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因果

第19章因果

连夜赶到雅市，为了不给两位老人制造紧张感，我和严徐来商量，没有马上去医院，而是直接回家。

熟悉的环境里，朵朵显得心情大好，不管望着谁都是伊伊呀呀的笑。

因她的存在，我爸妈脸上时而也有了一些温和的笑容出现。

安顿好他们已是午夜，我睡意全无，独自一人坐在阳台上发呆。

回望过去这一个多月，只觉得像是梦一场。

我开始思索每一个关于向阳离去的，有预兆的细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我认为，就是从有我的那天开始的。

当时，向阳患上羊癫疯，我父母怕他活不长久，所以才计划有了我。

所以，我的出生注定就是来替他擦屁股的……就不是一个美好的开始。

还有好多细节，也值得推敲。

比如，我记得几年前，向阳有天三更半夜突然给我打电话。说他和朋友喝了酒开车，在路上撞到一个人，然后他俩吓跑了，也不知道那人救没救活？

我当时还骂他没人性，为什么不马上送伤者去医院？

开车的人又不是他，大不了就是帮忙赔一些钱而已啊！

后来，我也没问事情是怎么处理的？

难不成，是那人真的死了，来索命的？

可为啥要找向阳？开车的人明明不是他……

又比如，出事前的一段时间，我爸说的没错，向阳的工厂确实进了几次小偷。

每次都被他及时发现，据说那些日子，搞得他晚上都不敢睡觉，全神贯注在等小偷。

这是有什么寓意吗？如村里人说的那样，财没舍掉，所以灾也没能免去？

再比如向阳的口头禅：人最大的希望就是要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他似乎从小到大都很惜命，有种心理学的说法叫‘墨菲定律’，大意就是如果你担心某件事会向坏的方面发展，那么它变坏的机率就会增大……

所以，他的命数其实是自己所改变的？

最值得推敲的是事故本身，不管是常馨菲，还是我父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肇事者小张是个老实，本分，踏实，稳定又勤快的人。

可为什么他们明明是去帮朋友装货，他却不去帮忙，而是鬼使神差般要去玩平时根本不敢碰的汽车？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和行为习惯，一般如果不是临时停车，肯定会熄火拔掉钥匙，那天那辆车的主人为什么这两样都没有做？

这中间会有什么阴谋吗？

我之前也反反复复问过刘毅，这几个人和向阳之间有没有利益往来。

刘毅答，基本没有，有也只是一些小利益，不至于。

我想想也是，向阳单独出来开厂，也不过一两年时间。都还没开始盈利，而且做的是外单，和他那几个所谓的朋友应该是没有冲突的。

那么，真相到底是什么？

一个人不可能就这么莫名其妙死去，总得有个理由不是？

命数？天意？人为？阴谋？

总得有个让人释怀的理由啊！

我想啊想，想得头皮都快挠烂了，也没想出一个可以说服自己的理由。

凌晨的雅市，死寂一片。

我在模糊的视线里，试图发现些什么，可惜除了远处被晕染的灯光外，这个世界空空荡荡……

我的双手伸在微风里，轻轻地说：向阳，你现在在哪里呢？

你可以来告诉我答案吗？

……

清晨，我带着朵朵去买早餐，路偶同小区我的闺蜜英子。

她抱着比朵朵小两个月的女儿果果，见到我就是一声惊呼：“向暖，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瘦了吗？

我苦笑：“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她伸出手抱了抱我：“我知道这段时间你很难熬，坚强一点，你还有自己的路要走。”

两个‘小闺蜜’多日不见，突然的凑近让她们兴奋的相互挥舞着双手。

我一时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这一个多月来，我最大的感受就是：这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

再亲密的亲人和朋友，也不能。

便我知道，英子是发自内心的在关心我。

我故作轻松：“反正该做的我都做了，一切都结束了，一切又都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