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威胁
睡熟之后的袁枫意外的和蔼许多,一张巴掌大的脸越发清秀,睡着,眉头紧促,像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烦心事。
陆灵之坐在床侧,手刚要接触到对方眉间,就惊慌失措的收回来!他这是怎么了?不会是跟对方在一起久了,也被对方传染了病症吧?
许久才缓过心神,犹犹豫豫的躺到床的最边缘。生怕对方半夜忽然病症发作起来,自己岂不是有失身之危?
村里的另一处房子里,连安媳妇林氏脸色惨白,身体颤抖个不停,随着赵连宽一步步向前,她则一点点后退,直到抵着桌子,才惊慌失措的跪倒在地。
“族长。”
赵连宽注视了她一阵,直到她满头冷汗,才轻敲了几下桌子,“姜儿也是我的侄子,他死了我同你一样悲痛,可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孩子死了,就污蔑别人,害别人跟你一样经历丧子之痛!”
几人看向赵连宽,赵连宽咳嗽一声,又是那妇人上前回答,“这大过年的,谁会注意一个小孩子?大家都忙着自家事,又要烧肉,又要烙饼,哪有空呢!”
“我没有!”林氏摇头,“族长,姜儿绝不会自己跑去河边的,他一定是被谁推下去,或者...”她想不出来孩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也不敢想,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姜儿绝不会不听自己的话!
赵连宽梗了一下,正要反驳回去,袁枫又一次质问,“本官审问的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一而再的给嫌犯使眼色,又替嫌犯说话,真当我这五品的转运使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吗?”
小时候姜儿也曾顽皮过,可自从两年前丈夫病逝,姜儿再也没有一次不听她的话,再也没有一次跟她顶过嘴。哪怕是别人家的孩子先欺负他,他也尽量忍着,不敢还手,就怕那些人找上门来。
赵连宽有些头痛,按了按脑袋,“他还是个孩子,难免有调皮的时候...”
“不一样的!”
“当日你们的孩子可跟赵姜儿一起玩了?”
就算是孩子,他听多了别人的冷言冷语,看多了村里人的鄙夷和不屑,他也会懂得,父亲不见了,母亲一个人照顾自己,常常在夜里偷偷的哭,早上一醒来眼睛都是红肿的,他怎么会不懂呢?
若是还不懂,在村里孩子说他是没爹的小孩,说他娘克死了他爹,一起冲他仍石子的时候,他也该懂了。
“那你当时可发现赵姜儿身上有什么不对地方?”
这些话,林氏一句也说不出来,她只觉得心里憋屈的难受,然而眼泪早就在儿子死去的那天夜里流干了,她想,她活着干什么呢?为什么死的不是她呢?
可她又不敢寻死,是的,不敢,儿子的仇还没报,死后她有何颜面见丈夫和儿子呢?
日头升起,袁枫洗漱过后伸了个懒腰,回头望见陆灵之眼下的乌青,调侃道,“陆兄,可是我昨夜睡姿不好,惹的你没睡好?”
“林氏,你是决心要跟村里人作对了?”赵连宽语带威胁,“你该知道,不会有人族人站在你那边,你找不到人证物证,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林氏依然没有被压垮,她头重重磕在地上,那里白天已经被磕的青紫一片,此时却像感觉不到疼一样,“族长,我只想要杀我儿子的热偿命!哪怕以后我被赶出村子,我也心甘情愿!”
见说不通她,赵连宽叹了口气,“连安是我堂弟,我来是想替他劝你一劝,既然你认准了一条道走到黑,那不管你以后遭遇什么,都不要怪我。”
“多谢族长,若三郎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如我一般为儿子讨还公道!”
赵连宽皱眉,不解道,“不知大人何出此言?他只是个平头百姓,当不得这么大的罪名,还请大人说明缘由。”
这一夜有的人一夜无眠睡的格外香甜,有的人则辗转反侧根本不能入睡,还有的胆战心惊,刚入睡就被旁边人一个动作惊醒...
日头升起,袁枫洗漱过后伸了个懒腰,回头望见陆灵之眼下的乌青,调侃道,“陆兄,可是我昨夜睡姿不好,惹的你没睡好?”
陆灵之脸颊微红,“咳,跟袁兄没关系,是我习惯了家里的床,突然换了个地方,睡不着。”
“族长。”
其实袁枫睡觉还挺老实的,一直侧身缩成一团,唯一的毛病就是睡觉时叽里咕噜不知道在说什么,后面更是突然喊了一声娘,把陆灵之吓的险些从床上掉下去!
赵连宽那边已经把几个被林氏状告的人家带了来,一群人聚在他的房子里,等候审问。
见了袁枫,这些人老实行礼,不知是不是赵连宽跟他们说了什么,这些人脸上没有一点怒色。
几人看向赵连宽,赵连宽咳嗽一声,又是那妇人上前回答,“这大过年的,谁会注意一个小孩子?大家都忙着自家事,又要烧肉,又要烙饼,哪有空呢!”
“当日你们的孩子可跟赵姜儿一起玩了?”
袁枫嗤笑一声,“赵里正不必着急,本官还没说什么。”她看着冰封住的河水,身上散发着寒气,“你说,若是本官一会儿让人把你推到河里,回头就说你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会不会有人信呢?”
几人连连摇头,其中一个妇人上前解释,“大人,这么说可能有点难听,可赵姜儿是没爹的孩子,村里孩子都不愿跟他一起玩的。”
林氏当即怒了,“你们怎么说谎?当日我亲眼看见姜儿跟着你们家五郎一起玩...”
赵连宽梗了一下,正要反驳回去,袁枫又一次质问,“本官审问的是谁?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一而再的给嫌犯使眼色,又替嫌犯说话,真当我这五品的转运使是软柿子可以随便捏吗?”
她又要说什么,被袁枫拦住,“林氏,你先去一旁休息一下。”接着,她又问,“这么说,没有孩子跟赵姜儿一起玩耍过?”
几人纷纷点头,袁枫笑了一下,“那想必也没有人在赵姜儿死的那一天,见过他了?”
几人看向赵连宽,赵连宽咳嗽一声,又是那妇人上前回答,“这大过年的,谁会注意一个小孩子?大家都忙着自家事,又要烧肉,又要烙饼,哪有空呢!”
袁枫点点头,“这话说的倒是在理,当初是谁先发现赵姜儿的尸首在河里的?”
一个中年汉子上前来,他有些紧张,一直搓着自己的手,被赵连宽瞪了一眼,险些跪下去。
“是我,那天...我早上起来想去捡些柴,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谁家的衣裳被风刮到了河里,走进了才看到...”
回忆起当时的情景,他吓得瑟缩了一下。
“不一样的!”
“那你当时可发现赵姜儿身上有什么不对地方?”
汉子强忍着胆颤,认真的想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就是被水泡的又青又白,很吓人。”
陆灵之忽然走过来,凑到袁枫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袁枫看向他,他点了点头。
“好啊!”袁枫猛地一拍桌子,“当着本官的面,你还说谎,该不会凶手就是你吧?”
赵连宽皱眉,不解道,“不知大人何出此言?他只是个平头百姓,当不得这么大的罪名,还请大人说明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