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七章绿色皮肤
没有离开亚马逊丛林前,我和马克依然装作略有缓和,却并没完全和好的样子。一路上虽也是有来言有去语的,却总是隔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演了这么久,弄得我都以为这是真的了。还是抓紧结束这趟旅程吧,这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不过小心没大错,山田季一郎他们的目的着实是太过疯狂,加上他们的能力很强,这就成了恐怖,非要把他们连根拔起我们才能安生。一郎没错,我们也没错,正如这个天地自然一样,我们不过都是在为自己觉得对的事情努力,也不过是忙忙碌碌苟活而已。
我们把小绿人牵着连成串,带着他们在林间行进,若不是路实在难走,气候也着实折磨人,最稳妥的方式还是把他们弄晕了扛走,我们是一丝一毫都不肯冒险。纵然如此难行,我们还是给他们双腿间也拴了绳子,一时半刻他们是无法迈开大步奔走,双手紧缚更是必然,就连嘴巴也堵上了,防止他们呼救或者交流。
他们倒是没有反抗,可本来就体型矮小步距较短,再这么一捆是没法奔跑了,可走路也更慢了,所以返程要比来时多耽误了几天。时间久了,我倒是有点能够分别这三个小绿人到底谁是谁了。
他们跟我们其实没什么区别,真的就是长相不同而已,或许他们自己还觉得这样挺美的,但实话实说不在我的审美上,即便看惯了,依然觉得丑陋。
其实审美有时候也是习惯和文化造成的,这就像是华夏人第一次见色目人、昆仑奴的时候一样,还以为他们是鬼。当然也有一些审美的个人差异,像是我就觉得蕾薇娅他们这些塞壬看起来挺好看的,虽然我们差别更大,甚至不是同种同源。
显然小绿人是人,这几天一有空休息了,马克就开始给绿人提取毛发抽血剪指甲,如我在黑海豚监狱见过的那样,这些小绿人的血液是红色的,皮肤也不是涂抹了什么颜料,就是呈绿色。这与非洲另一种涂抹颜色的绿种人和蓝色血液的蓝种人,情况有些不太一样。
根据他们的样貌和发色,我们基本可以判断年龄,再结合他们身上一些老化的部位,确定了我们的观点。与我们一样,在老年之前绿人年纪越大发色越深,到了老年后也会变白。除此之外就是随着年龄渐长,他们的肤色也是会不断加深的。所以马克说道:“目前通常认为,肤色不同是黑色素沉积不同,加上遗传变异,才形成的人类肤色差异。变绿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只能吸收太阳光谱中的绿色?闹呢吧。”
简单来说,人的肤色不同就是晒得,不过并不是越晒越黑,而是越晒越需要黑。非洲太阳充足,所以需要大量黑色素来阻挡紫外线,皮肤越黑的人身体就越健康,后代存活的可能性就越强,久而久之就成了黑人。
欧洲高纬度国家加上气候和云层以及雾气等原因,阳光照射相对较少,就需要皮肤白一些,多吸收点阳光,经过考古发现早期欧洲人佝偻病很多,就是阳光吸收不足造成的。亚洲地区则是不黑不白,因为阳光不强不弱,所以黑色素不多不少。
在漫长的人类进化当中,这些更适合在本土居住的基因被保留了下来,然后生生不息的繁衍和再次遗传,这就是遗传学的进化与退化。所以经常有冒充学者的人,在报纸杂志刊登那些哗众取宠的文章,以肤色不同为由攻击进化论,实在是贻笑大方,这是最不具备攻击的点之一。
不说地区差异造成肤色差异的外在不同,就算是同一地区同种人,都有略微差异,这是生物差异性决定的。除了肤色,人的骨头就是最明显的点,也可以反向印证人类的进化与退化从未断过。
欧洲人做不了亚洲蹲,而他们的骨头平均有206块,亚洲人则平均有204块,通常多在脚小趾骨和髋关节软骨部位形成差异。人应该是同一物种,本质上没有任何差别,不同肤色的人都够生出混血健康的下一代就是明证,其他物种不是相似就可以的。比如马与驴生出来的骡子,老虎与狮子生出来的狮虎兽,都是有着缺陷的下一代。
既然人是一样的,为什么骨头数量不一样呢?
和皮肤深浅一样,是代代相传的基因决定的。亚洲农耕社会较多,各个时代和地区都有相对完整的政权体系,百姓生活较为安逸,不需要那么高大的身体,消耗大量的能量,自然脚的小拇指骨头就只需要两节。西方人体型高大,以应对生活条件的恶劣,小脚趾则需要三节,方便支撑高大身体。
而远古两边的人类,骨头都有三百块左右,差别并不是特别大,那时候所有人都需要狩猎,都需要强大的体魄。而就算是现在,从新出生的婴儿软骨上也可以看出来人类早期的大致状态,都有217块左右。
那么同地区同肤色同种族的人,骨头数量就一样多吗?也不一样,所以得到的地区骨头数值是平均值,实际都有一到两块的差距。也就是说,很多欧美人的骨头可能比亚洲人还少,很多亚洲人则多于欧美人。
想想肤色,黄种人颜色也不一样,白种人亦有发红发黄者,黑人更有深浅不同,这些都说明了个体的差异性。只不过差异性不大,也并不是生存关键所在,所以得以保留,演化没有方向,并且演化并不是单线发展的。而随着科技发展,现代人比起古代人类的生存变得简单了,对身体的依靠变少了,这种差异保留也就越来越明显了,总不会因为皮肤白点就活不下去了。
“这种绿色没有上万年的演变是无法形成的。”马克嘟囔道:“可为什么是绿色皮肤呢?是为了适应丛林的伪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奇怪,得做基因比对才知道。老乔布,咱们还有几天能走出丛林?”
马克急着出去,一来是毕竟是雨林探险,马克现在最多就是按耐不住的采样和简单分析,很多仪器只有回到他的实验室才有。还有就是他估计也憋坏了,想跟我畅聊一番,我们在一起从没这么久未言笑过。但一郎不送走,我们不离开亚马逊热带雨林,这样的假意伪装就要继续,作为我们防止小绿人精神控制的最后一道保险。
我们一直在担心一郎跟绿人有串通,但这几天的赶路下来,据我观察事情好像并不是这样。这些绿人刚开始好像并不认识一郎,随后除了没事总是看我,就是老盯着一郎看,这应该并不是以精神力强弱来划分的,实际上我们当中除了我,应该是阿拉萨的精神力更强一些。
渐渐地他们的眼神变了,变得厌烦仇视起来,与他们对我好奇的目光有些不同。不过这些都是我的揣测,眼神传达的情绪都是通过微表情和感觉来判断的,并不准确。我们问一郎他不说,老乔布趁着给绿人喂水喂饭时交流,也没什么结果。
说起吃饭,这些绿人也很少饮食,无论是对水还是对食物的消耗,远低于我们。我们同样赶路,还因为湿热和温差没什么胃口,却依然要多饮食数倍。这让马克的眼睛总盯着他们,好似这些绿人是一个个耀眼的宝藏。
从前天开始,谢比就在跟中转留守的人联系,但那边什么动静也没有回应。按照距离这不应该,我们完全足以跟蛇怪尸体所在河滩的留守队伍取得联系,根据他们的中转系统,也能与两艘大船联系上。这种失联令我们有些焦躁有些担心,可想到雇佣兵队伍的训练有素和强大火力,以及飘在水上的相对安全,我们又放下心来,只糊弄自己说可能是机械故障。
“明天傍晚就能到达蛇怪处。”老乔布说道。
老乔布说的没错,次日傍晚时分,我们的确原路返回,来到了蛇怪的所在。还没靠近我们就听到了各种噪音,也闻到了浓烈的腥臭味。
蛇怪耶梦加得已经成为了雨林里一顿丰盛的晚餐,半截身子在岸上,半截身子在水里,它被动物撕咬分食,又被昆虫寄生,在这气温和湿度下迅速腐烂变质。而马克制药的功夫真不是盖的,中了剧毒后的它,身上的肉被鱼类鳄鱼野兽虫子食用后,这些动物又迅速毙命,留下更多的尸体。这让周围更加混乱,恶臭味也更浓了。
不过就像是毒素的累积,可以通过小鱼吃虾米,大鱼吃小鱼不断变多,而这些毒素也在分食化解中不断减少,起码我们靠近时就有许多动物在啃食最外圈地上的尸体,但已经并无大碍。
河边有很多死鱼,那些长着巨大尖牙的食人鱼,现在翻着死鱼眼,躺在岸边一动不动,散发出比蛇怪浓烈数倍的恶臭。
我自我感觉现在是胃深了不少,毕竟五感更敏锐的我,闻到的味道也比别人强烈。而同样让我心烦意乱的还有嗡鸣声,在其他地方,人很难见到这么多苍蝇,基本我们每次走动都会其一团黑雾,并伴随着嗡嗡的翅膀扇动声,声音大到我们自己说话都有点听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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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边只有一艘小船,但很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人看守,我们以为是等待我们的人出了意外,普通人在亚马逊突然生病的几率很高。
可小船所在的地方,离着两艘大船的距离并不算太远,无线电足以连接。谢比的人都很有经验,每过一段时间肯定要沟通,如果长时间无法得到回应,定会派人来查看的。若有人生病,也会派人来替换,断不会如现在这样,就剩下一艘孤零零的小船落锚在水中。不过不管怎么样,我们都要先离开这片危险的丛林,回到我们的人文社会,那才是真正的安全。
嘈杂的苍蝇翅膀声和满鼻子的恶臭味弄得我心烦意乱,而那三个被俘的小绿人也如我差不多表现,皆是克制忍耐的神情,许是他们也较为敏感吧。
我们开始依次涉水登船,因为水边尸体很多,水里也飘着许多不知名的恶心虫子,我忍住想要呕吐的感觉,穿着岸上换好胶皮衣朝着船上走去。谢比还在用对讲机联络着,可滋滋啦啦的噪音让谢比的眉头越皱越深。
因为河里有不少致命的水生动物,加上绿人的身高实在是太矮了,几个雇佣兵和年轻向导马瑞库,扛起了绿人淌水上船。
就当我们马上要到船边时,我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但那危险的感觉却陡然涌上心头,而与此同时三个被扛在肩上的绿人也情绪激动了起来,不断扭动着身子。
“安静!”一个扛着绿人的雇佣兵怒道,随着的话音,他与绿人一并栽倒在肮脏浑浊的河水中。
岸上的苍蝇骤然腾飞炫舞,好似一片死亡的黑云。
“有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