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并案堂审（六）

石中玉眼见妇人在自己怀中没了声息，两眼登时发直仿似没了魂魄一般往堂外行去。

“石大夫请留步。”司徒发新起身叫道。

石中玉闻言缓缓转回身子，说道：“在下稻谷英俊。”

“如此说石中玉并非你的真名？”司徒发新问道。

石中玉道：“诸位可否听过这样一首诗：沙里有金在索拣，石中韫玉奈何疑，此情牢落西风莫，倚遍栏干无人知，在下偶读此诗觉得有趣，便对外自称石中玉。”

司徒发新点头又问：“那稻谷公子可认得白太黑么？”

石中玉道：“他乃是在下胞兄。”

“公子可知他已死了？”

“我此番回来其中一桩便是为他报仇。”

“公子打算如何为令兄报仇？”

“博得钱小姐芳心入赘钱家，如此便有了借口脱离唐清白，再行慢慢寻找凶手伺机报仇。”

“那你可曾打算借机图谋钱家产业？”

石中玉摇头道：“无此打算。”

“那公子此番回来要做的另一桩事情是什么？”司徒发新问道。

石中玉闻听此言眉间一缩，眼中闪现出一丝迷茫。

司徒发新见状忙又问道：“你如何知道郝秀卿的身份并找上了她？”

“自年解兵口中知道了她的身份，交谈中得知她意图赶走舞佳尚和段飞燕抢回本属于她的东西，我便要她杀死万家人嫁祸给段飞燕。”石中玉道。

“她诈死所吃的药也是你给她的？”

“不错。事后得知她并未打算杀死万家人，只可惜自己算错了药数，只救回了她丈夫与侄儿两人。”

“郝家夫妇是何人所杀？”

“是我要银玉假借舞佳尚之名令黄饮马杀的。”

“杀人的凶器来自何处？”

“是我随身带来交给银玉的。”

“大漠飞烟阁私造兵器一说来自何处？”

石中玉笑道：“此事乃是郝秀卿告诉我的，她说庄里存有好多兵器藏在地下，我又将此事转告了年解兵，那家伙也不问我消息来自何处便信了。”

“黄饮马为何劫走官府托运的镖银？”司徒发新问道。

“此事本不在事先计划之内。见县衙以万家人死光为由将金银细软搜刮并充公，郝秀卿急了眼，说万家财物若少一分她承诺的事情只当没有，我便又叫银玉假借舞佳尚之名令黄饮马中途劫镖。”

“黄饮马镖局的镖师当晚都死了，那些助他劫镖的黑衣人哪里来的？”

“是我安排的。”

“此刻那三车镖银在何处？”

“我也不知。我尚在疑惑是银玉叫他起了疑心还是我安排的人漏了破绽，他竟然连夜将镖车藏了起来。”

司徒发新摇头道：“当夜除了你派去的人，他并无帮手，怎么可能将三辆大车藏起来？”

石中玉道：“在下也是想不明白，于是将他救了出来，谁料他死也不说镖银在何处。”

“黄饮马人现在何处？”

“他被我藏在一座山谷之中。”

“那黄饮马杀人劫镖全是你要银玉传话给他，黄饮马为何会信她的话？”

“舞佳尚从不出庄，他与黄饮马的联络都是通过银玉。”

“黄饮马在劫镖当晚要杀自己徒弟伊龙，并说是受人安排，事过不久银玉带人在栾家医馆再行刺杀伊龙，此事可是你所指使？”

“此事我并不知情。”石中玉摇头道。

“公子父母是谁可否告知？”

“家父母名讳恕我不便说与人知。”

司徒发新道：“令兄死前曾有一蒙面老者现身，老者当时在向人追索经书，令兄又称老者为父，不知公子此番目的是否也你如你父兄一般还是追查经书下落？”

石中玉闻言仰天笑道：“我兄太过单纯，只想着遵照家族遗训追索那两本经书，岂知那本就是个笑话，全是虚无缥缈毫无根据之事。”

“那公子所图的到底是什么？”司徒发新追问道。

石中玉并未答话，而是两步走到马小翠跟前，说道：“请夫人帮我暂且照管下银玉。”

马小翠不解道：“为何将她交给我？”

“因为我晓得夫人来历，郝秀卿所说的树上人赠药便是我教她的。”石中玉笑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马小翠诧异道。

“其实你我有极深的渊源，论起来银玉对你也不是外人。”石中玉道。

马小翠望着他怀中的银玉，心中不忍便伸手接了，口中依旧问道：“你我到底有何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