感。而我也不顾阻拦的跨上了蕾薇娅的那头格陵兰鲨，搂着她的腰间跟她一并冲了上去。

飞速游动的塞壬们，我能感受到他们的激荡，那是他们的王与他们一并同生共死的热血沸腾，但蕾薇娅告诉我，这也有我的缘故，在这一刻，我也已然成了塞壬的一分子。

“启动蓄能预备！”

“准备发射！”

我们迅速冲到了二十米的距离，已经蓄能启动完成的脉冲武器，被我们按下了发射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