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三章福斯迪克日记
巴颂老爷子看一眼气压记录,告诉我们或许离着目的地越来越近了。我有些不太理解,这种观测天气变化的气压记录,是如何判断塞壬古墓位置的,但估计一会儿就有答案,于是继续听起了幽灵船马丁号的故事。眼见着马丁号的事情越闹越大、越传越离谱,在此事发生的四十年后,大批人士想要探寻这片出事的神秘海域时,突然有人发现了一本日记,人们称其为福斯迪克日记。
作为一本日记,自然它的主人就是福斯迪克。福斯迪克在不久前于枫叶国去世,随后其朋友整理遗物,发现了这本日记,从里面看到了这艘船失踪的具体细节。
“这不是扯吗?”马克说道:“怎么就活他一个,这么多年为什么不公布,难道有什么隐情?”
阿拉萨答道:“没讲完你急什么?这个日记很有意思,当然能自圆其说。他说他其实是这艘船上的一名乘客,当年因为在麦国犯了罪,必须立刻逃离,所以才悄悄登上了马丁号,也并未记录在案。根据他描述在麦国犯罪的细节,的确在卷宗中找到了符合马丁号出发年代的相应案件。而福斯迪克他准备偷渡到更加荒蛮的阿拉斯加,于是便拜托正好前往阿拉斯加的好友,马丁号的杰夫船长把他带离麦国。”
阿拉萨的故事继续讲述着,我却感受到了蕾薇娅等大批塞壬的靠近,给诸人说了一通,就继续听故事了。此次我们和塞壬两边是精诚合作,加上有南极冰地那一次的经验,和之后长期的沟通互助等,相互之间也算在甜蜜期,相对放心,故事继续下去也无碍,大可不必如临大敌。
在那本福斯迪克手稿中提到了一个特别重要的细节,这个细节一开始一直是个谜,也是在外界公布不多的细节,因为看起来这仿佛是个无关紧要的事情。在刚找到这艘船的时候,人们发现甲板上有一些奇怪的洞,这些洞有的还有破损,好像是被大力启开的,导致甲板有些许破损。
因此有人怀疑是海怪,但船上既没血迹,这点伤也不影响航行,周围更不存在其他损坏痕迹,于是就放下了。
日记里就写了关于洞的事情,说船长因为带着老婆孩子出海,就想让家人能够遥望大海,便特制了一个高高的甲板台,并在甲板上打了几个洞。
把台子插在甲板的孔洞里,人爬上去后就能看得更远了。出事儿这一天,杰夫船长突然问所有人,说“人穿着衣服能游泳吗?”说完之后他自己就跑着冲下甲板,跳到大海里去了,然后很开心的游来游去,船员中有五个也相继跳入海中,两个船员和福斯迪克则扶着插在甲板空洞中的台子,让杰夫船长的老婆闺女站在上面看,大家哈哈大笑乐成一团。
正当大家玩得开心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鲨鱼,紧接着一个人就被拖走了,海里只泛起一些残存的血浪,剩下的人则拼命的往回游。船上的船员还有福斯迪克以及船长妻女都很紧张,却又看不清下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就都往特制的台子上爬,想看清楚一点。
结果待他们三个大男人都爬上去的时候,再加上船长的老婆和孩子,五个人的重量终于让临时制作的特殊台子不堪重负,一下子就倒了下去,所有人都掉入了海中。这就解释了孔洞的作用和为什么有破损的原因。
福斯迪克落入海中,很幸运的爬到了漂浮的台子木板上,剩下人则没那么好运了,直接落到水里,还没游过来就被鲨鱼撕咬住了。福斯迪克一动都不敢动,待鲨鱼退去他才恍然发现,船已经全速离开了。
还好波佛特海的特殊洋流把他送上了岸,而这时候他已经在海上漂了十几天了,是当地沿岸的渔民救了他。因为福斯迪克是跑路出来的,身上本来就背着事儿,加上这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又特别离奇,他说了别人也不一定信,加上除了他全员死亡死无对证,他说完很可能会被冤枉。
而且他觉得,当时没能救了朋友杰夫船长一家还有那些友善的水手,而在心里感到内疚,认为自己是个懦夫,于是就一直把这件事隐瞒了下来,只是写成日记记录在本子上,从此隐姓埋名的生活了下来。大隐隐于市,小隐隐于野,福斯迪克藏在人堆里,一藏就是四十年。
那时候科技不发达信息不通畅,想要藏身一地,只要不做太出格的事情,引人注目就不会被发现。然而福斯迪克就是那么个低调的人,这辈子没有成家,甚至少与人来往,所以才会有朋友替他处理后事。
因为马丁号的事情当初传的很广,后来经过艺术加工又变得很离奇,所以大家都开始研究起了他这个手稿,想一探究竟。里面有一些问题,但都能做出猜测解释,也是符合常理的推断,而且他提到的细节很真实,这又不得不让人相信。
“这日记不对劲。”林驷缓缓说道:“当初家父就说过,很可能是为了掩盖这里的宝藏造假,用来堵住悠悠众口和许多探寻麻烦的。所谓灯下黑,越是感觉稀松平常的地方,越可能藏着秘密。那些人尽皆知的诡异地方,反而可能什么也没有,只是自然现象罢了。”
阿拉萨笑道:“船长,你早知道结局了,那还不早点揭秘。”
“这不是怕坏了你讲故事的兴致嘛。”林驷微微一笑说道:“大家相信这本日记的原因是因为他是日记,没有公开还是死后才被曝光的,这么不为名不为利,可信度就高了。当然也有人说可能是他那个所谓的朋友伪造的,因为他朋友可能为名为利,事实又证明,他朋友并没有这样。而日记虽然是内心独白,但肯定是有主观的,人犯错而不自知是常态,他却过分的自污,甚至没有为曾经的罪责辩白,仿佛只是为了指引人们找到相应案宗,证明故事的真实性,这就很奇怪。故事中有很多符合逻辑的地方,记忆尤其是精神受到巨大冲击的大事件回忆,往往都带有些许偏差,小事错漏大事的严丝合缝毫无破绽,这种讲述方式反而令人奇怪,不过掩悠悠众口是足以了。”
开着通讯,坚守在机械仓一直当闷葫芦的琼斯,这时候在通话器那边说道:“比如他没解释清楚罗盘,原子钟,六分仪为什么损坏或者丢失,没说明白,也没讲清楚救生艇是怎么回事,船长船员怎么可能不知道穿着衣服能不能游泳,为什么会疯狂跳海,这有什么可逗乐妻女的,这些都说不通。”
“没错,但恰恰是这些问题,让人相信可能是他真实记忆的疏漏和记录的瑕疵,毕竟他不是记者和作者,写东西不可能那么全面。很可能是看到有人落水后,他们急忙砍下救生艇,或是因为落水不恰当,导致救生艇也没派上用上,亦或是落水者还没来得及爬上救生艇,就被鲨鱼吃了。这些在慌乱的福斯迪克记忆里,没看到、记不住、记错了、漏记了都有可能。
而之所以船长和船员这么没谱的跳入水中,那或许是那九桶酒精泄露引起的迷幻作用,相当于醉酒了,也可能是为了给家人愉悦的展示本事。旁观者清,当局者迷,越是其他记录清晰,这里离奇古怪难以置信,就越可能说明事情是真的。
另外,福斯迪克在日记中还有两处纰漏,一个是马丁号的吨位,另外是船员的族裔,他都说的有点错误,这些反而是报纸上资料上最容易查到和记录最准确的,如果是造假不可能在这方面有纰漏。看字迹看纸张看墨水褪色,也应该是四十年前的东西,当然这是最容易造假的。”林驷说道。
他顿了顿又说道:“后来就以福斯迪克日记作为标准,各方报道都对此事做了总结,一桩幽灵船悬案终于尘埃落定,好像谁再提起,谁就是孤陋寡闻贻笑大方似的。然而对于早知道这里藏着秘密的林家而言,我们却知道,这或许是保守秘密的方法。只是我们一直以为秘密已经被探究过了,因为这里一直被麦国和枫叶国所关注,不可能不做动作,谁知此次事后,才知晓他们对这一带也无从下手。”
“这么棘手嘛……”马克嘀咕着,说话间声呐响起,星星点点好似一支超大规模的远洋鱼群来临,林驷立刻下令船队其他普通船员回舱。像是那几艘船上,都有彼得和重新上船的刘福以及监管队子老大和“酉”管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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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一切做完,我通知了蕾薇娅。我们走出船长室,站在舰桥外的平台上,特殊结构形成的船体风墙阻隔了大部分凛冽的海风,放眼望去海面上竟然密密麻麻全是浮出水面的塞壬,看起来比南极之旅阵仗还大,数量足有两千多,这是一支军队,一支大海精灵海洋原住民组成的大军。
马克目瞪口呆道:“这么多?”
“我不说了吗,大批。”我回道。
“可你没说这么大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