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开采玉贝粉

我实在没想到蕾薇娅会受这么重的伤，她的尾巴末端掉了一块，伤口刚处理过，还带着塞壬特有的绿色神奇药物，而她的一只手也成了黑色，就那么死气沉沉的耷拉在胸前，感觉是废掉了。她显得极其疲惫，能看到塞壬真实样貌的我，觉得蕾薇娅的表情行为越来越与人相似了。那一刻我突然暗骂自己，千不该万不该把这无名邪火发到她身上，我们在合力开采海螺号所需的玉贝粉，而且对于相聚地点我们并没有提出异议，反而信心满满，是我们自己想来的。现在连塞壬族群的首领蕾薇娅都受了这么重的伤，看来她们所遇到的凶险一点也不比我们少。

“你没事吧？”我问道。

“没什么，只不过以后游得可能没那么快了，但我得到了更快的东西，我的精神力正在不断提高，所有族人也在逐渐喜欢我，就像你的伙伴喜欢你一样。”蕾薇娅一点也没对我隐瞒，直言相告着，她还故作俏皮的冲我挥了挥剩下的手：“至于手嘛，不知道能否康复，但我还有其他的手啊。”

“怎么搞的？”

“死亡冰柱，真正的极度死亡冰柱，请跟我们来，让你们见识下玉贝粉的开采过程。”

活动力较差的深海潜水器自然不能委此大任，普通的潜水器则要解决很多问题，如抵御低温防冻材质等等，但整体也没什么大的难度。通常海水的最低温度也不到零下二度，像是我们齐鲁人，经常零下七八度乃至十几度的在外面，不照样扛得住。所以只要穿的厚点，又不是泡在水里，让低温与身体直接接触，那么所谓的水下低温根本不是问题，甚至在水下待久了，随着水温升高和空气变得浑浊，还会感觉到热。至于防冻材质也十分好更换，唯一的问题就是潜水器的速度太慢。

别看潜水器这么大个，速度其实还比不上我们的潜水服推进装置，但胜在持久，可以在海洋中进行长达数天的移动考察，而推进器因为背负的能源有限，持续动弹几个小时基本就歇菜了。可纵然是潜水服上的推进装置，在海洋精灵塞壬面前也仿佛是龟速。

塞壬带着我和林驷，快速在海底穿梭着，蕾薇娅游在最前面，但姿势已经有些别扭了，不复当年那快如离弦箭的速度。

浩浩荡荡的水中队伍停了下来，林驷问道：“怎么了？”

“蕾薇娅说，死亡冰柱要来了，让咱们看看如何开采。并且告诉咱们为什么需要开船前来，咱们带来的专业器材根本没法用了。”我通过对讲系统说道，不过我们这种没有中枢中转的对讲系统通话质量可不怎么好，吱吱啦啦的只能勉强听清楚。

人类可以破译远古文字、甲骨文、甚至电报密码，只要它能构成有意义的对话，就一定有相应的规律，而发现了其中的基础，经过千百次推演就终能得出每个字符或者段落的意义。但林驷根本没有费劲去破解塞壬的语言，不光是因为有我这么个翻译官，犯不上再去研究，而是精神对话别人根本听不到，又怎么破译呢？

最主要的是目前的塞壬是没有大量文字的，在那些古朴水枪上刻着的文字，连他们自己都认不全，根本构不成有意义的话语和信息。而就算从头开始，一点点的教导他们人类的文字，也绝不是朝夕之间的事情，更何况普通人一见塞壬就会陷入幻觉，即便是戴上那种干扰脑电波和视觉的头盔，也只能看到丑陋的塞壬，无法破除更深一层的幻觉。得到的反馈大多是虚无，又如何教给他们准确的文字呢？所以林驷很清楚也很果断的放弃了这种事情，负责沟通全部交给了我。

我向来认为，人类最伟大的是文字与文化的传承，我们与任何动物一样，生下来时都是从零开始，甚至在某些天然方面我们还不如其他动物，起码我们人类的幼崽根本没有生存能力。然而通过学习和阅读，行记问之学就能继续前人的研究，获得前人的经验。如此一来人类才能不断进步，领先于其他动物，成为目前地球上最强大的存在。

塞壬显然不同，他们的意念或者说精神沟通，给了他们强大的力量和更便捷的生活方式，是武器也是通讯，文字和科技对于他们而言意义不大。他们领先了人类数千年，可或许也是因此故步自封，不再进步直至失传的吧。

我胡思乱想着，猛然间就见头顶那在阳光照射下，好似墨绿与翠绿色薄厚相间的冰面突然出现了一道延伸下来的“触手”。它迅速向下蔓延，整个冰柱由无数絮状物组成的，就那样神奇却有点恐怖的快速形成，所过之处无论是气泡还是鱼虾，皆在眨眼间被冻结。即便不在冰柱路径上，仅是在左近活动，也会遭受冰柱的“毒手”，冰柱会伸出一些毛刺一样的冰针，仿佛在试探着周围，如果有海水波动，这些冰针甚至会被冲散，可奇怪的是一旦碰到活物，冰也会从冰柱主体迅速扩张进行包裹。

不过正如极热风带给海洋的反应一样，大型生物还是有优势的，像是海豹什么的，被那些冰针触碰后，身上也会迅速起冰呈包裹趋势，但它摇头摆尾便可凭借力量迅速挣脱。而塞壬亦是如此，他们所谓的开采，和我想象中的拿着锄头凿地凿冰不同。她们会手持一些透明看起来仿佛玉质的贝壳，在死亡冰柱将将连接到地面时，在连接处用贝壳抄一下，贝壳上顿时就有了一块冰。但死亡冰柱的动作太快了，导致她们自己的胳膊和身上也会有一层冰。

拿回贝壳后，他们顾不上甩掉身上的冰，会用一些棕色的东西糊住贝壳和冰，那些棕色的东西看起来像泥巴，又带着一些须，通过在海水中不断晃动，仿佛是在淘洗，最终那些须上多了一些亮晶晶的东西。仿佛这就是我手杖中的玉贝粉，而数量也不过星星点点几粒。

手杖透明罩子里的玉贝粉，竟然是这么来的，那么多玉贝粉得弄多久啊。而我实际上把所获想多了，最终经过蕾薇娅挑选，从那几粒里只拿出来了两颗沙子大小的颗粒物，然后告诉我这才是玉贝粉，连维持片刻的沟通都不够。想要采集更多的玉贝粉，只能去更深处，也就是她给我标记的龙尼冰架和菲尔希纳冰架的交界处，在那里将有让她都受伤的极度死亡冰柱。

海螺号需要继续向里面开，开到实在走不了的地方，这样的距离才能求助于鲸鱼，光靠塞壬的力量已经不足以打捞足够多的玉贝粉了。

“所以你才让我们开船来这里是吗？你说的极度死亡冰柱是怎样的？”我问道。

蕾薇娅答道：“比你们刚才所见的冰柱多，威力更大，速度更快。”

“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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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薇娅淡定的说着，好像一切都与她无关，仿佛她并不是因此而受伤：“快十倍，强数十倍，数量多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