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还活着

顾桑宁用力摇头，试图赶走脑中突然冒出来的荒诞想法。

忠勇侯府与镇国将军府向来不睦，王氏怎么会心甘情愿为陆家养孩子三十年？

更何况，人人都知道陆老夫人一尸两命，那个孩子肯定是活不下来的，不然陆家这么多年怎会不寻？

“后来呢。”

她问道。

谢宴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乌云有些多，遮住了满天星辰，道：“后来？哪来的后来，人都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千岁爷为何与民女说这些？”

谢宴笑了下：“没什么，只是一时兴起。好了，天色不早，早点回去吧，今日热闹看得已经不少了。”

顾桑宁知道他是指宋芷瑶那件事，离开前忍不住问道：“金珠她……”

谢宴看着她道：“怎么，怀疑本座？”

顾桑宁忙低下头：“民女不敢。”

自己真是被他刚刚的样子迷惑，只不过感慨了几句，就把他当成寻常之人了。

回到听竹轩，九宝过来低声道：“大小姐，人弄出来了。”

顾桑宁：“还活着吗？”

九宝：“活着，奴才特意让行刑之人放点水，留了口气。”

顾桑宁让秋嬷嬷支开院子里的人，回屋换了身寻常衣裙，披一件鹤毛大氅，带着九宝消失在夜色中。

一桶冷水下来，丑奴终于艰难地睁开眼睛，待看清眼前之人时，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顾桑宁淡淡地开口。

五脏六腑的疼痛让他说起话来有些断断续续：“也不知道太后娘娘会不会后悔，当初让你进了宫。说吧，你想问什么。”

顾桑宁道：“你倒是聪明。那我便问了，”

“还记得杜嬷嬷吗？”

丑奴露出诧异的表情：“你认识她？”

顾桑宁低头轻轻抚摸大氅上的皮毛，轻声笑道：“岂止是认识。”

丑奴想了想，忽然笑道：“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救我？为杜嬷嬷报仇岂不是更好！只不过，同样是姨母，你确定为了一个死人而跟太后过不去吗？”

顾桑宁轻笑：“这个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知道，我现在想要你的命，只是一句话的事，就算太后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更或者，她老人家还会感谢我，帮她除掉一个后患。”

丑奴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放弃挣扎般道：“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顾桑宁：“西太后怎么死的？”

丑奴一愣，片刻后摇头：“具体我也不清楚，都是太后身边的张嬷嬷做的。我只知道，只要皇上登基，西太后注定活不久。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一个后宫，怎么可能有两位太后。”

顾桑宁想到自己从搬到寿康宫开始身子就每况愈下，看来，他们这是早就做好打算了。

只是，萧煜知道吗？

不敢往下想，她又问：“还有吗？”

丑奴摇头：“宋南烟疑心重，这些她是不会跟我说的。”

“好，我知道了。”

顾桑宁起身准备离开。

丑奴低下了头，忽然道：“三十年前，镇国将军府的惨案与忠勇侯府有关！”

“什么？！”

顾桑宁忍不住拔高音量：“什么叫与忠勇侯府有关？”

丑奴回忆了一下道：“我只是偶然间听忠勇侯与太后娘娘说了一句，类似当初没让镇国将军府彻底消失，是他们走运这种话。”

……

从柴房里出来，顾桑宁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九宝：“大小姐，人怎么处置？”

顾桑宁想起顾川提到陆家时的满脸荣耀，道：“把他送给陆远舟。”

九宝：“是！”

“等一下，”顾桑宁又叫住他，抬头看向漫天星空，缓缓道：“告诉陆将军，若是人没用了，就丢到井里吧，让他也尝尝那个滋味儿。”

九宝用力点头，转身离开。

回来时，百灵早就等在门口，一见她便迎上来低声道：“姑娘，打听到了。”

顾桑宁：“进去说。”

百灵跟着进屋，将门关上，道：“我娘说当年侯夫人上山时不小心动了胎气，因为动弹不了，只好在庄子上休养，西太后就是那时候出生的。”

跟秋嬷嬷说的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