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夜中冲突(三) - 重回北魏 - 黄皇室主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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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夜中冲突(三)

再说于忠和郑道昭留在馆中,两人用过晚餐后,郑道昭便去掌灯去库房,清点白天在市中置办的货物并记账目。

于忠拿起案上的刀,挂在腰带上,出了前厅,叫着两个军士,打着灯笼,进行例行巡查。先是去随行军士住处看了看,又招来馆中奴婢,重申要小心防火防盗之意。之后在馆中四处巡视起来。

走到监囚刘文远的房间外,远远听见房间内传出嬉闹声,间或夹杂着刘文远的叫骂声。于忠劈手夺过灯笼,抬步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去一看,只见刘文远被绑在柱子上,汗水、鼻涕和泪水糊在脸上,颇有些脏,上半身的衣服也被扒的露出胸膛,肚子上面黑漆漆一团,好像是用墨画了一个圈,脚下散有不少黄豆粒。两个看守的守卫围在案几边,案上放着几盘菜和果脯,边上还有一瓶还没喝完的酒和斟满酒的小杯。其中一人正手指着刘文远的肚子哈哈大笑。

于忠心中大怒,他让这两守卫看着刘文远,本是怕刘文远畏罪自杀,可没想到这两人竟然在这里借机侮辱刘文远。

“放肆!”

于忠上前一脚踹翻案几,怒道:“刘文远虽是罪身,却未经议正,尚是王公子弟,尔辈怎可私自绑缚挞辱?”

他倒不是关心刘文远的自尊是否受伤,而是担心刘文远惭愤之下,一心求死。万一让他得到机会自杀事情可就糟了。

两个守卫突见上官突入,吓得赶紧跪伏在地,其中一个面上汗渍隐现,连忙道:“将军恕罪,非是属下等不知法度,只是担心刘郎君心情焦躁,狂呼请二皇子殿下来,我们担心或有不测,这才将他绑缚在房柱上。非是有意羞辱刘郎君。”

正在涕泪横流,本自叫骂不休,状若疯狂的刘文远也转过神,边挣扎边大叫:“于侍郎,救我!救我!我父是丹扬王,日后一定会厚报将军。”

于忠没有理刘文远,以为他是被这两个守卫折磨傻了,还指着刘昶救命,说胡话呢。

“哼!”

于忠对着两人冷哼一声。对这两人回答嗤之以鼻,不过也懒得再责骂他们,他又不是真的想给刘文远伸张正义。再说把刘文远绑起来这一条倒也合他心意,至少降低了刘文远寻死的可能性。不过现在时节不对,这才刚出处暑,今天虽然不如往日那般闷热,但是把一个人绑在柱子上,时间长了,有可能导致脱水。

于忠走到刘文远后面,看了刘文远一眼,观察了一下绑绳,举起刀道:“刘郎君,这些粗人不知礼数,你是贵公子,莫见怪。”说着一刀朝着柱子上的绳子砍去。

“啊!”刘文远吓得大叫一声,反射性的双臂用力抱胸,待发现能动之后,扑的跪在地上,对着于忠大声嚎哭道:“求将军足下救刘某一命,若能得活,日后一定厚报将军今日之恩。”说着磕头不止。

于忠看着刘文远,不觉愕然,只觉不过才几个时辰,刘文远怎么变化这么大。被抓的时候虽然已经怂了,可也没到这个地步。

他却是不知道刘文远本就害怕被杀,又见拓跋慎一直没有来审问他,以为可以免死,很快心里就有了求生之意,之前留在南朝的想法被冲的烟消云散。

至于被两个守卫变着法戏弄侮辱,更是对他的精神上造成打击,让他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何等艰难,连两个平日根本不在眼里的兵士都可以任意侮辱他,折磨他,让他产生了生死不测的急迫感。这一切不由得让他对生的欲望在看见于忠的那一刹那膨胀到最大。

不过这也能理解,毕竟不是谁都能在任何环境下坦然面对死亡的。要不然也不会有“忠王不忠”的说法了。

“刘郎君性命,可不操于我手,你是生是死,皆由自主。”于忠也不去扶他,而是移左一步答道。

刘文远跟着向左拜道:“还望将军指点一条生路,刘文远感激不尽。”

于忠挥手示意两个看守,道:“你等都出去,不得靠近。”

这些人虽然能看得出刘文远大祸临头,可是却不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所以于忠也不让他们留在这里,免得泄了风声。

等几个军士出去后,于忠将刀回鞘,转身走到门边朝外看看,把门关上,用剪刀将灯火剪暗,酝酿了一下,冷笑道:“刘郎君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暗通伪夷,若非天眷圣朝,几使你得逞。以你此罪说来,本当枭首弃市,合门尽诛。”

刘文远见于忠变脸,脸色微白,低头道:“小人已知罪不容赦,还请将军足下看在家父面上,请代转二殿下,说小人愿意供出原委,只求殿下能让小人回平城再见家父一面,便为足矣。倘皇上不赦仆罪,情愿赴死。”

刘文远见于忠将几个人都赶出去,心中安了不少,知道自己求生有望,理智又回来了点,提出了见拓跋慎的要求。相比于于忠,他更想向拓跋慎请罪,料拓跋慎一向宽和,应该比于忠更好说话,如果拓跋慎肯发话,他接下来会好过很多。

于忠闻言,皱眉道:“殿下已经安歇,你有话都可与我说个明白。”

刘文远拜道:“小人所言事关重大,殿下面前,方能尽吐。还请能到殿下前自述原委。”

于忠见刘文远有点不知好歹,手指摩挲着刀柄气笑道:“看来刘郎君是小视于某了。于某一家世代效忠大魏,家曾祖官赐太尉,封爵新安公,家祖官至尚书令,家父今官任殿中尚书,有幸亲侍御前。于某今次亲奉陛下诏命,翼卫二殿下,行前又蒙陛下亲赐名「忠」。陛下既亲许于某之「忠」,告知我与告知二殿下有何区别?刘郎君难道担心于某欺瞒二皇子吗?为何非要面拜皇子殿下?如此推诿难言,我看你是欲诓骗殿下,图谋近身劫殿下以求命吧。”

于忠越说越显疾言厉色,于是愤然振袖,道:“既是你金口难开,于某也不再与你多言,等我再来,只怕你想开口也没机会了。”说完转身就要出去。

刘文远一见于忠火了,连忙上前抱住于忠的腿,怕他真的走了,连连告饶,道:“将军息怒,息怒,刘某这就全告之将军,绝不隐瞒。”

“好,刘郎君既是知道轻重,就将此事原委细细讲来,写作供状,我自上呈皇子殿下。”

一刻时后,房门打开,于忠当先出来,刘文远在后点头哈腰恭送。几个在外值守的看见于忠出来,都上前来。

于忠对着之前守卫刘文远的两个军士道:“你二人在此保护刘郎君,不可再肆行苛虐。”

也不顾两个军士心中慌乱,拍了拍放在袖中的供状,心中欣喜不已:此番李彪、蒋少游随殿下去东宫,却让我平白得了一功。这供状虽然不至于能有大赏,却也能显名于陛下驾前,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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