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结果

第16章结果

一夜难眠，我坐在床头，看天色一点一点亮起来。

六点整，朵朵再次醒来喝奶。

我感觉自己已经被吸空，火辣辣的疼。

朵朵吸不出来，生气的大哭。

我也生气，将她扔在床上，吼道：“你哭什么哭，谁让你来的？谁让你不擦亮眼睛，要选我做妈妈？你能怪谁？啊！你有什么资格哭！”

小朵朵被我吼的一愣，水汪汪的眼睛瞪着我看了一会儿，嘴一瘪，嚎啕不止。

我感觉要疯了，头像是被切成了两半，痛的难以忍受。

我不理她，用被子捂住头，心里其实又痛又后悔。

她还那么小，能知道什么呢？

这一刻，我想，还好她早出生几个月，不然……我是果然不敢要孩子的。

我有时候也会怪我爸妈不够坚强，但扪心自问，如果换作是我，我不可能撑得下去。

这么想的时候，我又开始心疼起父母。

想到情绪未知的父亲，医院里的母亲，还有一堆需要我去解决的事情，我忙将坏情绪压在心底，将哭闹的朵朵抱起来哄：“好了好了，妈妈错了，是妈妈不好。我们去吃面糊糊好不好？”

许是这些日子她常看不到我的原因，不管有多饿，都坚决不吃奶瓶。

小姨专门去弄了一些精细的玉米面，吃不饱的时候，朵朵暂时靠这个充饥。

……

做好早饭，我去叫我爸起床。

他睁开眼，迷蒙的看了我很久：“我在哪里？”

我心一磕，用很平常的语气道：“我们现在都住在小姨家。”

“哦……”我爸坐起来，还是很迷蒙的样子，四处打量：“朵朵呢？”

“在楼下吃饭。”

“徐来呢？”

“在医院陪我妈。”

“你妈呢？”

我怕他一会儿会问我：“向阳呢？”

于是，答非所问：“快起来吧，小姨煮了玉米粥，都在等你。”

“我不饿。”

“不饿也要吃。”

我像哄小朋友一样，将他拉起来，托着他的手下楼。

餐厅里坐满了人，大家看我爸的眼神都怪怪的，一时间好像不知道该不该把他当成是正常人。

我也不管，很自然地将粥递给我爸：“没胃口也多少喝点。”

昨晚我仔细想了想，我觉得我爸只是伤心过度，有些糊涂了而已。不管怎样，我也不愿意把他和‘精神病’联系在一起。

他乖乖照做，边吃边对小姨抱着的朵朵笑了笑：“你吃饱了没有？”

朵朵欢喜的挥舞双手，咯咯的笑出了声。

我爸笑容放大，伸出一根手指让朵朵握住，摇一摇：“真乖，外公吃完就带你去玩哦。”

朵朵又笑又跳，像是在回应。

气氛一下就温暖柔软了起来，小舅也很自然地问我爸：“姐夫，一会儿你是去医院，还是和我一起去熏烟？”

我们这里的风俗，下葬后三天内，都要在坟墓旁烧一堆浸了点水的稻草，发出浓浓的烟。

寓意是什么我也不太懂，大概是为亡者指路的意思吧。

我爸想了想，说：“熏烟要不了多久，我先去熏完再去医院。”

他这么一答，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小姨，憋了一肚子的话，终于敢说出来：“姐夫，你这样就对了。人一辈子，谁家不会遇到点天灾人祸，既然遇到了，我们就得一起抗过去。你自己要想开一些，你的责任还重，向暖她还年轻，孩子也小，你不能老是吓她。还有常馨菲那边，马上就进入孕晚期，正是需要人照顾的时候。可你们这个样子，谁敢让你们去？”

我怕小姨说出常馨菲想不开的事，忙从她手里接过朵朵：“小姨，你忙一早上了，赶紧吃早饭吧。”

小姨给我一个安抚的眼神，继续说道：“要我说，今天姐的检查结果出来，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回雅市吧。向暖他们要生活，生意不能丢久了。至于什么时候去广城，到时看常馨菲的意思。”

我爸安安静静听着，把一碗粥喝完，才有一声极轻的叹息：“走一步看一步吧。”

……

吃完早餐，我爸和小舅一起去了墓地。

我在准备送到医院去的饭菜，还没装好，严徐来的电话就来了：“你快过来吧，医生说要和家属谈谈。”

我的心猛地下沉，却是平静的不得了：“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