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流言
“母亲。”郑芸放下正绣的帕子，“您怎么来了？”她咬着唇，“我刚刚听说...有人上门说亲事了？”
陆灵之看傻子一样看着院子里那一身华服的师兄，许久，对方没一点停下的意思，他不耐烦道，“有完没完？你现在也知道了，可以滚了吧？”
“好好好。”那人边往外走边捏了捏腮帮子，“笑的我脸疼。”
等他走了，陆灵之松了一口气。
他略带点说不明的寂寞在小村里又生活了几天...然后就发现，那个蠢货师兄又来了！
对方一见他就解释道，“我来可是有正事的。”他猥琐一笑，“你可以回镇上了，之前担心的那个断袖，据说看中了一个女子。”
陆灵之心里抽了一下，勉强维持面色平静，“哦，是吗？你从哪听说的？”
“如今曲蔡镇已经传遍了！”师兄兴致勃勃的讲解，“你说这位袁大人口味也太奇怪了，据说他看中的那位姑娘如今有孕在身，如今众人都在猜测，这孩子到底是袁大人的，还是姑娘的表哥的。”
他其实只是路过曲蔡镇，结果没想到听到这么一件有意思的事，便干脆跑来告诉师弟，顺便看看师弟脸色。
自从袁枫帮了郑家的忙之后，钱家人也没再去闹了，这头郑家正打算弄点坠胎的药，让女儿把孩子先处理掉，结果一直关在柴房的丫鬟红袖突然跑了出去。
她逃出去后，不敢回家，便跑到钱家。钱满江怀着对郑芸深深的恨意留下了红袖，见红袖容貌还算不错，当晚就收到房里。
红袖只觉得因祸得福，做钱公子的侍妾总比做个丫鬟强。
钱县令和钱夫人都嘱咐过这个儿子，让他不要闹事，更不要去招惹郑家，然而已经被他视作囊中物的郑芸突然抱上了袁大人的大腿，他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便让红袖把郑芸的事散布出去，红袖本就是郑家的丫鬟，对郑家知之甚深，把当日的事情添油加醋换了一遍说辞宣扬出去。
很快，镇子上就人尽皆知了。
一把折扇挡住了袁枫的脸，让陆灵之看不清他的神色。
郑芸得知此事更加羞愤，再加上郁结于胸，直接病倒了，郑家只得请来大夫，然而这么一来，郑芸有孕的事便再也掩饰不住。
一时间许多人议论纷纷，有骂郑芸不知廉耻的，也有酸袁枫捡了别人破烂的，更有甚者，怀疑郑芸肚子里的孩子说不定就是袁枫的，不然他怎么会这么好心出来帮忙？
把自己知道的一一跟陆灵之说了一遍，师兄不怀好意的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这不是好事吗？以后那位袁大人应该不会再纠缠你了。”
“当然是好事，多谢师兄来告诉我。”
话一出口，对方又是哈哈大笑，“哎呦，你竟然跟我道谢，可见已经被这件事惹的心神不宁了！”
陆灵之扯着对方的衣领直接把人扔出院子，他一如往常开始收拾灶台，点火，煮饭，直到一口菜塞进嘴里，才突然顿住。
她逃出去后，不敢回家，便跑到钱家。钱满江怀着对郑芸深深的恨意留下了红袖，见红袖容貌还算不错，当晚就收到房里。
菜忘了放盐，他皱着眉勉强吃了一碗饭。随后烧水洗澡，然而刚泡进水里就一个机灵跳出来...水太烫了！
隔天，他收拾了东西回曲蔡镇，虽说昨天晚上睡的不好，又出了很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今天赶路也显得有些焦躁...不过这些并不影响他的心情！
“若是...为妾呢？”郑夫人咬着牙，做母亲的，她是怎么也不舍得女儿做妾室，可眼见女儿是难找到好婚事了，若是嫁给赵屠户那些的，还不如做了袁大人的妾室，起码袁大人是个能托付终身的。
这天，袁枫一出门，众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然而她这里还算好些，毕竟是大官，百姓们不敢得罪，最难熬的是郑家，因为这事，生意都受到影响。
郑老爷愁眉不展，郑夫人躲着女儿以泪洗面，最后无奈之下，她揪着丈夫，“老爷！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你倒是想个主意。”
一家之主的郑老爷知道自己要做点什么，可他头发都要揪光了还是没想出来，此时只得叹息着，“我能有什么主意？先找个郎中开服汤药，把她肚子里的孽障弄掉。”
郑夫人含着泪点点头，“我苦命的芸儿，都是我害了她，当初我就不该答应跟钱家的婚事...”
郑老爷拍拍她的背，安抚她，“怎么怪你呢？当初我也是答应的，谁能想到钱家是这样的衣冠禽兽呢？”
于是夫妻俩一起长吁短叹！
忽然，守门小厮急匆匆跑来，“老爷，夫人，王媒婆上门了！”
两人一惊，对视一眼，郑老爷定下心神，“请进来。”
王媒婆脸上带着喜气的笑容，“哎呦，我来给老爷夫人道喜了！”
“什么喜事？”
“当然您家小姐的喜事啊！”王媒婆喝了口茶，“赵老爷人和善可亲，家里又有钱，虽说是续弦，可赵老爷没有孩子，您家小姐嫁过去跟原配也没什么区别...”
她越说，郑老爷的脸越难看，“你说的，可是小蔡巷卖猪肉的赵大川？”
王媒婆咂咂嘴，“我女儿可不一样，她是守礼的好姑娘。”见郑老爷握紧拳头满脸怒色，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这不是还有你们吗？你们家的铺子随便给赵老爷一间，他保准把你们姑娘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对，正是赵老爷。”
王媒婆咂咂嘴，“我女儿可不一样，她是守礼的好姑娘。”见郑老爷握紧拳头满脸怒色，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这不是还有你们吗？你们家的铺子随便给赵老爷一间，他保准把你们姑娘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郑老爷气的恨不得把茶杯扔到王媒婆的脸上！什么赵老爷？不过是个卖猪肉的屠户，已经三十好几，每次喝醉就打媳妇，原配就是被他打跑的。
“您请回吧！这门婚事我们不会答应的。”郑夫人强压着火气，“我家女儿再怎么样，也不会嫁给一个老屠户！”
“哎呦！这话说的，”王媒婆摸摸头上的花，“你家女儿如今名声已经彻底毁了，错过了赵老爷，她以后可未必能嫁这样的好人家。”
“好人家你怎么不把自己女儿嫁过去？”郑夫人红着眼睛质问，“再说，那赵屠户之前可是差点打死他的原配妻子，你竟然让我女儿嫁过去，你安的什么心？”
王媒婆咂咂嘴，“我女儿可不一样，她是守礼的好姑娘。”见郑老爷握紧拳头满脸怒色，她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这不是还有你们吗？你们家的铺子随便给赵老爷一间，他保准把你们姑娘当祖宗一样供起来！”
对方一见他就解释道，“我来可是有正事的。”他猥琐一笑，“你可以回镇上了，之前担心的那个断袖，据说看中了一个女子。”
郑老爷冷笑一声，“不必说了，我宁可给小女招个上门女婿，也绝不会随意将她嫁出去。”
王媒婆还想说什么，可看那夫妻俩脸上怒色像是要打人的模样，便识趣的走了，不过离开之后，少不得跟街坊四邻说些难听的话。
而她一走，郑夫人又哭起来，许久，她试探的问道，“老爷，要不，让人去问问袁大人的意思？”