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往事如烟

“滚开，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杀了。”血色的眼眸死死的盯着眼前人，零散的长发随风飘散，脸上的污渍叫人丁点都看不出来先前的贵公子模样。

风沙卷起，那把横在他身前的长枪仍然未曾挪动半分：“允辰，皇上已经派顾仲去抄家了，当下你回去已经是于事无补，你走吧。”

陆陵川早年与允辰是昔日好友，今日却拿到了要杀了允辰的命令，不论如何，陆陵川都不想要杀了允辰。

只要在此处拦住了允辰，那至少能够保证允辰能够活下来啊。

允辰一想到自己的妻子孩子，血色的眼眸就变得更加的狠厉了：“陆陵川，我以往待你不薄，现在算我求你，让我回去。我不能让我的妻子孩子出事。”

允辰摇晃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雪白的长袍上面沾染了不少的血，也不知道是他的还是别人的。陆陵川半眯了眯自己的眼睛道：“你若是全盛而去也就罢了，现如今你连站起来的都要靠剑而立，允辰，你走吧。我信以你的能力定然能够东山再起，这日渐颓唐的天下，还需要你来颠覆。”

允辰不再与陆陵川啰嗦，失血过多的他耳畔似乎响起了素以及的尖叫跟两个孩子的哭闹。他随即晃动了自己手中才长剑，丝毫没有留念的对着陆陵川刺去。

内力已经消耗殆尽的允辰又怎能敌得过陆陵川的重击。

天地登时变得浑浊，一切的一切都慢慢离他远去。

允辰再醒来的时候，允家已经覆灭，素以及的尸首与他的尸首齐齐挂在市场上任人观看。

大火烧没了整个允家，传言允家的两个孩子丧生于火海。允辰一蹶不振了许久，直到有一日他决意探访顾仲之时，在封疆王府的院子里见着允清骊跟允星两个人笑颜如花的扑进顾仲的怀里的时候，一切都释然了。

两个孩子还在世间，那便意味着他做的一切都还是有意义的。从那时候开始，他慢慢蛰伏了下来，虽未曾现身于两个孩子身前，但心却一直系在两个孩子身上。

他一直有派人小心翼翼的守在允清骊跟允星的身边，也一直想什么时候才是见面的最好时机。然而见面之前，允辰却发现，允清骊所走的道路与他先前想的，现在做的完全相悖。

如此他才不得不以神秘人的身份与允清骊开始交集。允辰很开心，很庆幸允清骊在顾仲的手下成长的极好，感官敏锐，甚至比常人跟聪慧千百倍。也正是因为如此，允辰更是小心翼翼的出现在允清骊的身边，唯恐自己的身份被发现。

若不是此次允星的突然离世对允清骊的打击太大，他也绝不会选在这样的时候出现在允清骊的面前。

月光清冷的洒在二人的身上，允清骊定定的看着允辰，眼泪却是止不住的肆意横流。允辰身体僵直，终了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果然是你母亲的女儿，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都能认出我来。”

身份既然被允清骊识破了，那便没了再隐瞒的必要。允辰摘下了自己脸上的面具，允清骊哑然，允辰的容貌一如从前，岁月峥嵘却没有在他脸上留下一丝痕迹，那一双精明的桃花眼之中饱含着的是对允清骊的无奈跟慈爱。

当所有的猜测被证实的时候，换成允清骊哑口无言了。允清骊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允辰，她得到允辰可能还在世上的线索的时候，无数次的想过他们碰面的样子，却从未想过，他们的碰面是现在这样。

当允辰真正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允清骊突然想明白了先前很多东西都未曾想明白的：“陆陵川，是你为了隐藏自己的行踪，你带走的，是吗？”

“是，当年是他救了我，为我找了替死鬼。”

“我跟若风他们也是你救的，是吗？”

“是。”

“除此之外，还有更早之前，我跟孤寒在岛上遇害、我被王卿云的人围攻，那些桂军殿的人，也都是你派遣的，是吗？”

允辰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是。”

“还有在越州的时候，我早该想到的，天下只有你能够做到以强大的内力搅人冥想，强行入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