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一梦17 - 残夏余眠 - 欢喜道人的芹泽达也 - 其他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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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柯一梦17

呼呼的吹风声持续的不久,江礼摸了摸自己半干的头发,决定不再吹了,思考了会最后决定把吹风放在电视机下面方便等下裴凇用。

这个时候裴凇却打破了安静:“啊礼,我给你讲了故事吧,一个……”裴凇半哼笑了声:“一个……荒诞的故事。”

飘窗上的裴凇话是明明白白的和江礼说的,眼神却不曾转过来,直直的盯着自己的放在飘窗上的脚。

江礼的目光跟着裴凇留在她的脚上,裴凇的脚很白,纤细的脚踝并排在一起,江礼愣了下,又将目光移到裴凇的脸上,神情一如既往地微冷,酒店的灯光又让江礼觉得裴凇其实是柔和的。

顿了几秒的江礼将脚尖旋转了方向,坐在了裴凇旁边,开口:“什么故事。”

直到开口,江礼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原来哑成了这样,

“一个很荒诞的故事。”

裴凇也没想过自己的声音会这么的平静。

很平缓的,就像是在读童话故事书,甚至带着一点轻松,裴凇将她的经历娓娓道来。

江礼不可思议的问:“那你一直都知道自己是我写出来的?”

裴凇转了转身,揉了揉鼻梁,说:“是听了你和你朋友之间的对话得出来的结论。”

“那你……”江礼依旧很震惊,话说了一半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相比较之下,裴凇倒轻松许多,抱着自己的腿说:“不敢相信是么?”

随后又笑了一下,说道:“起初是有的,但是后来又接受了,被写出来的又如何,难道我就不是我了吗,我所经历的,所说所做所遇到的人所碰到的事情,都是真实,我用我的思考去决定的一件事,我用我的努力去获得了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我不该怀疑我自己。”

“你的小说该完结了吧。”

正当江礼还处于震惊的时候,裴凇开口问她,江礼机械的点了点头,说:“对。”

裴凇又笑了,云淡风轻的,将自己接下来的话说完:“那我该如何,死去亦或者消失?都不会,我依然是我,不是吗?”

“我会按照我的思想去生活,不能否认的是你干预了我的生活,但你也只是仅仅告诉了我结局。”

“对于我来说。”裴凇习惯性的推了推眼镜,才发现今天自己根本没有带,“你只是我的一个记录者,或者叫做预言家,我所经历的一切是我自己做出的决定,结局也是在所有条件下得出来的,你只是,恰巧的,记录了下来。”

江礼在心里小小的“哇”了一下,长篇大论的,却让她听懂了,被小小的感动了一下,虽然她自己也并不清楚感动在哪里。

裴凇小小的转身让两人成了并排,裴凇抱着自己的腿,江礼的坐姿向来不是传统意义上说的贤良淑女,两只手撑在后面,一双白净的腿伸直抵在床边。

你看这人,随心所欲的很,沉默让人觉得安静,就连江礼转身的细小摩挲声都显得突兀。

“你看外面。”江礼学着裴凇的模样,将自己桀骜不驯的腿蜷缩起来,然后再用手一拥,面对着窗户。

裴凇看着与她并排的江礼,出乎意料的反应,让裴凇也小小的惊讶了一把,然后也面对了窗户。

酒店的窗户向来擦的干干净净,让人觉得自己用手抓一把真能抓住自由自在的风,让人认为自己当真能够睥睨这世间。

裴凇在无比安静的氛围下看江礼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指着伸手可触又遥不可及的一栋大楼,然后鼻尖耸动,用哑哑的声音说着没什么关系的话题。

“你看那栋大楼,我小的时候,觉得在里面工作的人都很厉害,穿着一身职业装,头发梳的整整齐齐,看谁都是面带微笑,嘴里说着我们都听不懂的专业术语。”

江礼说累了,抿抿唇,休息了会,然后继续说道:“我小时候就想啊,我长大了一定也要像她们一样。”可能觉得自己好笑,江礼偷偷地笑了一下,但裴凇还是发现了,那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

“但是你看,我现在却还是没有进去,甚至连正装都只有应付的那四五套。”

裴凇将目光搭在江礼身上,像个好学者一样,不会打断侃侃而谈的老师,只用自己的方式来表达疑惑。

江礼将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与裴凇对上,然后不吝啬自己的笑容,说:“长大一点后,我被告知里面的大多是打骚扰电话的。”

江礼的坐姿又变成那样的松弛,狭窄的空间让那条细白的腿只能委屈的抵在窗沿边,江礼露出一小部分牙齿,连带着的是转瞬的笑。

裴凇也跟着软了软眼神,像是两人在聊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我其实,本来,打算将你塑造成我小时候认为的那样,一丝不苟的态度然后在谈笑之间解决所有的事情,像一个无所不能的superwoman。”

裴凇嘴角的笑一滞,然后缓慢的缩了起来,问她:“那你后来为什么没这样写。”

江礼看着裴凇的小小紧张,意外的感到愉悦,裴凇就像那高岭之花,路过的人都想采摘一下,但江礼不这样想,裴凇本来就该是那样的,可望不可即。

让一个永远游刃有余的人紧张,江礼不免世俗的愉悦了一下,但她也知道这样不好,她想碰碰裴凇的脸,叫她放松下来,可最后那安抚的手掌只是落在肩头上。

“所以你看,我还是会对你造成影响的。”让人沉下脸的话在江礼的舌尖一转,“但你说得对,无论你是个怎么样的人设,你永远是你,你当下的感受,当下的想法永远是你自己做的决定。”

江礼是头一次在一个人的脸上看出如此隐忍又明显的转变,面部皮肤的一松一合,细小绒毛在沉寂中扩散,江礼没忍住,落在肩头上的手还是触碰到那朵高岭之花的脸颊。

像是她无数次触碰她的书本那样,只是这次跨越了空间,实实在在的碰到了真实。

窗外“滴滴答答”的雨此刻又显得十分的识趣,不再像高亢激昂的钢琴曲那般的猛烈,只是将雨当作画笔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作着只有自己才能看懂的图画,阳光历经千辛万苦从云朵中跻身而来,懒懒洋洋的配合细雨作画。

裴凇也配合着江礼的动作,稍微偏了偏头,让触碰变得真正的实实在在,阳光和细雨的配合,让江礼看起来虚幻,裴凇看着如梦似幻的江礼明媚皓齿的笑。

坦诚不是真的突如其来,它是裴凇精心编织的一个网,将江礼捆绑起来,由她的遗憾作为开头,适当的退步和及时的前进是她的计谋。

阳光下的虚影露出浅浅的笑,裴凇彻底柔了神情,庆幸自己做了对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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