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居中局
“医生，我爸怎么样了？”张不凡的父亲张奇海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去，双手死死抓住医生的胳膊，声音颤抖地问道。他的双眼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凸起，脸上写满了焦急与惶恐。
母亲王惠兰也踉跄着紧跟而来，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哆哆嗦嗦，因过度紧张竟说不出话来，只是用那充满期待与恐惧的目光紧紧盯着医生。
张不凡站在一旁，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拳头紧握，指甲几乎嵌入肉中，屏气凝神等待着医生的回答。
医生轻轻叹了口气，说道：“病人生命体征平稳，身上仅有一些外伤，但是......目前仍昏迷不醒，情况颇为奇怪，我们还需进一步观察和诊断。”
听到这话，张奇海的双手无力地垂下，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喃喃自语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醒不过来？”
王荟岚双腿一软，险些瘫倒在地，泪水如决堤的洪流般汹涌而出，她泣不成声：“爸，您一定要醒过来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呀！”
张不凡赶忙扶住母亲，他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担忧：“医生，那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外公什么时候能醒？”
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暂时还不清楚，只能等待后续的检查结果。”
很快，外公转到了重症监护室，母亲执意要陪着外公，她坐在外公的床边，紧紧握着外公的手，眼神一刻也不愿从外公的脸上挪开，嘴里不停地轻声呢喃着：“爸，您快醒醒，我在这陪着您呢。”
看着母亲伤心欲绝的模样，张不凡也不禁忧心忡忡，他摊开手掌，拿起妈妈的手机走出病房，给班主任打了一个电话：“喂！张老师，是我，我是张不凡。”
电话那头张老师回道：“不凡，情况如何，你外公没事吧！”
“老师，我外公昏迷不醒，医生说还得做进一步检查，现在在监护室，我想请几天假。”张不凡回道。
张老师沉默了几秒，回复道：“这样也好，不凡你也别太着急，老师在区医院也有老同学，我明天帮你问问。”
“非常感谢您，张老师。”张不凡回道。“别客气，你也别太难过。”张老师回应道。
挂断电话后，张不凡回到病房内，说道：“爸妈，我跟老师请了几天假，明天我跟我妈一起照看外公，爸您就回去上班吧！有我在，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妈妈和外公的。”
父亲张奇海看向张不凡，眼中满是欣慰，孩子长大了，懂事了。母亲王慧兰双眼红肿地看着张不凡说道：“不用，你该上学上学，你外公我看着就行。”
“妈！您要注意身体呀！外公一定会好的，您也别太着急，这么晚了咱们都没吃饭，您和我爸回去吧，弄点吃的，晚上我留在这看外公。”张不凡回道。
最终，在张奇海和张不凡的劝说下，王慧兰才依依不舍地回去，并留给了张不凡一个备用手机。这时，天已经黑了，后来张奇海又匆匆给张不凡带了一份晚饭。
张不凡坐在病床前看着静静躺着的外公，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起往昔与外公相处的时光，不由得悲从中来。不知不觉，他趴在外公床边睡着了。
“不凡，张不凡。”
张不凡睁开眼睛说道：“张老师，您怎么来了。”
“上班正好路过，过来瞧瞧，我问了我同学，你外公的情况有些复杂，怀疑是伤到大脑了，需要进一步检查！”张欣说道。
“谢谢您。”张不凡双眼微红地回复道。
这时，一个护士推着治疗车走了进来，“1床王山，马上要输液了。”听后，张不凡应了一声，将外公的留置针露了出来。
张欣随后说道：“那我去学校了，你先忙吧，这是我在古秋山求的幸运符，很灵的，给你吧！希望能帮助你家人渡过难关！”说罢便把一个印有奇怪咒语的幸运符递给了张不凡。
张不凡接过幸运符回道：“谢谢老师，改天请您吃饭。”
送别张欣，回到病房，张不凡看着外公再度陷入沉思，默默祈祷外公能平安渡过难关，早日醒来！他紧攥着张老师送的幸运符。
不知不觉，时间已至中午，他的妈妈王慧兰还没来，昨天说今天早上她来送早饭，可都中午了，还没来，也没打一个电话，可能是昨天没休息好，睡过头了。张不凡如此想到，于是自己点了一份外卖。
傍晚，依旧没有任何消息，也没看到母亲王慧兰的身影，连父亲也没联系他，他突然心生不安，不会是出事了吧。他连忙给母亲打电话，无人接听，紧接着又给父亲打电话，同样无人接听。
怎么回事？张不凡的心里愈发紧张，联系不上父母，难道真出什么事了？他手握着幸运符，在心中默默祈祷。
咚！手机来消息了！是他的爸爸发来的，消息内容是：他的母亲昨天回去后，哭了一整晚，第二天早上才刚睡着，现在还未醒，他在一旁陪着。让张不凡不用担心，自己点外卖吃。
果然，是自己多虑了。张不凡心中的紧张稍稍缓解。第二天一大早，是他的父亲给他送早饭，看着父亲的面容，仿佛一夜之间衰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愈发明显，整个人面容憔悴，张不凡关心道：“爸，您没事吧！我妈呢！”
“你妈没事，有点感冒，来不了了，你在这再照看几天，过几天我来接替你，行，我先回去了，你妈还等着我呢！”父亲回了一句，放下给张不凡带的饭，未等张不凡回应便匆匆离去。
张不凡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回到病房后，跟护士说明情况，花了100元钱拜托隔壁的李大妈帮忙照看一下外公半天。他急忙赶回家。
一进小区，他就发现邻居似乎在刻意躲避他，路边几个大妈正对着他指指点点地议论着。他察觉到了异常，但并未理会，径直往家的方向跑去。
刚进单元楼，就听见一楼两口子正在激烈争吵，张不凡无暇顾及，快速向楼上奔去。突然，“咚”的一声，1楼住户的门猛地被打开，冲出来一个看上去40多岁的女人，她身材肥胖，一脸尖酸刻薄相。由于是老小区，楼道狭窄，猝不及防之下，张不凡被撞倒在地。
没等张不凡开口，那女人便破口大骂：“又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你跟你那爹妈一样都不是好东西，走路不长眼睛，有娘生没娘教的玩意儿。”说完又朝屋里喊道：“你他妈也是个窝囊废。”
这个女人是新来的租户，她和老公半年前来到这里租房，这半年来几乎天天争吵，把小区里的人几乎骂了个遍，动不动就撒泼打滚，她老公看似老实，实则也是个蔫坏的主。
张不凡没有理睬他们，默默站起身准备继续上楼。见此，那个女人愈发嚣张：“你他妈有没有教养，会不会道歉，野种就是野种。”
这时屋里的男人也走了出来，冲着张不凡说道：“赶紧滚蛋，小杂种！”
张不凡没有理会，匆匆往楼上走去。那男人又对那女人说道：“你理他干啥，不吉利的东西，他妈吸毒，他爸赌博，房子都抵押出去了，欠了一屁股债，还真是一家子烂货，赶紧进来，洗个澡，去去晦气。”“你他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女人一进屋，“咚”的一声关上了门。
张不凡此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说母亲吸毒，父亲赌博。怎么可能，从小到大他一直觉得自己家庭幸福美满，怎么可能会这样，一定是这两个人在骗他。
一到家门口，他没有敲门，直接用钥匙打开了门，进屋就闻到一股浓烈的烟味。以前从未有过这种情况，他急忙喊道：“妈，爸！”
“你咋回来了，不是说过几天我去替你嘛！”他的父亲匆忙跑了出来说道。“我妈呢？我不放心我妈，我看看我妈。”说完便朝父母的卧室走去。
他父亲猛地挡住卧室门，“滚蛋！听见没，回去看你外公去，你再往前走我打死你，我没有你这么个儿子。”
“哈哈！谁呀！哈哈！来呀张奇海，你也来两口，我觉得我现在是最幸福的人，哈哈，快来，谁来了，来，我请客，每个人都来两口。”声音越来越近，“咔嚓！”房门被打开了。
王慧兰站在门口，看到是张不凡，突然愣了一下，张不凡喊道：“妈，你没事吧！”王慧兰突然回过神，紧张地说道：“不凡！不是的，不是的，妈有苦衷！”张不凡怒喊道：“所以这都是真的吗？”
王慧兰大喊道：“不，不是的，不凡，你听妈妈说。”未等说完，张不凡嘶声大吼道：“啊！为什么！为什么！”他猛地向门外跑去，他想逃离这个家，这个已然变成噩梦之地的家。
就在他跑到楼下时，突然听到母亲的声音：“不凡，妈妈爱你”。张不凡抬头看去，只见一道身影从楼上坠下。
“妈！”张不凡呆滞地看着母亲坠地。紧接着，另一道身影也随之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