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式神莫灵

“小姐，你，你还好吧。”当着‘外人’的面，霜云言辞委婉的问了这么一句。

莫小小领会她的意思，轻笑着摇了摇头，一只小手安抚的搭在她的手臂上，有些无奈的道:“霜云，娘亲没有责罚我，你放心，我还有些事要交代一下莫嬷嬷，你先回去替我准备一下沐浴更衣要用的物品，有些累了。”

“可是...”霜云本还想说些什么，脑海中灵光一闪，立马又闭上了嘴巴，点头应是。

小姐应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莫嬷嬷说，所以才支开她吧，虽然心里有点小失落，但小姐既然都这样说了，那她就离开便是。

“那丫头看起来好像有些不高兴。”霜云走后，莫小小耳边传来一声清悦的少女声。

视线不紧不慢的移到一旁的老者身上，莫小小听着那与她年龄完全不符的声音，贝齿一露，笑出一个甜美的弧度来。

接着，她便用万分尊敬的态度向面前这位目光如灼的老者躬身行了一个大礼。

“前辈。”

莫嬷嬷见她如此，嘴角渐渐荡漾起一抹明媚的笑容，眼底一点紫色的光点稍纵即逝，难得流露出一丝赞赏之意。

不骄不躁，从容不迫，假以时日，定成大器。

“丞相府中眼线颇多，你无需这样，刚才听你与小姐的对话，料想你会有话与我相谈，只是，现在在这里还不是太安全，这样吧，明晚子夜时分，我在丞相府后门处等你，有什么话和请求，到那时再说吧。”话毕，便转身朝着正前方的房门走去。

莫小小的视线停留在她转身的背影之上，一阵沉默之后，释然的笑了。

也是，狐之一族，一向是最为聪颖狡黠的物种，自己那点小心思，想必莫嬷嬷她老人家早已在心底猜了个透彻。

抬头看了看上端蔚蓝色的天空，万里无云，明日，又将是一个好天气。

[你这是在思考人参?]

识海中，金炎懒懒的声音传了过来。

莫小小忍住要掐死它的冲动，低下头，目光投向关闭的房门处，片刻之后，迈步往院门外走去。

[回去再找你算账。]

.....

隔着一扇门扉，莫嬷嬷神色恭敬的看着面前背对着她看着门外的女子，一直到院子中那个小小的身影走出了明月阁后，她这才见到她的主人动了动身子，然后转过了头来望着她。

“莫儿，小小长大了。”有些感叹的语气，语调深处却藏着一抹无法忽视的伤感。

莫灵看到自家主人眼神恍惚的样子，便知晓她一定是想到了过往那些伤心事，有些心疼地回答道:“小姐，是人都会长大的，小小姐只是比平常的孩子要早熟那么一点而已。”

冷云施自嘲的摇了摇头，眼底悲伤更浓，又掺杂着几分自责的神态，“小小这孩子，才十岁啊，说什么早熟，其实只不过是我这个做娘亲的没有保护好她，所以才会让她在这么小的年纪便体会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与无情，说到底，都是因为我的优柔寡断，才会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莫儿，你说，我是不是不配做一个娘?”

“小姐怎么可以这样妄自菲薄呢?这些年汝都看在眼里，小姐虽然不常与小小姐亲近，但心底却是比谁都希望小小姐过得好的，虽然说，小小姐不是小姐亲生，但很明显，在小姐的心里，小小姐已经成为了亲人的存在了不是吗?”

莫灵一番话说的很是透彻，她真的很了解冷云施，也明白冷云施外冷内热的性子，所以她说话的语气比起往常来也更为大声，犀利了一点。

轻叹了一口气，冷云施转身回到软塌边，目光透过层层空气落在不远处的地面之上，眼神虽说不似刚才一般恍惚，却也还是有些无神的。

莫灵也不再开口说话，她只是静静地站在房间里的一个角落处，默默的守护着那个正在发呆的女子，她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段，旁人说再多也无用，还不如让她自己一个人静一静，也许还会想通。

时间总是情感最好的疗伤药，不管是过去，还是将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色渐渐昏沉，又慢慢转为黑暗，莫灵指尖一弹，在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点燃了房间中所有的烛台，一时间，灯火通明，视线有些不适应这样突然亮起来的强光，冷云施眨了眨迷茫的眼睛，眸中的那一层迷雾慢慢散去，终于回过了神来。

她的视线越过一大段空气，看向墙角处始终都站在那里陪伴着她的莫灵，看着她朝冲自己露出一抹宽慰的笑，眼角有些莫名的酸涩，一直空洞着的心底像是瞬间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让她原本僵冷的血液开始变得温暖起来。

“莫儿，谢谢你。”谢谢你当年不顾一切的陪着任性的我离开，也谢谢你这些年一直不离不弃的陪伴，没有你，我真的有可能会撑不下去，谢谢你，肯一直待在我这个没用的主人身边，明明，我现在只是一个修为全废的人，明明，你还有更好的前程去选，明明...

“没有那么多明明，我莫灵一生只认一个主人，就算你一无是处，就算你什么都没有，但只要你一日还是冷云施，我莫灵便会一直跟着你，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有契约的辅助，再加上现在的冷云施修为全废，与普通人无一儿，所以莫灵很轻易的就探知了她的内心想法，一时间，又难以自持的说了一番愤愤的话。

冷云施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被探知，神色有片刻的怔愣，好不容易恍过神来，却在看见莫灵脸上那一脸坚贞不屈的表情之后，噗呲一声，难以自持的笑了出来。

“莫儿，你这顶着一张这样的脸，却露出这样少女化的表情，真是...”无法言喻的喜感。

“小姐，你笑了。”莫灵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妥，反而更在意此刻冷云施的心情，见她笑了，自己也有些开心起来。

冷云施又愣了愣，继而深吸了一口气，表情又恢复了平常那种冷傲如雪的模样，只是眸中却有丝丝暖意在流淌着。

“莫儿，你放心，我没事了。”从软塌上起身，冷云施觉得自刚才那一笑过后，胸口那点郁结之气好像找到了宣泄口般，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此刻心情格外舒畅。

“对了，莫儿，刚才我看到你跟小小在谈话，若是小小有什么事情想拜托你的话，能力之内的，便尽力助她一臂之力吧，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与我有缘，连着这犟脾气的性子，也随我有几分相似。”

有些无奈的叹气，眼底却是一片慈爱的光芒。

莫灵看在眼底，心里已经有了一番思量，她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