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八章昆季求船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老索想要行动，肯定要在外汇市场囤积港纸，基本就是发行债券、外汇兑换、市场拆借等老套方式，来给自己募集港纸，为接下来的大战准备子弹。光这么玩，凭着这点钱很难撼动港纸地位。但立体战就不一样了，他把钱扔到股市上，拉高指数，这就是为什么东南亚一片哀嚎，唯独香江市场一片大好，百姓们也相信是回归带来的双喜临门，有钱赚谁不买，大量的钱涌向了股市，提供了收割的条件。

为了割完那些不喜欢金融，只喜欢真金白银土地物业的资本，他还提前透支回归利好，疯狂的拉动房价。这情景与泰国崩溃前夕，高房价高股价如出一辙，稍微懂经济的都能看出来，但谁都觉得自己不会在高点站岗放哨，谁都盼着能在这场经济战役中获得巨大利益，若胜持续增值，若败则提前抛售。这是人的贪欲，也是无法破解的阳谋。

同时老索在期货市场，提前埋伏巨量的股指期货和外汇期货空头头寸，只要杠杆不崩，老索这套组合拳就能打出十倍的威力，两千亿不多也不少，但翻了十倍后，两万亿就足以引起地震了。

可以说老索的计划都成功了，香江股市指数登顶历史最高位的16820点，房价也达到了开埠以来的最高价，这样泡沫就在短时间内达到了最大，一旦戳破就会形成巨大冲击和连锁反应。

黑云压城城欲摧，战争的阴云密布在香江上空，大战一触即发。

躺椅上那个感觉要睡着的老头突然开口问道：“小老乡，所以要用船？”

“对。”

“那好说，不过听说最近你在香江还有其他金融动作，接下来的局势你怎么看？”

他的声音苍老却有力，正如他已经佝偻却依然大个头的身子一样，非但没有垂垂老矣的暮年之感，反倒是像一只老年的狮子，依旧保持着战斗力。现在打着盹，却并没睡着，随时可能起来咬上一口，一口便是致命伤，让人不容小觑，当着他的面我依旧提心吊胆。

我咋也算采水六宗的人，多少是知道一些过往。曾几何时，昆季有望被抬举进入采水六宗，眼前的这个昆季掌门人顾书桁却一口回绝，卖了当时势力稍弱的塔克家族一个人情，也让自己的家族继续藏在了幕后，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昆季便是兄弟，相传是两个齐鲁人在江宁创办，故此他称我为小老乡。清末齐鲁东平县四兄弟因祸事出门闯荡，最终阴差阳错各奔东西，其中就有阮天雄顾敬亭哥俩跑到了江宁，也就是而今的南j。他们从码头粮站干起，一步一个脚印的组建了内河船业，再战运河河运与长江江运，南运北输东货西调，一时间风头无两。

后来性格刚烈的阮天雄，丧妻之后一病不起，但国难当头时依然强挣扎着怒沉昆季所有船只，只为阻日军沿江而上，自己也随着一生心血沉于江心。而一生放荡的合伙人顾敬亭则同生共死，发现之后特地赶回，随老兄弟一并投江自尽，义盖云天为听者动容。

而这个顾书桁是顾敬亭的庶次子，大家族大企业嫡庶有别，以至于我现在经常接触嫡长子继承制的概念。顾书桁的信息不算太多，只知起初他与他母亲都不受宠，后却历练成才挑起家族大梁。家业全毁后，他带着浮财与家人来了香江，依然让企业叫昆季，至今家族虽不特别和睦，却每人仍有一份钱财，他的地位不可撼动，昆季与家庭也维持至今，大家族的形态已经有了。

这个顾书桁跟其夫人伉俪情深，两人起初都在商场沉浮，后才渐渐隐退。据说做人十分烈性，但做事却很是低调，比如待他稳定后并没有自己走到台前，却控制着许多傀儡。与他父亲相识非同宗的顾宗瑞，内战跑到香江后就是与顾书桁一并投资经营航海业的。

近三十年来，顾书桁就极少露面了，随着旧相识的不断归西，知道他的人就更少了。我略有耳闻，也因为林驷的关系，林驷与之通话后，我才见到了这个昆季的实际当家人。老贝说我有了塞壬帮忙可以叫第七宗了，实际上这个说法该给顾书桁，即便是采水六宗势力很大，也没人敢小觑他，他稍微使使劲就能上位，而且大家谁也不知道他手里到底有多少牌。

如今顾书桁问我，怎么看香江的局势，我便把我的想法说了一通。他从竹子躺椅上慢慢坐起身来，眼睛中目露精光，哪里像是个八十多岁的老人。

他点点头笑道：“刘伯温说，万夫一力，天下无敌。那个小索还是搞不懂什么叫鱼死网破和国人烈性，咱们再苦也能扛住，让人抽一巴掌或许也不做声，只会默默低头劳作，但我们骨子里有那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同样也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偏执性格。他被那些阿堵物糊住了眼睛，失去了该有的判断。但对于麦国等国家层面上来说，他能把水搅浑，把对手搞残，他们当然乐见其成。”

顾书桁又道：“国人其实最爱约束自己，说不讲信用，那是对自己人，对外面我们打肿脸充胖子也要讲信用，绝不会如老外一样直接耍赖。可一旦他们抽了咱们的脸，毁了咱们的果实，那咱们依然会认账，然后掀桌子，谁也别玩了。现在的华夏，跟强国仍有差距，但谁会愿意跟庞大疯狂偏执的华夏人为敌呢。”

“顾先生您的意思是……”我在这老头面前压力挺大，倒也撑得住，只是不敢多说什么，便询问道。

顾书桁讲道：“香江这边进京求援了，上面也给我发了函，问我的想法，难得他们还记得我这个老家伙，反正我是准备救市的。什么老虎基金量子基金，不掰掰手腕怎么知道谁更厉害。你小子有意思，好像你总能引起别人的注意和话题，这也算是一种本事吧。是精神力吗？最近他们一直在说。”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讲，生怕说多了，顾书桁这么大年纪再遭受一波精神意念攻击，哪怕他精神力再强，毕竟上了年纪，怕也是扛不住的。

顾书桁见我不言语，笑道：“秘密？那成，我不问。林驷这孩子有铮铮铁骨大气节，能说你如他亲至，可一力担保，想来是不会错的。这份清单我会照做，另外，让你的经理人跟着我来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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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树底下好乘凉，能跟着这种大腿护盘，就算失败也不会血本无归。反正都要做，当着顾书桁的面，我立刻给安迪挂了电话，她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仍会保持着警觉，毕竟那些是我的身家性命。

三天后，我再次驾船出海。告诉了蕾薇娅我这边的进展，并安排次郎和李观棋配合昆季准备各种事宜。十天后便放下这边的战场，直飞北欧，我将在那里登船后，带领着顾书桁老爷子调配来的船，与海螺号汇合，共探神秘的塞壬古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