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交友篇:处理好人际关系(3)
当时,左宗棠就坐在旁边,听着这些人落井下石的话很是气愤,但有无可奈何。
左宗棠来到江边的时候,曾国藩正一个人坐在船舱里黯然神伤。他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就在这时,他见一人飘然立于船头,仔细一看,正是左宗棠。
左宗棠面无表情地说:“听说曾大人快要走了,左某特来送葬。”
曾国藩不高兴了,心说我就是战败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啊。
“季高,你这话是不是伤人太深?”
左宗棠不理会,问道:“刚才我看见你弟弟国葆抬了一口棺材回来,难道不是为你准备的?”
曾国藩这才想起,半个时辰前,他确实命令曾国葆带人去城里买棺材去了。想到这里,曾国藩赶紧藏桌案上的一张纸,但被左宗棠一把枪了过来。
“我没猜错吧,遗书都写好了。”接着,左宗棠朗声读道,“为臣力已竭,谨以身殉,恭具遗析,仰祈圣鉴事。臣于初二日,自带水师陆勇各五营,前经靖港剿贼巢,不料开战半时之久,便全军溃散。臣愧愤之至。不特不能肃清下游江面,而且在本省屡次丧师失律,获罪甚重,无以对我君父。谨北向九叩首,恭折阙廷,即于今日殉难。论臣贻误之事,则一死不足蔽辜;究臣未伸之志,则万古不肯瞑目。谨具折,伏乞圣慈垂鉴。谨奏。”
“别念了!”曾国藩大声制止左宗棠。
“怎么,既然敢写,早晚都要被人看到。这么好的文笔,看来要名垂千古了。”
面对左宗棠的冷嘲热讽,曾国藩羞愧不已。其实,左宗棠是怕曾国藩真一时想不开自杀了事,才用这些难听的话激他的。见曾国藩低下头,左宗棠突然改了口吻,破口大骂:“我以为你曾涤生是什么人物,原来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徒!我告诉你,如果你死了,我不仅不会哭一声,还要鞭尸扬灰,劝说伯父大人不准你入曾氏祖茔。”
就这一句,曾国藩“腾”地站了起来,用手指着左宗棠,哆嗦着说:“你……你给我说明白,我哪里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了?”
“嗬,不承认是吧?好,我就慢慢说给你听。”左宗棠把手一背,像背书似的说:“你二十八岁入翰苑,三十七岁授礼部侍郎衔,官居二品,诰封三代,皇上对你的恩情可谓天高地厚、河长海深。现在太平军作乱,皇上委派你帮办团练,是指望你保境安民、平乱兴邦,你呢?出师受挫便自杀,置皇上殷殷期望于不顾,视国家安危为身外之事,说说,这是不是不忠?”
曾国藩脸色变得很难看。
“令祖星冈公多次说过,懦弱无刚乃男儿奇耻大辱。你呢?受一点点挫折就想一死了之,请问,你把祖辈的殷切希望跑到九霄云外,只顾自己逃跑,又孝在何处?”
曾国藩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愿意自杀?我是不得已而为之。”
左宗棠不理他,依旧滔滔不绝。
“这么多湘籍兄弟投奔你而来,为的就是跟着你一起建功立业。而你竟想撒手不管了,让这些人怎么有脸面再回家去?让他们落魄回乡或流离失所,你觉得这算是仁吗?很多朋友放弃闲适的生活,来和你一起征战,而你只为了消除自己的烦恼就对他们不管不顾,试问,你又义在哪里呢?好了,对你这样的懦夫,我还是省点唾沫吧。就让‘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伴你赴黄泉路吧!”
左宗棠说完,转身就走。
“季高请留步。”曾国藩大声喊道。
“怎么,遗书说的还不够全面,让我再捎口信给你的家人?”
曾国藩满脸愧色:“季高别说了。是我一时糊涂,差点酿成大错。你骂得好,让我像久醉的人幡然醒悟啊。”
左宗棠正色道:“我说话是难听点,但都是为你好啊。偶尔兵败算什么?如果汉高祖兵败就自杀,那不死上几十回?以我之见,靖港之败只是一次偶然,只要在此基础上汲取教训,打败太平军指日可待!”
曾国藩激动不已。
左宗棠又从兜里掏出一张纸说:“昨天有人捎来了伯父大人的亲笔信,现在我带来了。”曾国藩慢慢接过来一看,正是父亲笔迹:“儿此出以杀贼报国,非直为桑梓也。兵事时有利钝,出湖南境而战死,是皆死所,若死于湖南,吾不尔哭!”面对父亲的教诲,曾国藩热泪盈眶,对着左宗棠深施一礼。
左宗棠哈哈大笑,转身往长沙方向而去。
【感悟】
帮助朋友走出心理阴影:人的一生不可能平平坦坦,但因为人的心理素质不一样,有些人在遇到解不开的疙瘩时就会做出傻事。很多时候,作为朋友,我们能及时发现这一萌芽,并帮助朋友及时走出阴霾,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事情,也是我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摆架子只能得罪人
【家训】
“有人唆耸樊燮在湖广递禀,又在都察院呈控永州府黄文琛商同候光裕,通知在院襄办军务绅士左某,以图陷害(骆秉章语)。”
【故事】
左宗棠出道前,在湖南巡抚骆秉章幕中做师爷。别人的师爷也就给主人出谋划策,主人听不听还说不定。但左宗棠这个师爷当的,真叫人服气。因为他才高八斗,又胆大心细,所以,大到军事指挥,小到官员考察,巡抚都要向他请示后,才敢定夺。外人就送左宗棠一个绰号叫“左督御史”。
那时候,一省巡抚在朝廷挂衔,也不过督察院右副督御史而已,而左宗棠竟是“左”的,虽然是讽刺,但可以看出左宗棠在府中的地位。
有一次,永州总兵樊燮因为贪赃枉法,被人告到巡抚衙门,骆秉章连看都没看,就将案子交到左宗棠手里。几天以后,樊燮登门拜谒左师爷,到了门口,报上名号,以为左宗棠要出门迎接,但左等右等不见人出来,只好自己进去了,一看,左宗棠正在太师椅上坐着。见他进屋,眼皮都没抬。
樊燮心中窝火,但有求于人,只好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然后等着左宗棠安排座位。谁知,左宗棠不仅不安排座位,还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樊燮的鼻子说:“你为什么不给我请安?”
樊燮一下子被左宗棠说愣了,心想:我孬好也是总兵,二品大员啊,你一个师爷算什么?我给你左宗棠作揖,已经是很大的面子了!现在,左宗棠竟然让自己下跪,这成何体统?所以,樊燮“哼”了一声,正色道:“自我朝建立以来,那个条文规定要武官给师爷下跪了?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樊燮想,自己理直气壮,你左宗棠能把我怎么样?这次,他又错了。左宗棠恼羞成怒地骂道:“本省武官,不论大小,见了我都要请安!你一个总兵算什么?不请安是吗?王八蛋,给我滚出去!”
士可杀不可辱!樊燮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他二话没说,愤然离去。
看着樊燮的背影,左宗棠咬牙切齿地骂道:“你等着,有你的好看!”说完,着手整理举报的材料,写了一份奏折,将樊燮告到朝廷。
就在左宗棠等着看樊燮的难看时,突然接到京城朋友的来信,说樊燮又把他告了,皇上很不高兴,立即派遣钦差查办,并亲笔批示:如果参案属实,可将左某“就地正法”。
左宗棠出了一身冷汗。这些年,他飞扬跋扈惯了,也没调查樊燮的后台是谁,就草率地办了案。谁承想,樊燮是湖广总督官文的心腹,官文则是清廷镇压太平军在长江上游战区的最高长官,在皇上眼里也是个“人物”。而左宗棠是政府编制外人员,干的活是“帮办”公务,就樊燮这件事上,确实做的过火。因此,官文帮着樊燮上诉,并亲自参加了这次行动。
这下娄子捅大了,因为根据《大清律》,左宗棠的这种行为属于严重的违法乱纪。
这件事因为官文的插手,徒然变得复杂起来。但左宗棠非常瞧不起官文,认为自从张亮基走后,湖南就没好官了。于是,常常让官文觉得难堪。咸丰五年,官文遣人到湖南劝捐,结果被左宗棠拒绝。第二年,左宗棠委派由他一手扶植起来的“老湘军”王鑫部从岳州进兵湖北,连克四城。官文便想通过奏请加王按察使衔,以道员留用的办法将王部湘军置于他的控制之下。
左宗棠是何等聪明,一眼就看破了官文的用心,立即将王鑫调回湖南,仍然驻守岳州。不仅这样,左宗棠还写信给王鑫说:“现在官文与胡林翼面和心不合,你留在他那里,简直就是明珠暗投。”
官文对于左宗棠的不屑非常生气,但又没有办法,因为当时正值太平军压境湖北,官文不得不借助于左宗棠等人抵抗太平军,好为他的“钦差”脸上添彩。随意,对于左宗棠的“嚣张”摆出一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气度,其实,他早已恨透了左宗棠,总想找个机会给他致命的报复。
现在,机会来了,官文窃喜不已,以为看到了左宗棠被押上刑场的一幕。
但此时的左宗棠已不是初出茅庐的后生,所以,京师中许多人为解救他而积极奔走。翰林院编修郭嵩焘请求在南书房为咸丰皇帝教读的潘祖荫出面,潘祖荫写了一个奏章,上面有这样一句话:“是国家不可一日无湖南,而湖南不可一日无宗棠也。”
郭嵩焘是翰林院的编修,又是左宗棠的老乡,二人早已是至交,他能眼看着左宗棠落难袖手旁观吗?于是,郭嵩焘先找到王铎运,并通过王铎运找到了受宠的权臣肃顺府上。肃顺是官场老手,认为满人的统治必须依靠汉人的才能;况且他早就听说了左宗棠的政绩,因此,没用王铎运多费口舌,他就答应下来。肃顺说:“要我说情可以,你得先找人保荐左宗棠,只要有人保荐,老夫就可以趁机说情了。”
王铎运说:“下官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