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等候
光亮很快铺满整间办公室。几张脸忽从黑暗中闪现出来，小熊吓了一跳。正待他尖声惊叫时，一只手捂住了他的嘴。那只手的主人笑着望向小熊。另一只手对他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是你们？”小熊看清了，这几张面孔就是晚上留在最后的几位工友。
“你们怎么在这？”小熊有些吃惊。毕竟洛洛遭全城通辑，重金悬赏。这些人虽是朝夕相处多年的同事，但谁敢保证他们不会见利忘义，落井下石。人心隔肚皮，还是防着点好。
“你怎么在这，我们就怎么在这。”捂住小熊嘴的那位同事说道。
“我——是过来——找一样东西的。”小熊支支吾吾地解释道。关于洛洛要回到工厂的秘密，他可没对任何人说起。这些人应该是没理由知道才对。
但他们为什么会对小熊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知道他今晚会潜入洛洛的办公室，而提前守候在处？
“你的东西找到没呢？”那同事继续问道。
小熊明知道这是不对的，洛厂长不在，洛洛也不在，他现在是洛氏五金厂实际的负责人。走近洛洛的办公室，这是他自当的权益。相反，那些同事是没有资格随意进入这间办公室的。
办公室的门上鲜明地写着“闲人免进”几个字。他们日日打这门前经过，不可能看不见。理当是由小熊质问他们：“你们深更半夜闯进洛洛的办公室所为何事？”
但现在这些工友却反客为主，掌握了话语的主导权。
主要是小熊自己心里有鬼。什么工作要如此神秘，如此保密。非得夜深人静，一个人偷偷摸摸躲进办公室来处理？
而且还被这班人抓了个现形。小熊自己心虚，哪还有底气质问别人。只想找个东西遮掩过去，打发这些人回去。
现在是九点钟左右，洛洛可能随时会回来。要是被这班人发现，很难保证不会有人泄露她的行踪，或者直接就去向警局举报，邀功领赏。毕竟那可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谁能经受的住这份诱惑。
小熊不清楚他们来到办公室的用意何为，只希望他们尽早离开，越快越好。便道：“还没找到。不过明天找也行的。你们呢？——也是来找东西的吗？”
这些生产一线的员工，怎么可能到洛洛的办公室来找东西呢？小熊是正话反说。意思是，我来办公室是找我想要的东西，你们又不来找东西，进办公室干嘛？这也是一种很委婉地劝退他们的方式。
“我们来办公室就是为了帮你找东西来着！”工友笑着说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要找什么东西？”
“你要找什么东西我们不知道。但你要找东西我们可以帮你找。”友工说道。
这句话有些拗口。但也好理解。小熊问道：“你们都不知道我要找什么东西，怎么就断定可以帮我找到东西？“
“你要找什么东西，对我们说一句，我们帮你找不就成了？”
“我现在不找了，我明天来找。你们现在可以走了吧？”小熊实在不想和这些人纠缠不清。直接对这些人下了逐客令。
“你不想我们帮你找那件东西，不代表别人就不想。”这句话说的大有深意。小熊心中一震，心道：“他们倒底知道多少？”
洛氏五金厂也就二三十号员工，是个规模较小的工厂。小熊年龄虽不大，进厂年限倒是很长，可以说是真正的老革命了。
全厂每个工人都认识他，他对每个员工也很熟悉。所谓的熟悉，也就是平时能一起聊聊天，说上几句，仅此而已。
这几个工友，在小熊的印象里，他们应该都是浪人出生，在走投无路之际，是洛洛收留了他们。
他们自从进了工厂，一直都是默默无闻地在做事。他们工作很认真，很敬业。但平时并不喜欢和其它工友打成一片。
因为他们不太喜欢和人交流，小熊也仅仅只能算是认识他们。能叫得出他们的姓名。
再者他们的出身是浪人。浪人之中，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谁知道这些人之前是做什么营生的，有没犯过什么事？所以其它同事都防备着他们，小熊自然也与他们有些疏远。
“你们真的愿意帮我找那件东西？”小熊试探性的问。
“是！”那位工友认真地回答。
“为什么要帮我？”小熊问。
“因为我找东西我们是专业的！”那位工友答道。
小熊依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把洛洛要回来的事说给他们听。如果不说，那就要将这些人劝离。如果说的话，洛洛万一被人出卖，他肠子都会悔青。
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很矛盾。他当然不希望把洛洛的事说给他们听，因为他不是很相信别人。特别是眼前的这几位同事，他们是浪人。不知道他们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
但这些人似乎又没有要走的意思。小熊也不知道用什么方法让他们离开是好。
“你们之前是专门为别人找东西的吗？”小熊问道。
小熊不知道“找东西”这个暗语他们怎么理解，在小熊心中，找东西就是找帮手、找打手的意思。
“那要看找的是什么东西了。”那工友笑道。
这找东西似乎有多层含义。小熊有自己的理解，工友又衍生出一套释义。看来很难有一个恰当的答案。
小熊和他们就这样在办公室里相持着，蜡烛已烧了二个刻度，还有薄薄的一层底座，火焰摇晃着，作好了随时覆灭的准备。
小熊望着蜡烛，看着光芒慢慢暗淡下去。他只带了一支半截蜡烛。因为蜡烛的配给是有份量的。
这半载蜡烛可得来不易，是他私藏了近二个月，才攒下这么一丁点。红烛照采妆才浪漫。他辛苦攒下的这半截蜡烛，照亮的却是几个sb，这让他甚觉可惜。至少有半个月时间，他见不到光亮，要在黑暗中生活了。
蜡油滴尽，灯芯上的火焰一点点灰下去。小熊反有些如释重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