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燕十二

刘縯脸上一派莫测高深，掂量着胡碴男两人，道：“燕兄弟这两名护卫不错，一看便是身怀绝技，想来燕兄弟也是大有来头之人——”他突然一顿，道，“三弟，你找什么？”

却是那少年正在他身旁的包裹中摸寻什么。

少年翻出了要找的东西——一只小瓶，然后拿着那只小瓶走到燕十二面前，道：“这个治喉痹的，效果极好。”

燕十二示意护卫坐下，并没有伸手去接少年递来的小瓶，只是奇怪地望着他。

少年丝毫不窘迫，将小瓶又向前递了少许，道：“燕公子一试便知。”

刘縯笑了：“我的好三弟，素昧平生，人家怎么会要你的药。万一你那是毒药、蒙汗药呢？”

燕十二却微颔首，并对小厮附耳低语，小厮于是接过了小瓶，对少年道：“我家公子说谢谢你。”

少年热诚一笑：“不必。”

小厮又走过来板着脸对刘縯道：“我家公子说，我们素不相识，所以可以直接跳过你对我们指手画脚的部分。还有你从不给人免费建议，这点很好。”他转身对少年作揖，却是十分客气，“我家公子请刘公子见谅，他向来爱静，所以不欲与人结伴同行。我们的护卫态度虽生硬，说的却是实情。”

刘縯怔了一刻，反应过来。这位燕公子敢情是恼他出言无状，所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他的话回敬他。但却对他兄弟抱有好感，所以客客气气的。他哈哈一笑，一笑置之。

少年赶忙回礼，道：“无妨，无妨。这求人自然要看别人的意愿，哪有强求之理。”

燕十二四人起身回房去休息，少年望着燕十二的背影怔了怔。那背影高挑纤细，行动间宽大袍服带出临水拂风之姿。见惯了身边这班鲁莽汉子，乍见别般男子，禁不住分外异样。

一个名唤耿三的大汉戏谑道：“小爷出手恁大方，整整一瓶药就送了人，萍水相逢不说，还是拒绝我们的人。”

另一人冯六暧昧挤挤眼：“小爷八成是看上那雌儿了。”

少年叱道：“尽胡说！那小厮虽然语声脆嫩，但也不能说就是女子。”

“哈哈！敢情小爷——”

“行了。”

冯六的话被刘縯打断，刘縯使了个眼色，几个大汉相视而笑，却不再言语。

少年坐下道：“你们尽会取笑我。”取出一册书来读，不再理会他们。

刘縯摇摇头：“书呆子。”然后对众兄弟道，“时辰不早，我们也吃完早些安歇吧。”又压低了声音，向燕十二他们消失的方向努努嘴：“耿三，你守夜，留意着他们几时动身。”

众人意会，答应着散了。

四更天，少年被同室的兄长刘縯唤醒。这样早就动身了？他没有多问，收拾了散落枕边的书简，跟随众人上了路。他们并未如前些天般纵马飞驰，反倒像是压着步子在走。未曾问路，却像是认得路，走得十分笃定。等到天光透亮，少年才恍然：地上有清晰的蹄印，远方亦能隐约看到五骑背影。

“大哥，”他不满看向并辔而行的刘縯，“这就是你的法子么，偷偷摸摸跟着人家？”

刘縯惫懒地耸耸鼻子：“他们不愿同行，但没说不能尾随啊。”

冯六几个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