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当年勇武
十二年前的大年初二，正值春节期间，到处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领了压岁钱的可乐又偷偷翻了孤儿院的墙跑了出去，只为给自己和莫成买两瓶可乐。他浑身上下的全部财产，也只够买两瓶可乐。
结果出去不到两个小时，又哭哭啼啼地跑了回来，嘴角还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原来他出去以后，本想着抄近路去那家他们都很熟悉的小店，所以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而他身上的那几张零碎的钞票和两个钢镚，就在这条巷子里被几个地痞流氓抢走，气急败坏的可乐咬了抢钱的流氓一口，结果挨了沉重的一记耳光，嘴里都被打出了血。
当时年仅十四岁的莫成孤身一人跑了出去，手里还拿着一条和自己身高差不多长短的扫把棍，凭借可乐描述的那几人的外貌，在熟悉的小店门外堵到了他们，一共七人。
最终的结果，莫成重伤两人，轻伤五人，自己也挂了一身彩，惨胜而归，回来时还拿着可乐被抢走的压岁钱。
当天下午，孤儿院门口开来了一辆墨绿色的皮卡车，几个穿着迷彩服的男人把莫成带走。整个过程莫成没有丝毫反抗，孤儿院的阿姨们也不敢阻止，唯独十岁的可乐，使劲了浑身解数阻挠他们，却也没能将莫成留下。
皮卡车开走的时候，可乐在后面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追赶着，直到没了力气，再也看不到皮卡车的影子，才倒在了马路上。
当天夜晚，那些平日里总想欺负可乐却又害怕莫成的人，趁机展开报复。
而可乐也第一次，对他们展开了反击，最终和当天为自己出头回来的莫成一样，一身伤痕累累，惨烈胜出。
可乐至此以后完全变了一个人，不再孱弱无力，胆小怕事。后来，可乐打听到莫成似乎被带去了东江市的少管所，某天初中上学时，留下一张纸条，就此离开了孤儿院，孤身一人来到了东江。
在此期间，可乐也给莫成写去过不少信件，心中参差着一堆错别字，告诉着莫成自己的近况，时不时还会附上一点钱。也正是因为这样，莫成才能根据准确地址找到他。
时光荏苒，白驹过隙，转眼间这么多年过去了，岁月已经在他们脸上留下不同程度的风霜，从前的稚嫩已经阒然无踪。但那些曾经的情谊却是无法撼动，一如他们再次见面，仍然能够一眼认出对方一样。
看到他们在叙旧，严生等人也非常识趣地没去打扰他们。正好外面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音乐声，舞池开放大家进入，严生三人拉着女孩们便出去跳舞了。
等他们离去，可乐才像是酒劲三区一般，悠悠然对莫成道：“哥，其实我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告诉你，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都是你在罩着我，现在你刚出来，轮到我罩着你了！你不知道，你被带走的那天，我把那几个平日里老是欺负我的孙子给揍得多惨，哈哈哈……”
莫成看着可乐，淡然一笑，那双眸子的深沉出闪过一丝男人特有的温情，默默拿起了酒杯。
可乐见状，也举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下，皆把杯中酒一饮而尽。
可乐放下杯来，神情里全是被酒精催发的与莫成重逢的激喜，正想在说点什么，包间的门突然被人粗鲁地一把推开。严生三人脸色铁青地走了进来，身后的小山和聂晓峰带着几位小姑娘也走了进来，男生们的脸色皆带着无法掩盖的怒色。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可乐讶异地问道。
“该死的，背时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我们竟然碰到了梁达那群孙子！他们在这儿，胡海肯定也在，乐哥？现在该怎么办？”严生咬牙切齿着，显然对于口中提到的人很是厌恶。
“握草！”可乐爆出一句粗鄙之语，陷入踌躇之中，脸色一阵阴晴不定，半晌，才咬着牙道：“今天我哥在这里，暂时别管他们，我们玩我们的，他们玩他们的！”
严生几人显然还有些犹疑，但也没有再说什么，齐齐静默着。而女孩们根本不知发生了何时，面面相觑，全都是一副懵逼的表情。
莫成坐在一边自斟自饮，悠悠然插话道：“你们说的胡海，是谁？”
“就是我以前的老大，不过，现在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反正不是朋友！”可乐说着，脸上的表情相当难看，基友怨愤，也掺杂着一丝哀怨。
莫成恍悟过来，刚刚才听可乐说起过，之前他曾经跟过一个地头蛇讨生活，可后来惹上了一个更加厉害的狠角色，结果这位老大毫不犹豫就把他给出卖了。
正说着此事，包间门突然又被打开。呼啦一声，涌进来八九个年轻人，脑袋上的毛全都染得五颜六色，唯有那个领头的高大汉子，理着个还算整齐的寸头，手上还挂着一个质量次的无法入眼的假金表，肥硕的肚皮被皮带扎得死紧，显然在下面已经喝得脸红脖子粗，配上房间中紫红色的灯光，整个人如同刷上了一层油漆一般，浑身上下还散发着一股子混杂了酒精和汗臊的臭味。
来人一进门，漫不经心地四下扫了一眼，才盯着可乐，咋咋呼呼道：“呦呵，乐哥，别来无恙啊，有酒喝怎么也不叫上兄弟我啊？”
话音刚落，严生便横了出来挡在前面面前，脸色铁青道：“梁达，今天乐哥有朋友在这里，你有什么事以后再说，行吗？”
梁达不屑一嗤，举起蹄髈一般的手臂，伸出两指点在严生胸口上，轻轻将其推开，冷笑着一字一顿、颐指气使道：“你还没资格和我说话。”
几个头发五颜六色的小弟跟了上来，直接将严生几人挡开。人数劣势下，几人也是敢怒不敢言。
完了，又带着一副阴阳怪气的笑容，一脚踢来一张沙发凳，隔着玻璃圆桌坐在了莫成和可乐的对面。
莫成冷冷扫了梁达几眼，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梁达浑然未觉，或者说，根本没把莫成放在眼里。看了看包间里坐着的站着的年轻貌美、却申请恐惧，想走不敢走、要留不能留的几个女孩子，嬉皮笑脸道：“不错嘛乐哥，混的是越来越滋润了，看来你还真的有些本事嘛。”
可乐脸上神色，明显是在强压胸中怒火，咬着牙冷冰冰道：“梁达，今天我哥在这里，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说，今天不想跟你闹。”
“你哥？”梁达轻蔑地一挑眉毛，终于转首认真地打量了莫成一番，依旧是那副怪里怪气的态度，嬉笑道：“看来就是这位大哥了？敢问，如何称呼啊？”
莫成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不冷不热道：“莫成。”
“哦？成哥是吗？在下梁达，在这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成哥这般生面孔，敢问是在哪里混的？”
“走四方的人，哪里都混。”
梁达假惺惺一笑，咋呼道：“哇哦，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不过看上去似乎很厉害的样子。”
话音刚落，梁达看着坐在莫成身边的年轻姑娘，眼睛射出淫邪的光芒。
那女孩也不知是被这阵仗吓到，亦或者天性如此，也可能是受莫成的行为感染，反正自她进来以后，大部分时间都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也没什么动作，尤其梁达进来以后，整个人更是像块木头，动也不敢动一下。这般安静的模样令这个原本便面向稚嫩的女子看上去更是清纯无比，梁达顿时淫相毕露，一脸猥琐地笑言道：“成哥，让你旁边那小姑娘来陪陪我，你不介意吧？”
那女孩闻言，娇躯霎时一震，不自觉地抓住了莫成的手臂。脸上有了恐惧之色。
实际上，对于从事她们这行的人来说，陪谁玩都是一样的事，能够令他们作为选择条件的，无非就是财力和慷慨程度而已。不过，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他们更愿意陪莫成这样有风度的男人，尤其是梁达那副猥琐至极的面孔，几乎有着让人看一样就能吐的魔力。
所谓人分三六九等，梁达这种人，只有排在末尾的份。
可乐闻言，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正色道：“梁达，毕竟曾经兄弟一场，我真心实意劝你一句，千万千万不要招惹我哥，你会后悔的！”
“咳咳，开个玩笑而已嘛，乐哥何必这么认真呢？我相信成哥是不会介意的，对吧？”梁达嬉笑着，显然没把可乐的话听进耳朵里去，同时也没有把莫成给放在眼里。
刚一说完，梁达便起身，一手撑在玻璃圆桌上，探身过去作势要去摸那清纯少女。
少女娇躯立时往莫成边上缩紧了几分。
可乐眼睛顿时也瞪圆了。
还没等他发作，莫成突然伸出了手，一手拍掉了梁达撑在桌上的手。
失去支撑点，梁达肥硕的身躯瞬间栽倒在玻璃圆桌上，一身横肉吃痛不已。
“他妈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