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夜潜工厂
正常出关都是需要开证明的。洛厂长被抓，洛洛又不在工厂，小熊是洛厂长的姨侄，理所当然便成了新一代的“接班人”。工厂一切章印自然也归小熊所有，开个出入证明，那还不是小菜一碟。证明虽然在手，但入关也并非易事——因为他要带一头呆驴进工业区。关口虽在望，相隔最多也就二三公里。但这驴的性格太倔犟，小熊连哄带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进入工业区，等他到工厂的时候，已经傍晚时分了。
那老头早等的不耐烦了，说道：“幸好我带了干粮，要是等你一顿饭，我早就饿死了。”
小熊有些抱歉地说道：“老伯，要不一起喝点酒吧？”
“酒？”老头眼睛一亮，随即叹了口气道：“不了不了，喝了酒，天这黑了。天一黑就宵禁，我怕是家都回不了。”
“那改日再请老伯喝酒？”
“这话说得才上道。下次吧，可别忘了。”
小熊连连点头道：“不会不会。那您路上慢走？”
赶情这老头如此热情，是因为被这驴折腾的够呛。
小熊赶回来时，其时已过了下班时间。工厂的工厂走了大半，但仍然有几个人留了下来。
这几个人早就把拖拉机上的货卸了下来。小熊一颗悬着的心也落地了。因为货物不能及时交接，洛氏五金厂实际上处于半停工的状态。
“有没有大小姐的消息？”一工人关切地问道。
小熊点点头，低声说道：“我见到她了。她和岑恩泽在一起，大家不用持念。你们先回去吧！”
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走的意思。
“你不走吗？”先前那个工人又问。
“我——我想在这多呆一会儿。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洛厂长被抓走，表姐又——不知去向，我都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一位年老的工人摸了摸小熊的头，安慰道：“洛厂长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
洛洛对小熊说过，她会回来工业区。她的住所临近大街，而且在探照灯的照射范围。就算没有人监视，那里也不安全，不适合藏身。
反倒是工厂，想藏一个人，倒是容易些。警察不会随随便便进入工厂搜查的。
只是工厂内人多嘴杂，极易走露风声。
小熊让这些工友早点回去，也是基于这种心理。但这些工友并没有丝毫要走的意思，他们似乎也在等待。仿佛他们也知道洛洛会回来。
小熊故意打了一个哈欠：“啊！真困，要回去睡觉了。明天还得上班呢！”看来他不走，这些人都不会走。小熊只能演下戏，先将这些人诓回家去，晚上再偷偷地潜回工厂。
这些人工人笑了笑：“是啊，我也困了。张大胆，你困了吗？”
“我——困了，困了。要赶紧回去睡觉了。”
“那走吧？”
“走——一起走！”
这些工友纷纷向厂外走去，小熊愣在后面。刚才这些人还是一幅有难同当的神情，怎么说走就都走了？
走了也好。洛洛说过不可泄露她的行踪。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只是怎么感觉这些人的笑容有些诡异？
自己的困倦是装出来的，而脸上却是精神焕发，为什么非说很困呢？
难道——是他的演技太差，大家看出了点什么？
那几个人走出厂门时，特意回头望了一眼，见小熊落在后面，便说道：“还磨蹭什么？走啊！”
小熊点点头，加快脚步。他们的方向是一致的，都是住在宿舍里。小熊心道：“我还是先回到宿舍，休息一会，养足精神。晚上再去工厂会合洛洛。”
平时，小熊下班回到宿舍，只要头靠上枕头，就能入睡，且一觉睡到天亮。但是今天趟在床上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
他一闭上眼睛，一会儿想到的就是洛洛和岑恩泽在一起的画面。他虽然很相信岑恩泽和洛洛不会做出什么，但是内心总有些芥蒂。一会儿又想到洛洛被警察抓走的画面，特别是王伯伯对她动手动脚，一幅色咪咪的神情，清晰又真实，仿佛正在眼前发生。
小熊只希望时间走快一点，这样他就能早一刻见到洛洛。不管洛洛喜不喜欢他，做着什么。只要洛洛呆在他身边，他的才心安定。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小熊内心的这份煎熬，简直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盼到八点多钟，他便开始收拾东西，打算潜往工厂。
工业区天黑就宵禁。晚上出行是件很危险的事。小熊还从来没有尝试晚上到街上去走动。
他推开窗户望了望工厂的方向。从他宿舍的窗户，正好可以望见工厂的大门。他住的地方离工厂很近。只一二里远近，但他要跨过二个待区，中途有好几个碉楼，探照灯照来照去，令他有些害怕。
工业区的法纪严明，违反宵禁，轻则禁闭数天，重则驱逐出工业区。所以工业区内除了无家可归的浪人之外，基本上不会有人违反禁令。
小熊望着窗外幽静的大街，心中忐忑不已。他看了看时钟，已经转到九点了。他一定要赶在洛洛的前头达到工厂。他不宁可等洛洛的时间长一些，也不愿意洛洛等他。在某些关键点，他希望能给洛洛留下一个好的印象。比喻守时，或者勇敢。让洛洛对他刮目相看，重新再认识他。
在窗口他观察了很久，已经计算的很清楚了。从他出门开始，大概走多少步，探照灯会照过来。他要怎么躲避，走什么样的路线，能最快且安全地抵达工厂。
小熊咬了咬牙，推开门钻入幽暗的大街。还好他在心里排演过多次，尽管他内心惧怕，紧张不安。但幸而没出现差错。
他猫入工厂的小门，抹了抹额头的汗水，长嘘了一口气。接下来便是在洛洛的办公室等待她了。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办公室。洛洛的办公室在白天的时候，他便将窗户关的严严实实。他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短烛，轻轻地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