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可悲
第17章可悲
显然,我的平静在严徐来看来,是极不正常的。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他拉着我的手往天台走:“我们聊聊。”
我没挣扎,机械又麻木的说:“徐来,你不用担心,我没事。”
“现在结果还没出来,你不要胡思乱想……”严徐来停顿了一下,看着我,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果胡思乱想了也没关系,但你要说给我听。”
我看着他的眼睛,很难过:“就如你不愿意把常馨菲走极端的事告诉我一样,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了比不说更无用。”
严徐来面色一僵:“你怎么知道的?”
“她昨晚割腕了。”
“天!人没事吧?”
我捏捏眉心,叹口气:“救回来了。”
随后,我又补充一句:“孩子也没事。”
严徐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兴许是不愿我看到他眼里的无力,他将我拥进怀里。
他身上的温度,融化了我内心深处无望到极致的冰冷。
我控制不住的发抖,闭着眼睛,在一片黑暗里问他:“如果真是肺癌呢?”
“不管是什么病,都要治。”徐来说。
我将唇咬得生痛:“可钱从哪里来?”
“实在不行就把房子卖了。”
我想说如果真是肺癌的话,就算把房子卖了也没用。
但我没这样说,我用力抱紧他,像是承诺:“老公,你放心,我不会让事情变得那么糟糕。”
我不会让他和朵朵也沉入万丈深渊里,再也爬不起来。
徐来摸摸我的头,轻声说:“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再糟糕都不怕。”
因他的话,我还是没能忍住,眼泪流了出来。
我说:“徐来,对不起。”
两个人选择结婚,本意是想过上幸福快乐的好日子。
可因为他娶的人是我,所以才会活得这么沉重。
曾经,我看过这样一个故事:有一头健壮强大的马,和一头体弱多病的驴,它们一起拉一车货。结果,最后,病驴跑不过健马累死了。而健马因为要承担更多的重量,也累病了。
我觉得此刻我和严徐来,就是病驴与健马。
执意并行,只会比两败俱伤更惨。
徐来向来不善言辞,更不会说什么浪漫温情的话。
我说对不起,他本能地说没关系。
说完,我们相视一笑。
这样的笑,纵然再明媚温情,也注定沾染了太多的悲凉。
于是,我们很快错开目光,沉默地走向病房。
……
没想到,我爸已经来了。
我妈正在数落他:“你说你一天都在干些什么?昨天那么多事,你还跑回老家去干什么?你是不是怕我生病拖累你?你要这么想,早点说,我们离婚!”
唉!
我心想,我们果然是母女,遇到问题,第一时间想的不是如何解决,而是离婚……
我突然明白,为什么我每次提离婚的时候,严徐来会那么激动和愤怒。
虽然我是发自内心的为他好,但这样的话听起来着实让人难过。
我忙上前喝住我妈:“好了,大清早的你就开始吵,是嫌精神太好了?”
自从昨天我吼了她以后,我妈有些怕我,马上噤声,脸别到一边去。
我爸则抬起头来,没精打采的问:“医生怎么说?”
“没什么事儿。”我和严徐来异口同声。
刚才,我们其实没商量过要怎么对他们说。
但我知道,徐来的想法肯定和我一样:事到如今,没什么好隐瞒的,抗得住抗不住,大家都要一起抗。
只不过,想是这么想,但看着两个刚刚丧子,如此虚弱又脆弱的老人,这样的事怎么说得出口?
我和徐来交换了一下眼神,由他开口:“医生说没什么大事,肺上有点炎症。所以,我和向暖商量了一下,还是回雅市去治吧。”
“一来,那边医疗条件要好得多。二来,离家近,我们照顾的同时,还能把生意做起来。你们知道的,门市租金高,不开门是不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