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8
chapter28
乔朝言惊喜,乐呵道:“这你不知道?”他扭头看了看远处喜气洋洋的景象,这里是汤复舟的主场:“这能说吗?”他自顾自道。
“我和你说吧。就是两年前,徐叔搞土地清丈不是搞得特别厉害吗?有人找到汤复舟,请求他劝劝徐叔。汤大人一口否决,说‘土地清丈改完了,不久改不了了吗’。”
“这话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但五年前,商大人刚刚开始土地清丈那阵,这句话就是商部堂说的。”“三年后,徐叔担任巡抚,负责这件事,布政使大人又抓出商部堂这句话来。”
“徐叔意外离世,皇上命锦衣卫下来彻查内情,然后当时雍州又总有商部堂与徐中丞不合的传言,然后商部堂之前还劝过徐中丞放慢放缓土地清丈的步伐。”“然后商部堂就被停职了,夏中丞就来了。”
周昳礼有很多不解:“等下,,你是说,商彧就是因为五年前说过的一句话,三年后被人重新又说了一遍,然后两年后,两年前这句话所指的对象出了事,他便被停职了是吗?”
乔朝言微微皱眉:“你这,,你这说的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他道:“是,但是...”他又左顾右盼起来:“我们得站在更高一点的位置想这件事,如果徐叔的死与部堂大人有关...”他放低了声音,“会怎么样?”
皇帝的猜忌。周昳礼看着乔朝言,商彧被停职,是皇帝对这件事存疑,夏结被派来担任巡抚而不是汤复舟升任,也是皇帝对这件事存疑。
皇帝既不绝对信任商彧,也不绝对信任汤复舟。“徐中丞到底怎么死的?”她不禁又要问了。
乔朝言:“过劳死。”
“真的吗?”
乔朝言在给他自己倒茶,听到周昳礼这句话,看了他一眼,告诉她:“重点不是徐叔怎么没的,是徐叔反正就没了。”
那这明显就是人心,是利益,就是逐利的冰刃刺穿了勇士的心脏嘛!
不对,不对不对。她低下头,擡手扶额,是...是他们,当时形势一片大好,徐太炎大搞土地清丈无不支持,那徐太炎一死,皇帝不怀疑利益直接相关的他们,怀疑商彧,也...不无道理。
而且相比他们一方的贪财苟利,商彧如果真做了,那就是...是谋反。好复杂。
“锦衣卫,钦差大臣。”周昳礼拿起乔朝言给她倒的拿杯茶,“唉哟,好烫。”她又立刻放下,“事情肯定查清楚了吧?”
“什么事能够瞒得皇上呢?”
周昳礼:“皇上现在知道这一切?”“皇上现在知道这一切。”她长长呼出一口气,“那我就想问了。”
“他们现在知不知道皇上知道这一切?”周昳礼看看乔朝言,将目光送往远处的大红景象。
乔朝言:“这我还真难说。”“不过他们肯定知道自己干了什么事的。”
“其实他们知不知道皇上知道这件事,无所谓,关键还是要看他们上面的人怎么说。”
“上面的人怎么说,应该就都在这次谈判的结果里了,在雍州的人员变动里。”乔朝言还是忍不住想拈点东西来吃,他抓了一把开心果,在开吃之前,他略有迟疑,道:“汤大人这次,似乎有点心急了。”
周昳礼想了想:“雍州这次人员变动如何,还真难说。”
“谈的结果怎么样了?”乔朝言发誓,他这真的只是随口一问,周昳礼在总督府,离部堂大人肯定是要比别人近一些的,或多或少会知道些消息。
但他没想到,周昳礼会在凝视着打量他片刻后,用水在桌上写字。水迹很快干涸,乔朝言是看见了。
是:到此为止。
老师告诉他,圣旨里没说的事一个是土地清丈,另一个就是汤复舟升职。汤复舟升职真不一定,土地清丈结果如何,汤复舟结果如何。
土地清丈在圣旨里显现,汤复舟就没事。
土地清丈,圣旨外谈判的结果,是各自退让一步,汤复舟也...没什么事。
现在,乔朝言和周昳礼对视,他明白老师听了圣旨后为何给他倒酒又洒下了,是在祭奠已故的朋友吧?
“那就是彻底不。”
周昳礼“诶”了一声:“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也知道?”她真的知道,她真的知道一切。这周昳礼是怎么知道的?
那他们为什么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没有怀疑自己现在所有就是一场空呢?这一场生日宴,就像黑夜里的最后一场烟花,晏完了,夜寂冷。
...是商彧,商彧什么都没有干,但什么又都做了。
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啊。...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不对,什么都没有做,这事到现在就真止了。
再等等吧。
周昳礼对乔朝言笑笑:“想知道?”对乔朝言招招手。
乔朝言凑近过去,听见周昳礼在他耳边说:“我哥托梦告诉我的。”
。乔朝言不高兴,又被她戏耍了,他很不高兴,摆出一副严肃姿态瞅着她。
周昳礼完全不搭理他,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用手托着下巴,没过一会儿,又回到了方才那副“淡淡”的模样。
她看起来是真的有些发愁,在低垂着眼,不知道想什么。
周昳礼又在在桌子上,蘸了点水,写字。乔朝言看她写了几笔,听到她说了一句:“他天天都要面对这些事...”
她说话声音太轻,乔朝言没听清楚,但他似乎看清楚了她写的字。
乔朝言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