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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说水原先生和甚么案子有牵扯?”
“这一点我现在实在无法奉告,不过我想将来应该可以给您一些解释。”
赖江把茶杯拉过来。雅也涉入甚么案件了吗?这件事和他销声匿迹是否有关?
“我就是在这家饭店见到他的。”她徐徐开口。
“在这里?”
“对。不过,当时我还不认识他。”
赖江尽可能详细地将自己与雅也认识的经过告诉加藤。加藤一脸认真地在手册上做笔记。
“换句话说,这位叫做山上的人向您提出了新事业的投资方案,而且引起您高度的兴趣。”
“我当时的确在考虑。”
“而这时候水原先生出现,警告您说您被骗了。于是您和他两人便开始交往了是吗?”
“甚么交往……变得比较熟是事实就是了。”
然而,加藤似乎没把她的说词听进去,一径望向远方,拿原子笔笔头叩叩敲着桌子。
“遇见他之前,您身边有没有发生过甚么不寻常的状况?”
“不寻常的状况?”
“例如说被人监视,或是遭到跟踪等,也就是所谓的跟踪狂的行为。”
赖江摇摇头。
“我没有感觉。别人为甚么要对我做这种事?”
“没有就好。不好意思一问再问,您现在和他没有联络了是吗?”
“没有。”
“方便给我他的手机号码吗?”
“可以啊。”
打了也不会通的——赖江本想这样告诉刑警却作罢,反正一打就知道了。
记下打不通的电话号码之后,刑警合起手册行了一礼。
“很抱歉在百忙之中打扰您。”
“你在找水原先生?”
“嗯,是的,我得找到他。要是找到了,需要通知您一声吗?”
赖江不由得想点头,却改变了主意。
“他应该没甚么事要找我,我也没甚么事要找他。”说完她就后悔了,这话一听就是死要面子硬逞强。
2
离开饭店的咖啡厅之后,加藤拦了出租车,告诉司机目的地之后翻开手册。
错不了,终于找到了——
新海美冬的共犯就是水原雅也。他符合所有的条件。
这个重大突破,缘自于前几天他去见曾我恭子。当时也没甚么特别的理由,加藤只是想去确定曾我孝道的失踪是否有进一步的消息。
然而,他却因此从恭子那里得知一件意外的事。
恭子表示四月时,仓田赖江曾经到店里来,针对曾我孝道的失踪,以及她因此与美冬有所往来的事问了一会儿。如果事情仅止于此,说不上有何异样,但她接下来的话引起了加藤的注意。
“他们两人离开之后,只有那个水原先生又折回来,问了一些更详细的事情。我心里想这个人怎么会问这些,不过还是回答了。”
自从在画廊得知有水原雅也这个人之后,加藤一直挂在心上。让他特别注意的,就是水原是一名金属加工技师,而且来自关西。新海美冬在“华屋”上班时,同事曾听到她打私人电话,当时美冬说的是关西腔。
从曾我恭子那里得知这些情形,令加藤对水原这号人物大感兴趣。
然而加藤前往在陶艺教室查到水原的公寓地址一看,人已经不在那里了,没人知道他是甚么时候消失的。询问房东的结果,对方表示房租是一次预付半年,所以还没有找人的必要。
加藤硬是拜托房东让他进入屋内调查。房间很冷清,只有生活上不可或缺的家具、电器用品、消耗品、衣物,不见技师应该会自备的工具类物品。
然而加藤发现冰箱底下露出一张纸片,拉出来一看,顿时彷佛电流从背脊窜过。那张纸上有铅笔画的戒指,还注明了各部位的详细尺寸。
加藤整理了一下仓田赖江的话。赖江本人似乎认为她与水原是萍水相逢,但事实恐怕并非如此。水原是经过彻底调查之后伺机接近赖江的。当然,这一定是美冬的指示,虽不知她目的何在,但赖江在秋村家拥有相当的影响力,美冬或许是想压过她取得主导地位。
出租车停了下来,水原雅也的公寓就在前面。明知是白跑一趟,但加藤仍对他可能会回来抱着一丝希望。
水原为何销声匿迹?是因为自己的身分快曝光了?几个月前发生了甚么事?
水原向曾我恭子询问孝道失踪的细节,这一点也令加藤感到不解。若水原是美冬的共犯,这些他应该都知道才对,为何还有向恭子确认的必要?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踏着公寓的阶梯拾级而上,一上去便看到雅也门前站着一个年轻女孩。女孩身穿牛仔裤搭运动夹克,正将一张纸条之类的东西夹进门缝里。
加藤一走近,她便低着头打算错身而过。
“你找水原先生有事?”他问。
她一脸错愕地抬起头来,“咦?”
“你是不是找他有事?找水原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