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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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说的游湖,就是去其中一人家里平时空置的宅子,在宅子里的大湖面上坐船喝酒听曲儿。
周昳礼在帝京城玩惯了的,怎会不知道?
这种游湖,无关风月,说白了就是和一些认识的人玩儿,再去结交些目前还不认识的人。有关风月的,李青树可不敢带她玩,自己也不敢玩,他哥李青常会打死他!!!
一进到园子里,周昳礼果然看见了另一些姑娘。今儿晴光大好,天也不是很冷,她们坐在一所大亭子里,将四周挡风的竹帘卷了起来,让阳光照耀进去,在里面懒洋洋晒着太阳,吃茶聊天。
她告别了乔朝言和秦载,一个人观赏园子景观踱步到亭子,进去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
被花团锦簇包围着,听着她们谈论时兴的衣服款式、胭脂、布料、首饰...周昳礼不知不觉就加入其中,听得聚精会神、聊得火热。这才是她真正感兴趣的东西啊!
衣服铺子、胭脂铺子、首饰铺子,这些店叫什么、都在哪儿,哪儿特卖什么、不卖什么,她都一一记下了,明儿个就去置办!
人生在世,开心最大嘛。
还有一句话叫什么?衣不如新,人不如旧。
哈哈,新的开始,就从新衣开始好了。
另一边,乔朝言被秦载一带到,就有人忍不住好奇,问:“好你个乔朝言,许久不见,那位是哪家姑娘?”
乔朝言说:“周家姑娘,名昳礼。”
周围一阵寂静,几秒后深陷嘈杂:
你把周大人妹妹带来啦?怎么结识的?我也要见见。
周秩礼他妹妹这么好看,定亲了吗?
你乔朝言不是与何家姑娘定亲了吗?她怎么跟你过来了?你们怎么回事?
......
......
乔朝言狐貍似的对他们笑笑,告诉他们:“无可奉告。”然后倒了一茶杯水,冷脸喝下了。
对于第一类问题想知道的,他不说,他们也能打听到实情。至于第二类、第三类,见鬼去吧。
他不说,他们也不自讨没趣,又开始了别的话题。
张白石这时才姗姗来迟,他们也不恼,和他一起喝了杯酒,没过一会儿又聊热火起来了。
这位张大人就是现任秦州知府。他是外乡人,来秦州做官任职,因和乔朝言是同窗,所以认识了今日游湖的诸位。
他和乔朝言是同窗,不过两人有很多略微的不同:乔朝言是三甲同进士出身,他是二甲进士出身;乔朝言今年二十又七,他比乔朝言小四岁;乔朝言家里只有一个已经致仕的祖父,他家在姑苏,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世代都有人在朝廷为官任职。种种略微的不同造成了无法弥补的巨大不同,与乔朝言不同,更与他们之中好些还未考取功名之人不同。
偏得张白石本人还温和谦逊、不骄不躁,每每都能让人舒心满意。
“白石兄。”乔朝言见到张白石,过来招呼。
“朝言兄,好久不见。”张白石微微笑着回复。
张白石上午忙于公务,没有听到他们的讨论。这下他来,有人就三言两语与他说了夏结这事,自然是很隐晦的说,不过大家都听得懂,说完询问他的看法。
张白石很快就说了:“说来惭愧,张某平日诸多事务缠身,今日与各位同游才得以知道此事。如若真是如此,也是为国除害了。”
看来这些人想得也与我一样,不过竟都一点没得到证据...商彧真是好手段。他在心里这样想道。
周昳礼和她们聊了一会儿,没多久就互相认识了。现在伙计上了茶点,她停下来吃点东西。
欢声笑语包围着她,黄昏西斜,绚丽梦幻的金光不断地从湖面闪烁映入她的眼底,什么也不想,吃着吃着,她竟觉得困了。
周昳礼望着白玉碗里的茶汤,金红茶汤瑰丽犹如琥珀,她闭了眼睛,偏过头去,忍下一个哈欠。
正巧面向湖面,水光潋滟使她不得不眯了下眼,看清时,只见一行人从一处绿茵拐角向她们这里走来。
其中有一人可能是嫌刚刚屋子里地龙太热了,手里拿了把折扇。
周昳礼看到了乔朝言、秦载,他们走在人群中间,正说着什么。
“好啦好啦,在这里待了一下午了,我们也进去吧。”亭子里,有位姑娘这么招呼道。
这位姑娘也是这座宅子的主人,小主人,她说的是去离她们不远的一处屋子,那也是那行男人们要去的,他们要一同在那里用晚膳。
“好。”周昳礼也应道,起身跟着她们走出亭子。
周昳礼走在队伍末尾,夕阳西下,太阳将歇,她现在也倦怠极了,想着这场小游园结束她就回旅店沐浴休息。
周昳礼走着,她头上那支镂空银质蝴蝶随之穿行过漫漫余晖,散发出五颜六色的绮丽的光辉,在地上亦投放出妩媚倩影。
“白石兄?”
张白石听到有人喊他,回头见是秦载。
“白石兄,这么入神,在看什么呢?刚刚与你说话也没有应。”秦载顺着他的目光看望了一眼,周昳礼已经离开了那个位置,只剩下一堆草木。
张白石意外没有回话。他往那处又看了一眼,那处已不见了其人踪迹。
周昳礼吃完了饭,晚宴上她贪杯多饮了些酒,现在出来,正沿着一条小道慢悠悠地走。
秋天没有了夏天的草木繁茂,秋夜一轮圆月下也没了夏夜里的虫鸣鸟唱,是有些寂寞,但并不无聊。她刚饮了些酒,所以迎面吹来的寒风并不让她觉得冷。
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小径把她带到哪儿算哪儿。
她渐渐走到了个没人的地方,还能听到不远处众人欢娱的嬉笑、谈话的“嗡嗡”声,不至于被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