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各家忧喜
周胜男的背影决绝坚定，向满军仿佛都能看见自己被弄死在她手里的明天。看着她身后的钱一军等干警们，各个手里都捧着一大沓的文件物证，一张老脸顿时黑了下来，心也随之坠入了谷底。同一时间，托向满军的洪福，有两个人正喜不自胜。
这两人自然便是将顾玉玲的家几乎搬空的犀牛和蟒蛇强。除了在电视里，他们还是在今天头一回看到这么多值钱的东西，暗自感叹向满军贪婪的同时，两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以至于忙了大半夜，依然丝毫不觉得疲倦，依然精神抖擞地清点着。
老半天后，犀牛才满脸兴奋地向莫成汇报道：“成哥，光是人民币就有三百二十万，加上之前在赌场里的钱，一共是三百七十五万多，还有这些外币，应该也有几十万的样子，不过……我只认识这美元，其他的这几种……是哪国的钞票啊？”
看着犀牛一头雾水的样子，莫成笑了笑，调侃道：“一看就是当年读书的时候没干正经事，怎么着？现在傻了吧？”说完，莫成走上前来，指着两摞上书二十面值的钞票道：“这是英镑，记好了。”
“我就说这些是英镑嘛……”旁边的蟒蛇强颇为不满地咕囔着。犀牛老脸一红，没好气道：“你怎么知道这是英镑？难道你认识英文吗？”
蟒蛇强指着钞票上的女王头像，支支吾吾道：“我是不认识英文，但是我认识这个老女人啊。”
莫成只觉得既好气又好笑，也不管他们的争执卖弄，指着其他的几捆花花绿绿的钞票一一教两人辨识：“记好了！这个是欧元，这个是瑞士法郎，这个……不值钱，越南盾，留着擦屁股都不用觉得可惜。”
完了，莫成就把所有东西交给蟒蛇强和犀牛自个研究，自己跑到一边去看别的东西。
这次的从顾玉玲家的收获，数额庞大，甚至已经大大超出了莫成的意料。从那个保险柜里倒腾出来的东西，除了三百多万的人民币，还有总值超过了五十万的外币，金饰的总重也过了一公斤，金条加起来更是超过了两公斤，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色着温润，一看便价值不菲的玉镯子，几个放在精美盒子里的钻石戒指，另外还有两个劳力士的金表。
也不知道向满军安的是什么心思，竟然愿意把这么多值钱的东西都存放在小三那，不过，由此可见他对于顾玉玲的信任达到了什么程度，也可以侧面看出这个警务所长的贪婪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境界。凭他的那点正常粮饷，只怕是几辈子都不可能存到这么多的钱。
莫成可一点也不会对拿了他的这些东西而感到一丝一毫的罪恶感，甚至还有点成就感，这些金银财宝的背后隐藏了不知多少见不得光的勾当，在考虑道这厮还是警务人员，不知在他的贪欲得以满足的同时，多少无辜的人却要为此付以泪水和酸楚。
不义之财，劫了就劫了。
但是这些东西，和那个鞋盒里的小本子比起来，都不算什么，对莫成而言，那个本子才是此行最大的收获。
想到这，莫成又把小本子拿出来翻翻看看，半晌，才发觉这屋子里静的有些出去。抬起头奇怪地看去，只见犀牛和蟒蛇强都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神有种说不出的期待。
犀牛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提醒道：“成哥……这天……快亮了。”
见这两人眼睛里都冒着绿光，莫成哪能不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有些好笑似地摇了摇头，道：“好了，分钱吧。”
“哟呼，成哥英明！”蟒蛇强和犀牛不禁欢呼雀跃，又继续用同样的眼神注视着莫成。要知道，这些东西的分配权可不归他们，何况本身也没出多少力。
莫成看着一桌子慢慢的赃物赃款，想了想，才道：“这里们很多东西不能见光，如果太快出手的话很可能会被警察顺藤摸瓜追查到，这样吧，你们两个，每人拿八十万的现金，怎么样？”
犀牛和蟒蛇强一个恍神，随即大喜，连连点头致谢，完全是发乎至心灵的对莫成感激。要知道，犀牛不过是开车接送了一下，而蟒蛇强也仅仅只是打探了一下现场情况，盯了一回梢，整个行动都是莫成独自策划亲自动手完成所有工作的。两人本以为莫成最多就分给他们个两三万，顶天多也不过五六万，当然即使是这样也足够他们感恩戴德的了，也不会有丝毫意见。
可没想到，莫成竟然这么大方，一开口就分给他们八十万。这给他们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中了六合彩一样的惊喜。别说是蟒蛇强，就是有些名气的犀牛，这辈子也没一次拿过这么多的钱。
犀牛虽然在道上也算是小有名气的一号人物，但如果说到这些年的实际收入，那颗真的是没有颜面面对江东父老了，在莫成出现以前，偶尔就在福荫街那一带收点保护费，那些个小本生意人能拿的出来的钱就那么点，不用两三天就给犀牛和他的那票手下花的精光。
而唯一还算比较稳定的收入，也就只有那个洗脚城了，一年到头下来，算上明里暗里的生意，东拼西凑也就凑个二三十万，几十号人分这么块蛋糕，加上时不时就花天酒地，到了年末根本剩不了几个余钱。犀牛几乎都已经养成习惯，每次消费之后就强迫自己不要去看银行发来的提醒余额的短信，免得见了糟心。
如今因为莫成的慷慨，两人一下子就有了八十万大洋的进账，两人欣喜若狂的同时，也觉得自己真的是白混了这么多年。不过，倒也不会觉得冤枉，毕竟看过莫成的那些手段，也真的不是他们所能够学得来的。
分赃完毕，莫成又让犀牛把剩下的东西尽数打包，随即才问道：“沙皮那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昨天我派人去打探了一下，沙皮现在死咬着不松口，说那些条子栽赃陷害。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暂时拘留着他，貌似已经陷入僵局里了。”
“他们有刑讯逼供吗？”
“据我收到的消息，应该是没有。”
见莫成不做声了，犀牛想了想，有些担忧地提议道：“成哥，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咱要不要给沙皮那小子找个律师什么的？”
莫成淡淡一笑，摇摇头道：“不用，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把沙皮放出来了。”
犀牛一怔，随即恍悟过来，脱口而出道：“成哥？你的意思是，向满军要倒台了？”
虽然犀牛和蟒蛇强参与了莫成的整个行动，但有些东西，莫成并没有详细和两人解释。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犀牛也对莫成有了更深的了解，他可以断定，莫成所做的绝对不止是这些东西，在之后肯定还有后招，何况，他们在车子里的时候，还亲眼看着莫成用一台已经淘汰多年的破烂手机打了报警电话，还有连带着卡和手机一起扔进了同和江里。
“他就算不倒，也得栽个大跟头！”
想到周胜男那张冷峻的面孔，莫成不禁笑了起来。犀牛和蟒蛇强则是一脸懵逼，面面相觑。
自从周胜男带着一票干警回到了刑警队，整个机构便陷入了忙碌之中，甚至很多本来在休假的人也被周胜男一个电话连夜拉了回来。
周胜男是整个江海警界公认的工作狂，自然而然，能齐聚在她手下做事的人也基本都是工作狂，但这样一个几乎全都是工作狂的团队全力发动起来的时候，其效率是非常惊人的。截止六点多天刚蒙蒙亮，所有从顾玉玲别墅里抱回来的物证已经整理完毕，开始一一核查，到了八点三十分，跟向满军有关的诸多黑色交易已经一一浮出水面。
期间，也有人旁敲侧击地过来提醒过周胜男，向满军这课老树根深蒂固，惹恼了他讨不到好处，但是周胜男丝毫不为所动，后来甚至根本连答话都懒得答，任由那些人说得口干舌燥。不得已，这些人也唯有死了那条心，同时也深深地为向满军感到悲哀，惹谁不好，偏偏惹了这么个母大虫。可怜向满军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干着急的份。
早上十点，一个面无表情的老头带着一队职衔都不低的警官冲到了刑警队，径直奔向了周胜男的办公室，推开门便漠然道：“周队长，向满军的案子，麻烦你全部移交给我们接手。”
周胜男抬起头，满脸无辜道：“向满军的什么案子？”
老头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傲然道：“就是有关向满军可能违规违纪的各项事宜，相关的一切人证物证，请全部移交给我们部门接手，我是常务副督察长，调查这些东西是我的分内之事，希望你配合。”
周胜男的脸色立时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