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梦醒十分
张不凡猛地从座位上惊醒，睁开双眼，浑身已被冷汗浸透。他的胸膛剧烈起伏，仿佛刚刚从一场无比真实的噩梦中挣扎出来，耳边回荡着自己如雷般的心跳声。他茫然地看向四周，教室内灯光刺眼，同学们低头奋笔疾书的背影让他感到一阵陌生。此时此刻，他竟有些恍惚，分不清刚刚的噩梦是否仍在继续。
“这是哪儿……对，我在考试……”他的目光落在桌上那张布满密密麻麻字迹的试卷上，额头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试卷的边角，晕出了一片湿痕。他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额头，冷汗依旧不断渗出，胸口像被什么东西压住一般，令人喘不过气。
张不凡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脑海里那些模糊而诡异的画面依然在回荡。他记不起梦中的细节，只剩下一股深深的恐惧感像根深蒂固的阴影般盘踞在心底，挥之不去。“怎么可能……我怎么在考试的时候睡着了？”他自责地想着，一股莫名的焦虑感涌上心头。
他试图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在试卷上，但眼前的字迹却仿佛在扭曲、跳动，难以辨认。周围的环境似乎还未完全从梦境中脱离，连窗外的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都让他感到一阵寒意。那微弱的风声仿佛像梦境的延续，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压迫感，令人不安。
“赶紧答题，时间不多了！”班主任张欣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如同一声沉闷的雷鸣，将他从惶恐中猛然拉回现实。
张不凡身体猛地一震，仿佛被注入了一剂强效清醒针，冷汗顺着脖子滑进衣领，浸湿了后背。他不敢回头看班主任，只能低下头，匆忙盯着试卷。笔尖在纸面上急速划过，发出沙沙声响，但他的思绪仍未完全理清。刚才的惊恐依然在他心底回荡，手心也因为紧张出汗而握不稳笔。
“这下完了，被班主任抓到考试睡觉……”张不凡在心中暗暗叫苦，心跳依旧如鼓，思绪还因为刚才的噩梦和紧张感有些混乱，然而他只能强迫自己加快速度，继续答题。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压抑的沉默让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沉重，只剩下他愈发急促的呼吸声和笔尖划过纸张的摩擦声。过了不久，伴随着铃声的响起，考试终于结束了。
张不凡松了口气，考试结束的铃声仿佛一根救命稻草，暂时将他从紧绷的状态中拉回现实。
班主任张欣在前面整理试卷，教室里开始有些嘈杂，同学们陆续离开，只有张不凡仍有些愣神，回想着梦里的模糊片段。正当他起身准备收拾东西时，张欣突然开口：“张不凡，最近学习压力挺大吧？别急着走，一会儿跟我去趟办公室。”
张不凡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刚刚消散的冷汗又悄悄冒了出来。“完了，看来班主任还是注意到了我刚才睡着的事。”他心里一阵发慌，脸色变得有些不自然。
“好的，老师。”他强装镇定，低声回应道，手却有些僵硬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师维走到他身边调侃道：“呦，班主任有请啊！那我可先走了，你好好享受‘关怀’哈！”
张不凡无奈地回了个白眼，摆摆手示意他快走。师维笑着离开，而张不凡的心情却无法像朋友一样轻松。他偷偷瞥了一眼正在整理试卷的班主任张欣，心里更加紧张起来。
片刻后，张欣抱着试卷走到他身边，语气平和地说道：“走吧。”
两人并肩走在空荡的走廊上，张不凡始终低着头，脑海里仍在回想着考试时的那场噩梦——那些模糊的画面像是某种预兆，但他又说不清到底意味着什么。
张欣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不凡，今天考试的时候，我看你状态不太好，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张不凡心里咯噔一下，思绪顿时又被拉回到现实中。他以为张欣是在提他考试睡觉的事，心里满是懊恼，低下头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老师，我……昨晚复习太晚了，没休息好。”
张欣笑了笑，语气放缓：“嗯，学习固然重要，但休息也不能忽视。考试前要调整好状态，不然就算复习再多，也难以发挥出应有的水平。”
张不凡点点头：“老师，我知道了，之后我会注意的。”
张欣的语气忽然变得轻松：“不过啊，我看你刚才考试的时候，满头大汗，浑身发抖，别跟我说是紧张。不会是做噩梦了吧？梦见自己没考好，被爸妈追着揍？”
张不凡苦笑了一下，心想自己刚才的模样可能确实吓到了老师。正准备开口回应，张欣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拿起手机接听，听了几句后，脸色瞬间凝重起来。
“张不凡，”她挂断电话后，目光急切地看向他，“你外公摔倒了，情况不太好，你赶紧回医院看看吧。”
张不凡心头一紧，仿佛刚从梦魇中醒来，又陷入了现实的恐慌中。“什么？外公……”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本还在为刚才的噩梦心神不宁，现在却被突如其来的现实打击得措手不及。
张欣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笔，快速在张不凡手上写下了一串数字：“这是我的私人号码，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张不凡连忙道谢，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匆匆告别了老师，脚步踉跄地奔向医院。一路上，冷风不断拍打在他脸上，带着夜的寒意，但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外公一定要没事！
医院的急救室外，张不凡远远地就看到了父母的身影。父亲张奇海眉头紧锁，焦虑地在走廊上踱步，母亲王荟岚则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目光紧紧盯着急救室的门，眼眶早已红肿。
“爸，妈，外公怎么样了？”张不凡跑到父母跟前，焦急地问道。
张奇海停下脚步，摇了摇头，脸上写满了无力与担忧：“你外公摔倒了，现在还在抢救，情况不明。”
王荟岚听到儿子的声音，转过头来，伸手把他拉到身边，哽咽着说道：“不凡，你外公……他为了浇花，不小心踩到阳台上的水，摔倒了，脑袋磕到了桌角……幸好你爸当时在家，立马送来了医院，但……现在还不知道情况。”
张不凡听着母亲断断续续的描述，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把。他紧紧握住母亲的手。正当他们陷入沉默时，急救室的门突然打开了。
医生面色凝重地走了出来，一家人连忙围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