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遍地死尸

官道算是平坦。

经历了一夜的劳累，江恩身体有些吃不消。他本应留下好好休息两天，但之所以赶在黎明前出发，离开浣花镇，因为他眼睛尖。

眼睛尖的结果，就是看到两个了不应该看到的细节。

首先是玉儿。

耿知县的仆人带玉儿下去休息时，玉儿是走在前面的，她没有询问仆人，径直走到厢房推门进去。

这让江恩不得不多想了想。

其次是耿少。

他痴迷木工的确是真的。

因为人在自己热爱的事物面前，眼中闪烁的光芒是掩盖不住的。

然而，江恩随口一句：“随我走，你保护我，我教你做会飞的鸟......如何？”

耿少的反应却出乎意料。

他微微一愣，随即回道：“我还得入京保护皇上呢......”

话没错，入理，但不合情。

江恩临走前，耿庆文随手拉玉儿的细微动作，更加证实了江恩的猜疑。

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留下。

“这帮人简直是戏精上身......”江恩一边赶着马车飞驰，一边想，“影帝的表演，也不过如此了......但他们这么处心积虑，到底是图什么呢？”

江恩想来想去，便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自幼伴随自己，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无助时刻的那个声音上了。

“难道这就是我的前世？想不到前世里，我也活的这么窝囊......恍恍惚惚，时刻被人算计，这和在徐家没有什么两样啊！”

所以江恩决定，哪怕破晓山真的是龙潭虎穴，也得硬着头皮去闯。

他确信，那个送自己来这里的声音，一定在破晓山上。

既然是换汤不换药的命运，倒不如重新回去。

与其穿梭乡野间，不如去闹市弄潮。

好歹繁华的都市，遍地是充满人间美味的排档酒楼，吹着酒色财气的风，听万丈红尘的笑。

......

东方已经泛白，路两旁的树梢间，鸟鸣婉转。

江恩见四下无人，打开车门跳下车，坐上马车辕。

空气异常的甘甜。

他赶着马车，沿便道来到一条淙淙溪流边。

马得饮水，自己得释放肚内的酒水。

来到溪水边，江恩发现自己看错了。

这哪是溪流，这简直是一条大河波浪宽，还湍急得不行......

河岸两旁，稀稀疏疏的农舍隐隐，安静祥和，似乎还沉浸在梦乡里。

天空渐渐明朗。

江恩见马儿们吃饱喝足了，便掉头重新往官道上走。

走到一半，江恩愣住了。

因为便道的两旁，赫然出现了上百座新坟。

坟堆的黄土还是湿的，大小不一，朝向随意，根本没有遵循风水方位。

“古人可不是这样啊！”江恩心想。

最渗人的是其中有几座坟堆，黄土连死者的衣角都没有完全遮住，潦草得让人无语。

江恩看得后背一阵发凉，赶忙从车辕上跳下来，钻进马车，把门关了个严严实实，操控着马车快速来到官道。

核对了一下地图，确定方向后，策马扬鞭，留下一路烟尘。

就这样狂奔了一段路后，马儿的脚步缓了下来，温暖的阳光从小窗斜射到江恩的脸上，热乎乎的格外舒服。

然后，他就听见了“咔咔咔”的敲门声。

节奏感掌握得很好，很有礼貌。

江恩却听得慌了。

因为此时的马车仍在行驶，而且速度并不慢。

敲门声依旧执着地响着。

江恩清了清嗓子，闭起眼睛，鼓起腮帮吐出一口气。

“哪位？”

与此同时，马车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